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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没落,另外一个纨绔子弟也站出来了:“对对!我也突然想起我家里的花还没浇水……”
“哎呀!我女朋友要放学了!”
“啊……”
不消片刻,又是十几辆车飞也似的离开了青山堡。
天色已经黑了,蒋夫人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突然觉得心口一热,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绽放在那干净而透亮的玻璃上。
她身后一个正在收拾残局的丫鬟紧张的站起来,扶住蒋夫人摇摇欲坠的身躯:“夫人!您,您怎么了?”
蒋夫人没有擦拭嘴角的血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我就是想吐血。”
丫鬟:“……”
蒋夫人看着还躺在地上的蒋秋实怔了怔:“怎么还没把秋实嘴里的土弄出来?”
丫鬟也怔了怔:“晚些再弄吧……说不定……说不定那牙真能长出来呢……”
蒋夫人看了丫鬟好半晌,突然‘噗’一口鲜血全喷在了丫鬟脸上。
满脸都是血的丫鬟:“……”
宋红妆不想喷血,她想说话,但是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只好沉默的坐在殷有德身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殷有德只是找了个借口来救她。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是蒋家青山堡后花园里的一块肥料。
奇怪的是,虽然是救命大恩,她却觉得自己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说不出来。
“瞧瞧你,这样都不好看了。”段天道微笑着伸出手,温柔的手指轻抚上宋红妆半边肿胀的面颊,一股微热的暖流徐徐溢出,几乎只是转瞬间,宋红妆面颊上的肿胀就完全消退,而且好似比以前皮肤更光滑了许多。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好多了。你没有吃晚饭,肯定饿了吧?要不,一起去吃个晚餐?我知道云海东城有个餐厅,那里的香菜驴肉可真是……”
宋红妆呆怔怔的看着老男人,看着他一点都不好看的脸,还有平常最介意的那些皱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他难看。
唔……或许应该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帅的男人!
段天道疑惑于宋红妆的毫无反应,犹豫了片刻:“要是你不想吃中餐,那我们就去吃泰国菜?要不西餐?”
宋红妆想说不管吃什么都行,不管你带我去哪里都行,但是突然之间她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是猛然一纵身,就扑进了这个老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569章一入侯门深似海()
段天道知道的事很多,想到的事也很多,就是没想到宋红妆居然对吃还很有研究。
有研究到她居然还有一家属于她名下的餐厅。
这家餐厅还有个很古怪却很有趣的名字。
叫侯门。
侯门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在将近云海郊区的一座山上,山上的石阶低而斜,要是古代,健马可以直驰而上,当然两旁也不免有四列可容双车并驶的车道,反正是荒郊野外,想修多宽的车道都没人说你。
一百零八级石阶的尽头,是一道宽一丈八尺的紫铜大门,门上铜环巨兽,庄严狰狞。
这也就罢了,门两旁居然还有一十八条彪形大汉,彪形大汉也就罢了,居然还着甲胄,执长戟,佩腰刀,悬箭壶,石人般雁翅分列。
看他们的架势,就算有苍蝇停在鼻子上,他们也不会伸手去赶,就算有毒蛇缠身,他们也不会动,就算有少女不穿衣服从门口经过,他们的目光也不多眨一眨。
其实这附近方圆百丈之内都杳无人踪,非但没有缠身的毒蛇,更不会有赤裸的美女,甚至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但门禁却如此森严,气魄如此宏大。
所以有人见到这幅场面的时候,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一定有一种‘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错觉。
段天道的车队冉冉靠近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好奇:“你确定这里真的是吃饭的地方?”
宋红妆微微一笑,些微的得意冲淡了感伤:“就因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所以来这里吃顿饭并不容易,不但需要很多钱,而且还要排队。”
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不由得升起些许期待。
都说这宋家的女子人人都是商业奇才,能把一家餐厅经营成这样,果然深韵出奇制胜的涵义,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也很好吃……
嗯,最重要是有点饿了。
“来人止步!”
当车队冉冉停在门口的时候,门口一十八条大汉突然一起一声大喝,刀出鞘,箭上弦:“侯门禁地,擅入者斩!”
