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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抱紧了他。
如果不是今天,无意间听到他的话,她永远无法知道他有多爱她。
“等雨烯好了,我嫁给你好吗?”
安少俍抱着连雨晴的手,骤然僵在半空,以前,他做梦也想娶她。
本是该他向她求婚的…
他已经犯了一个错,怎么能…
他应该等到手术那一天,如果死在手术室,那么他带着对她的爱,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活着,他不顾一切地将她留在身边,好好地爱她。
可是,现在,未来是个未知数,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贴着她,嗓音沙哑,“雨晴,给我一年时间好不好?”
她知道他的想法,他才明白以前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了那些话,离他远远地,不要让他再看见她。
她的手软软地打在他肩膀上,“既然你不愿意娶我,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
她一下又一下打着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如果没有爱上他,她就不会这样心痛,她就不会这样彷徨,不会这样无助。
可是后悔么……
她不后悔!
他任由她拍打着他的肩膀…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他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她,就不会有心动,也不会让她如此受伤。
手机响了,他侧身看着是白逸,连忙帮她盖好了被子,“我去看看雨烯,你先休息一会,他醒了我叫你。”
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起身去了外面。
她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一动地窝在被子里,任由泪水落在枕头上,凝固两颊,也懒得去擦。
安少俍出门,看着短信皱起了眉头,他招了招手,外面的几个人立马走到了他旁边。
安少俍看了一眼,这几个人都是当年在部队跟着他的,他出来了,他们也跟着出来了,要不是这一次,情况特殊,他也不会动用他们。
“兵子你带着人,一定要用最放心的,看好你嫂子和她弟,出了状况为你是问。”
“探子,你过来。”
安少俍贴着他耳际说,“去查查献血的神秘人。”
“剩下的人跟我走一趟海关!”
白逸那里出了状况,进入法国地界的时候,被海关无端扣下了,如果他猜得没错,肯定是亨利。
几辆黑色的吉普车,迅速地在没入夜色,直直逼向了法国西南边境。
夜,就像恶魔一样,将黑色的气息,四下弥漫。
连雨晴两眼空洞地看着窗外,躺了很久,突然一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安少俍出去起码有好几个小时了,她心头一惊,掀开被子,站起来。
她刚一出门,练兵上前,“嫂子,咱弟已经醒了。”
那一声嫂子,让她心头一颤,她四下一望,没有安少俍的身影。
练兵连忙出声,“三少出去接人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嫂子放心。”
可是,为什么她心跳骤然加速,他去接人?一定是出事了!
她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连雨晴,你太敏感了,不会的,不会再出事的。
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心绪不宁地进了雨烯的病房。
她一坐到床边,雨烯孱弱地对着她笑笑,“姐姐,我没事。”
他艰难地抬着手臂,打着手语。
她拉住他手臂,放进了被子里,“雨烯,不要说话,你需要休息…”
她刚说完就哭了。
连雨烯一双包在纱布里的眼睛,紧紧蹙在一起,身子想要动一动,可是头晕的厉害,根本翻不起身来,只能艰难地抬起手,一扯一扯地帮连雨晴擦眼泪,“姐姐,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姐姐,不哭,要不姐夫看见,不喜欢你了。”
连雨晴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她这是干什么,在雨烯面前哭什么。
她拉住了雨烯的手,紧紧地握着,点了点头,“看你醒了,姐姐高兴。”
可是连雨烯总觉得不对劲,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哭过。
这样看着雨烯,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哭出声之前跑了出去。
一个人站在医院的门口默默地等待,整个尚贝里都在沉睡中,宁静的街头,甚至听不见汽笛声。
她绝望的泪水一落下,就不见了声息。
冬天的风格外的冷,刺骨般冰凉,席卷她的全身,浑身如浸透在冷水里一般。
练兵带着人分布在四周,护着她的周全。
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雨烯是醒了,可是还没有脱离危险,他迟迟不回来,一定出事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想着这个可能,她整颗心揪紧在一起。
终于远方几辆车子朝着这边开过来,过分亮的车灯在黑夜里,那样刺眼。
她急着跑过去,和下车的人差点迎面撞上。
一声“少俍”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她僵了一下,眼中的失望浓得散不开,连忙退开身子,去拉后门。
这明明他在这边用的车,怎么他没有回来?
