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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又废了一辆车!
你说这暴雨天气早就过了,又没刮风的,这颗树怎么说断就断呢?还砸得这么准?
两个前车车轮都砸坏了,根本就动不了了。
陆安生都没朝车窗外看,就刚才,看到顾默白的车过去之后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车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了。
这段时间,陆家的车都毁得差不多了,不是被泼油漆,就是被恶意卸了轮胎,要不就是被砸了车窗,各种方式,花样百出。
陆安生面如寒霜,“距离殡仪馆还有多远?”
司机朝前面看了看,“不远的,开车五分钟左右,陆总,我已经打了电话叫了车过来,车很快就来了”
“开门!”陆安生沉着一张脸打断了司机的话,“你推我过去!”
“啊”
司机表情惊愕,推,推着走上去?
殡仪馆内有几个大厅,分设给人租做灵堂用,虞欢刚进去就有人走了过来带着她去了其中一间最大的大厅房间。
房间里已经被人布置了一番,进门处整齐摆放着两排花篮,挂着挽联,挽联上几个大字醒目地刺伤了虞欢的双眼。
痛悼,虞东阳
虞欢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本就不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再强大的心理准备在面对现实的这一刻依然让她的心脏猝不及防地痛了。
虞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那两排挽联走近灵堂里的,她一进来,目光便凝在了中央摆放着的那副冰棺上,再也挪不开。
爸爸
沈知然看着缓缓屈膝跪在冰棺前的虞欢,看着她颤抖不已的消瘦双肩,忍不住潮湿了眼眶。
冰棺里的尸体是经过化妆师处理了的,听化妆师说,这具尸体被送过来时已经面目全非,还缺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后期的缝合整形花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因为无法辨认死者的面相,他们只好根据家属提供的照片进行面部整形化妆。
至于缺少的部分,他们根据家属要求用上了硅胶假体来替代,这才将一个人形给完整地拼凑了出来。
化妆师还要进行面部上的最后修饰,因为虞欢的到来,他们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沈知然朝冰棺里看了一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冰棺里的虞东阳面目慈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沈知然其实对虞东阳没有什么好感,嗜赌贪财,总是给虞欢惹麻烦,好友有个这样的父亲让她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然而今天,他的尸体就躺在这里,沈知然却抑制不住地心酸起来。
虞东阳再不好他也是虞欢的亲生父亲,也是除了虞勒之外虞欢仅有了一个亲人。
如今,这个亲人也走了
虞欢跪在冰棺前,喉头像是塞了火炭,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良久她抬脸看向了沈知然,轻轻出声。
“知然,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沈知然满眼的不赞成,可是却在虞欢提出这个要求时又不忍拒绝,便哽咽地点了一下头,“那我在门口等你!”
沈知然走出了大厅,不放心虞欢的她选择了站在了一个花篮后面等着。
沈知然一走,两位化妆师也跟着走了出来,灵堂里就只剩下了虞欢一个人。
虞欢取了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燃插在了香炉里,她起身走到了冰棺旁,近距离地端详着父亲的容貌。
衣衫整齐,面部表情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右手上,手腕上的那只银镯子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那是父亲平时就戴在手腕上的镯子,以前是母亲戴着的,母亲走了,这枚镯子就戴在了父亲的手腕上。
虞欢目光艰涩地收了回来,伸手拿起了化妆师留在旁边的化妆粉底刷,她轻轻地用刷子在粉底上沾了沾抖一下,俯身小心翼翼地替父亲化起了妆。
安静的大厅里有她轻柔的声音响起。
“爸,我还是第一次给你化妆!”
也是,最后一次!
“你看你,脸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皱纹?你这样,我妈见了一定会嫌弃你的”
虞欢俯身低着头,神态专注地凝视着,她用手指沾了腮红在父亲僵冷惨白的脸上轻轻地抹着,用粉底巧妙地将他左脸颊肌肤上缝针的地方掩盖住。
“贝勒的眼睛我会尽早地带他去治疗,医生说康复的机率很大,等他眼睛能看见了,我会带他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去他感兴趣的城市,带看最美的风景,看最美的烟火”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过年,夜空上烟花朵朵,当时你给贝勒描述的烟花的颜色,你说,很绚烂,五彩缤纷,但是却转眼即逝,你还说人生也是如此”
“”
安静的房间里,女子俯身手执眉笔轻轻地描着,她用轻柔的话语跟家人聊着温暖的家常话,尽管没有人会回应她,但她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最美好的回忆里,将最甜蜜的部分再拿出来跟最亲的人分享。
每一个字都清晰缓慢,珍而重之!
