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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潇云就那样直直盯着他,重逢以来第一次底气十足地盯着他。
僵滞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延续。
良久,男人终于被逼到绝境,一双深沉眼眸划过几丝恼怒,清冽冷厉的嗓音沉而愤懑,“我心里的确介意过,所以三年前当你一次一次想要承诺时,我总是装作不懂地回避。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我说服自己忘掉这一切恩怨。”
这人内敛,这种表露衷肠的话说出来,很是别扭。
莫潇云惊愕不已,眸色讶然,眉心聚拢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男人低沉黯哑的嗓音又道:“我也曾想过有朝一日要让你知道这些,让你发现我当初接近你的目的,只为了那可笑的报复!可后来,这些念头我也放弃了。没人知道我每天有多害怕,怕你终有一日会发现我最初龌龊的心思,我做了一切准备防止你发掘真相,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刘煜这个露网之鱼。”
他沉默了片刻,语调越发低沉,听得人心脏嗡嗡阵痛,“怪不得别人,只怪我自己,我想弥补,可你已经不给我机会。”
这番话看似简单,可没人知道陈子敬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吐露出来。
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过够了,只要这个女人愿意回到他身边,只要一家三口能够团聚,他已经没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了。
空间重又恢复静默,莫潇云听到胸腔里的心脏隆隆跳动,频率明显快了些。
耳朵没有坏掉,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在跟她忏悔,甚至算得上表白,虽然这些话并不浪漫感人。
她不知道,其实他有过更加直白更加动情的表白——三年前缅甸那一战,他抱着昏迷的她藏身树林里时,曾清清楚楚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可惜——她没听到。
此时,内心激荡,她想着高傲尊贵的陈四少,不可一世永不低头,竟跟她说他也曾害怕过,害怕她知道那些真相而离开他。
莫潇云觉得,这些话比方才那缠绵疯狂的吻更叫她着迷,无法抗拒。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母亲不能醒来,记忆不能洗刷。
但男人黯哑沉重的语调在耳边回荡,她终究是犹豫了。
陈子敬何其懂她,抓住机会上前一把抱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温热的唇轻轻摩擦着她细软的耳根,一下一下魔音似的洗脑:“过去种种,都是我的错,如今看在女儿份上,回到我身边,嗯?你心里有我,我知道,你为我生下女儿,那么讨人喜爱的女儿,我有女儿,我从来想都不敢想……”
混沌的大脑被蛊惑了,男人摸摸索索再度吻上来,她依然愣愣地没有反应。
直到他炙热强烈的男性气息再一次灌进口腔,腰间肌肤被燥热的触感灼痛,身体突地窜过一阵可怕的电流,她才如遭雷击般清醒过来。
眼神豁然清明,她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男人,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可心里,也恨自己。
恨自己在这种心境下竟还能着了他的道,险些被迷惑。
陈子敬不解,明明都已经默许了,为什么又推开他?
困惑的深瞳对上她水气氤氲的丹凤眼,读懂她眼底那不忍说出的决绝,他整个人瞬间僵住。
两人心灵相通,一个眼神的交汇,彼此已经明了。
顾及着他的男性尊严,莫潇云没再把话挑明,只是冷着脸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以后要看孩子
提前跟我说,我不会拒绝,但是其余的话,不要再讲。”
他望着她,盯着她诱人好看的唇瓣说出这样冷漠绝情的话,只想着,怎么就说得出来!
眸底火光灼灼,说不清是未灭的激情还是涌起的愤怒,他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明显不甘。
可莫潇云已经回房,关上门。
夜里,带着女儿起床上厕所时,她下意识在客厅里寻找那个身影。
他有洁癖,纵然留宿,也不可能睡在官格和蒋夏住过的房间。果然,视线在客厅逡巡一圈,一眼看到沙发上高大隆起的暗黑身影。
纵然夜色昏暗,可那样的男人躺在那里,依然以无形中散发中迫人的气势,存在感十足。
胸口一滞,她装作没看见似的,抱着迷迷糊糊的女儿回房继续睡觉。
她不知道,纵然谈话失败,纵然尊贵不凡的男人蜗居沙发,可这一晚,是陈子敬三年来第一个不依靠药物而入眠的夜晚。
因为这里,有她。
*
翌日。
休息不佳的莫潇云顶着混沌的大脑起床,不知道客厅里的男人是不是离开了,她故意磨磨蹭蹭,等着女儿先出去。
小丫头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好奇地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再来看莫莫?”
原来已经走了,莫潇云松了口气,安抚女儿:“等他有空时自然就来了。”
小莫莫愣了下,继续问:“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住呢?”