她看向陌生的男子,双手捂住了嘴巴,将所有的哭声压抑住。白逸摘了手套看了一眼连雨晴,“你是连雨晴?”
连雨晴点了点头。
白逸看着她泪光闪烁,亮如星辰的眸子一暗,“这是他给你的。”
白逸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了连雨晴,从车上提下两个小箱子,直接进了医院。
连雨晴紧紧握着那张纸条,没敢看,她害怕看见不想看到的东西,他一定会回来的。
第61章用你女人换你儿子()
她强行给自己打了一剂定心针,跟着白逸进了医院。
练兵神色急躁,三少怎么没有回来,带出去的人,至少有一半没有回来。
他重新调配了人马,将周围护得死死地,稍微风吹草动,立马能够发现。
白逸一到病房,和主治医生打了一声招呼,“白逸!”
然后放下行头,给连雨烯诊断,突然哼了一声,“庸医,已经延误了病情。就这样保证他十二小时的安全?我告诉你,再过两个小时他就没救了!”
一口流利的法语,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旁边的主治医生哑然,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病人情况现在很稳定。”
“稳定?稳定会再一次晕过去?暴雨来临之前都是风平浪静。”
白逸冷哼一声,指了指主治医生,“没有时间跟你计较,你可以出去了!”
主治医生心有不甘,不过还是出去了,按照当初的协议,这白逸一到,那份协议自动失效,病人的生死已经和医院无关了,但是他倒要看看,这人口气这么大,有多大的本事。
连雨晴也要出去,被白逸叫住了,“你,帮我打下手。”
白逸将两个药匣子全部打开,将里面的五千毫升血液全部提了出来,从输血到全身检查,白逸几乎不说话,除非她不够伶俐,没有做到他满意,他会很严肃地斥责。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出了病房。
白逸一出门,指了指练兵,“除了我和她,不许任何人进病房!”
他摘下手套和外套递给连雨晴,“我去休息,先把我的衣服手洗了,风干,熨好,然后去睡一觉,晚上还有的忙。”
他看连雨晴的神色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白逸的神色一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我不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你也横在病床上,你可以为难自己,但是不要增加我的负担,我变不出两个人,分身乏术,懂么?”
白逸说完散手走人,去安少俍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房间安歇。
连雨晴从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男人,颐指气使的让人发指,只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计较这些。
她看了看他塞到自己手里的衣服,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条,一再犹豫还是打开了。
熟悉的笔迹,让她眼眶灼热。
“不要太想我!”
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捂着脸,身子蜷成了一团,她几次想开口问白逸,可是又没敢问,她你宁可抱着一份希望。
白逸说过,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她要好好地等着他回来。
她看了一眼白逸的衣服,直接丢进了洗衣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轻柔按键。
她躺到了床上,睁大着眼睛,等衣服洗好了,她出去找到了练兵,“你找人在外面熨好,我还没有。”
练兵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由地一丝宽慰,“是嫂子。”
回去房间,她始终睡不着。
突然门响了,她一看是白逸。
白逸冷着脸问,“衣服呢?”
连雨晴僵硬地站在门口,“送出去熨了。”
“为什么?”
“我还没有帮安少俍做过这些。”
白逸睨了连雨晴一面,星眸微眯,将一包药递给了她,“睡不着就口服两片,用得着你的时候,我会叫你。”
白逸一出去,连雨晴关上门,疲惫地靠在门上,最后还是服了两片,躺在床上很快睡去了。
……
巴黎,沐浴晨光中的彼得城堡,如一座古老的宫殿。
亨利像王者一样坐在主座上,四面窗帘透过的光,将一张过分阴冷的脸不同方位切割,散发出一股地狱的气息,如鹰眸光锁在安少俍身上,一寸不移。
安少俍慢条斯理地坐下,两腿优雅地交叠,眉目间染上了一层笑意。
目光厮杀。
许久,亨利突然出声,“你也不怕我杀了你?”
安少俍轻哼一声,“你没那个胆!”
亨利笑着拍了拍手,“把人给我请上来。”
一个三岁模样的小男孩被两个男子架了过来。
看着那和安少俍如出一辙的模样,亨利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安少俍始终不动神色。
亨利伸手拍着那张脸,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帅帅,去找你爹地。”
那小男孩吓得哭出了声,跑过去紧张地看着安少俍,“爹地,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