她平静地说着话,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忙碌,她好像说道了一件开心的事情,可笑着笑着的时候,低着头的脸颊上却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滚滚落下。
再美好的回忆,没有了那些人,徐徐道出来的也尽是悲伤,哪怕是在笑,也都能落下泪水来。
沈知然中途离开门口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意外地发现大厅的门口多了一个人影。
对方一身浓重的深黑色西装,给人一种肃穆而庄重之感,而他站的位置是门口较为隐蔽的地方,像是怕惊动了大厅里的人,对方选择了站在这边,安静地注视着。
就在那人所站的位置不远处的过道上,薛景禹站在那边抽烟,不远处还闲适地站着一个人。
沈知然在看到薛景禹时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再看看不远处站着的许宁城,沈知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早就猜到把虞东阳送到这里来又将灵堂布置得这么豪华的人是顾默白了,没想到她们刚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沈知然也不管有没有被人看到,反正有许宁城在的地方就容不下她,她悄然退后想从身后的过道先出去在外面等虞欢,可她刚转身准备退步就被意外出现在身侧的人惊了一跳。
陆安生?
见鬼了,今天人都到齐了!
第166章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com)
专设的灵堂内格外安静,虞欢的声音轻的简直可以用微不可闻来形容,然而却有人静候在大厅门口的一偶,目光努力地要从她微动的唇瓣上读出一些信息来。
顾默白的双眸专注而认真,双耳也是在努力地倾听的,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耳朵里始终是嗡嗡嗡的杂音,他的眉宇间有了一丝落寞的恼意,垂着的双手慢慢地握紧。
从未想过有一天,当他能以亲近者的身份可以亲近她的时候,自己却无法在她难过的时候倾听她的诉说。
看着她泪水大颗地滚落,那种遍及全身的无力感让他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双手。
虞欢哭的时候跟其他女人不同,她不会哭得撕心裂肺,她的眼睛大睫毛长,哭的时候大眼睛的眼角聚满的泪水会沿着长长的眼睫毛一颗颗地掉。
没有嚎啕大哭来的悲壮,却有着让人狠狠揪心的难过。
顾默白是见过她哭过几次的,每一次见了都揪心不已。
而这一刻
薛景禹手指尖夹着的一支烟还剩下了半支,他站在过道中间,距离顾默白还有几米远,侧着身子靠着,一边朝顾默白看看,一面朝身后不远处靠站着的许宁城再看看,目光落在了许宁城的胸口上。
一枚雪白的手工纸菊工整地别着,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了的。
薛景禹瞅瞅许宁城的胸口再瞅瞅自己的胸口,蹙了一下眉头,叼着烟头悄然无声地挪到了许宁城的身边,发现许宁城的视线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伸手就将许宁城胸口的纸菊花给扯了飞快地塞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许宁城:“”感觉胸口的衣服被人一扯,一低头就见自己别着的白花被无耻的薛景禹给抢了,眼睛一眯。
薛景禹,你找死!
薛景禹刚拽下那朵花塞兜里就被许宁城那阴森森的目光给吓得一个激灵。
那是啥眼神?
不就是借用一下他的花,来的时候他没注意,进门后看到许宁城胸口别着的花才想起自己给忘记了。
火气这么大?
薛景禹被许宁城盯得浑身发毛,视线却转向了走廊的另外一边,当他看在那边站着的沈知然时,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哦,许大少爷之所以会这么大火气其实
薛景禹了然,冲着沈知然抛去一个友好的眼神。
山不转水转,你看,谁也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几人会因为二哥和虞欢再次聚到了一起。
过道上姿态各异地有着四个男人,个个风姿卓越耀眼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尤其是静候在灵堂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周身气度非凡,从他下车进来到穿越走廊站在门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凛然震慑了全场,抬腿迈步的冷傲和尊贵让人不敢直视,让人不禁便低下了头俯首称臣般,在他面前有种卑微如尘埃的渺小。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远远地望着,暗自唏嘘,今天晚上来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看外面广场上停着的那些车辆,不是劳斯莱斯保时捷就是法拉利,各种限跑,来的人也是个个人中龙凤,也不知道躺在灵堂里的人是什么人?
从昨天晚上送上来到现在,整个殡仪馆就这么一具尸体,本来还有其他遗体的告别仪式的,但都被临时取消了,馆长为此还特别交代了,这两天只需要打理好这一具尸体就好。
而且,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照料。
看这架势,死的人想必是非富即贵!
沈知然却没有要留下来欣赏这些男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