这个问题,莫潇云有些为难,想了想蹲下身整理着女儿的裙摆,把她腰间的蝴蝶结重新系整齐,又压了压,“莫莫,并不是所有宝贝的爸爸妈妈都可以住在一起的,但这并不影响爸爸妈妈同样爱你,你明白吗?”
小丫头似懂非懂,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妈妈。
时间来不及,她赶紧出去,正要钻进厨房做早餐,却发现餐桌上已经摆着丰盛的各式早点。那包装盒她认识,城里极有名气的一家早茶餐厅。
莫潇云一愣,这人起早去买了早餐回来才走的吗?还是打电话吩咐别人买来的?
不管怎样,有现成的总归是不错,她看了看分量不是很多,放弃叫官格和蒋夏一起过来吃的打算,只想着那人太小气,都不多买点!
早餐刚刚吃完,她赶着上班,正犹豫是把小丫头送给房东太太照顾呢,还是打电话给官格蒋夏,就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
过去打开,竟是房东太太。
她礼貌客气地招呼,中年妇人笑了笑,摆摆手:“莫小姐,可别这样叫我了,我已经不是你的房东了。”
说起这个,莫潇云不由得问道:“您为什么轻易就把房子卖了呢?这地段好,不愁租,永远都有钱赚。”
微微发福的房东太太笑得开怀,摆摆手:“陈先生开价一千万,我这房子就是租一辈子出去,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我给儿子女儿都打了电话,他们都叫我卖!”
一千万……
莫潇云听着这个数字,差点昏死过去!
开出这样的天价,搁谁谁都抢着卖啊!
那人是嫌钱太多烧手吗!!
“莫小姐,莫莫她爸可真俊,衣着打扮也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贵!”房东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神秘兮兮地说,“而且,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们母女哦!莫小姐真是好福气。”
莫潇云干笑着,不予回应,看了下腕表示意时间不早了。
房东太太也明白,忙一把拉过小丫头,“我是来接小莫莫的,陈先生交代过了,以后你上班我就负责全心全意照顾小莫莫。”
莫潇云再度惊愕。
这人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事?!把女儿的保姆都请好了?!
这又是花了多少钱?
话到嘴边又被憋回去——这一问显得太掉价了,何况那人有的是钱。
“谢谢您,那莫莫就劳烦您看着,我赶着上班。”莫潇云客气地笑,蹲下身来要亲女儿,被小丫头躲过。
她皱眉,佯装不悦,小丫头为难似的,靠过来主动在她脸上飞快亲了下,“妈妈再见,早点下班!”
*
出发时间稍晚,路上又堵车,莫潇云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刚踏进公司,又迎来同事们异样的眼神,她无暇多顾,赶紧收拾文件去跟席鹤轩报道。
办公桌后,清雅斯文的男人已然进入办公状态,见秘书有些焦急地敲门进来,他扬了扬眉眼,开口时的声音有别于平日的低沉,似乎带着讥讽:“怎么自从我重用你之后,你就变得大牌起来?早退不说,又迟到。”
早退……
呃,莫潇云理亏。
昨晚她还在拟定文件,女儿一通电话打来说跟某人一起接她下班,吓得她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就跑了——当时离下班还有十来分钟的。
“席总,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席鹤轩起身,朝着她走来,狭长的俊眸深不见底,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几圈,语调愈发叫人承受不住:“早退离开,还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你昨晚忙什么了?”
本是一句听起来关心人的话,可莫潇云对上那人的眼,又想起他偶尔的恶劣调侃,忽然就明白这话里的深意了。
看来,他也知道昨晚陈子敬堵在办公楼下的事了。
不过,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她转而提及工作:“席总,我还是觉得跟华商的合作案不要叫我负责的好。你也知道,我还要带孩子的,时间上总不是那么充裕,这么大的案子不能搞砸了。”
席鹤轩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语调冷了几分:“来不及了。”他顿了一下,在莫潇云困惑的眼神中,抬腕看了下腕表,“十分钟后,华商陈总裁来访,这个案子你准备已久,现在突然跟我说不干了,叫我一时找谁接替你?”
什么?!
莫潇云一脸僵硬,眼神冷冷盯着席鹤轩像是有些不满。
陈子敬十分钟后就要来公司?
他竟要亲自负责这个合作案?
正说着,席鹤轩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通知华商陈总已经到了楼下。
席鹤轩再度起身,整理一下衬衫衣袖,迈着挺阔的步子朝外走去。
到了门口,见他的秘书还愣在原地,扬声问:“走啊,咱俩谁给谁做秘书?”
莫潇云暗暗咬牙,还是转身跟上去。
他们乘电梯下到一楼时,陈子敬一行人正好从大门进来。
席鹤轩修养颇佳,淡而有礼的笑容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