段天道:“……”
这显然又是另外一种出奇制胜。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围住段天道的车时,宋红妆的一双小手,已经从车窗中伸了出来。
宋红妆的手很好看,就好像是用一种很奇怪的透明白玉雕成的,在她的无名指上,悬着一枚用黑丝线吊着的玉牌,玉牌上雕着种很奇特的花纹,仿佛是仙,仿佛是兽,仿佛是魔,仿佛是鬼,仿佛是神。又仿佛什么都不是。
这种花纹看来看去就只像一样东西。
它只像这道紫铜大门上的环柄,庄严却又狰狞。
有一丈八尺宽,也有一丈八尺高的紫铜大门忽然开了。
青衣小轿中的玉牌现出,一众大汉已经收了兵器,接连奔入,片刻之后铜门就开了。
开的不是一道门。
紫兽铜环,侯门重重,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卫士千千人,人人避道立。
小车直入,也不知落在第几重。
“古话说,三代为官,才懂得穿衣吃饭。”宋红妆眉梢微微挑着:“这其中的门道,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跟着宋红妆穿过重重门禁,段天道带来的人,已经被一层一层的接待分散带走去享受了,唯有段天道本人,跟着宋红妆一直进到最里头的一座小阁楼里。
那是建筑在山腰的一间小阁,屋外四面都有宽阔的走廊,朱红的栏杆,配上碧绿的纱窗。
看得出若是春日里,这里四面都一定开遍了不知名的山花,缤纷馥郁,倚着朱红的栏杆赏花饮酒,淡酒也变成了佳酿。
但如今栏杆上的红漆已剥落,红花也被白雪代替,白雪上车辙马蹄纵横,甚至还可以听到屋后有马嘶声随风传出。
踏进这么一间阁楼,就像整个人穿越回了古代的武侠小说的江湖里,满心都是一醉解千愁,一刀剁狗头的快意惆怅。
小阁楼古,里间的陈设自然也古。
桌上的笔墨书籍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和韵味,若不是在雪夜,那窗前明月,屋角斜阳,想必别有一番情调。
骤然间,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雪花,山里的冬天总是要比城市里来的早些。
雪花轻轻地洒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虽然还没有完全到冬天,暖阁中已经升起了火,四面的窗户都关得严严的,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段天道沉默的在一张宽大的、铺着虎皮的紫檀木椅上坐了下来,这张椅子,只怕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些,但保养的很好,连一点吱吱嘎嘎的声响都未曾发出。
宋红妆也没有说话,冉冉坐在他的身侧,拿起案栈上的酒壶,轻轻的放在了暖酒架上。
然后暖阁外的小院中就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冬雪中的枝桠仿佛在低诉相思。
一个美如幽灵般的白色女人,随着门外的秋风飘了进来,随即坐在了窗边的琴案前,“叮咚”一声,清音出户。
段天道没有说话,可是心弦却已像琴弦一样不停的颤动。
宋红妆替自己和段天道用桌上的水晶夜光杯,倒了一杯酒,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静静的喝酒,听着她弹,听着她唱。
人世间万事万物,皆因梦而生,因梦而灭,梦如何?
段天道正听得过瘾,却突然“咚”的一声,琴弦忽然断了,琴声骤绝,满室寂寞。
段天道微微一怔:“这是?”
宋红妆露出整齐的玉齿,微笑道:“这是菜好了。”
很快,白衣女子退去,却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端了一个铜锅进来,放在铜炉上,这是一锅桂花莲子白果粥,清香顿时弥漫了暖阁。
段天道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喝一盅醇酒,唱一曲新词,让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把一瓣刚剥好的橘子,洒上一点洁白胜雪的吴盐,放到嘴巴里去……
这样写意的生活,难怪那么多人花着大价钱,拍着长队,也要进来享受享受。
现如今,只怕哪里都找不到这么封建皇族的享受方式了。
小女孩轻巧的替段天道脱下外套,给他穿上件纯丝的长袍,拿走他的鞋子,让他赤着脚站在羊毛地毯上,慢慢的啜饮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美妙夜晚。
白果粥只是前餐,很快正餐就上来了。
络绎不绝的美女花灯般穿梭不停,不消片刻就在段天道面前准备了一个餐桌。
桌子用六张方桌拼起来的,上面铺着一张崭新的、用杏黄色的缎子缝成的桌布。
桌子上摆了大概有四五十种各式各样的汤和菜,有的菜段天道认得,也看得出是用什么做的,其中鸡鸭鱼肉野味海鲜当然都少不了。
另外还有一些菜,段天道非但不认得,简直连看都没有看过。
这世上他没见过的东西,还真是挺少的,但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不难,比如把鱼肉打散,做成五角星,你也认不出来。
宋红妆的嘴角永远有一道微微的弧线:“这些只是配菜,今天咱们的主菜,叫作‘混战八方’,你看怎么样?”
“噢?先拿来看看。”
桌子上立刻架上了一个木架,大概有三尺长三尺宽。
一个瓦锅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