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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哲心中一沉,口中低呵功起,连发几次掌力。
徐哲不再留手,掌风化实,招招毙命!
而这人竟以双手撑地,倒立而行!
他的手就是他的脚,他的脚便成了他的手,每逢徐哲出掌,便在彼端以足力化解,接着两声狂笑,足上加劲。
这功夫着是古怪,可谓骇人听闻。
徐哲亦是半分不退,交手多番,一拼功力,竟是不分上下,难解难分。
这人
徐哲暗呵一声,脚下步伐一变,便是倾力以搏!
两人过招近百,忽而,徐哲脚尖触地,两下跳开,他眉宇微蹙,面色极为复杂。
交手之际,掌风吹过散发,他看清了这人的脸。
交手之际,单凭这番以手代脚、以脚代手——怪异至极、又精妙如斯的功夫,亦是不难猜到
依稀相识,原是故人再见。
徐哲收了掌,拱手道:“原来是欧阳前辈,久仰久仰。”
那人捋了把发,觉得这乱糟糟的黑东西遮人视线,真是难受极了,他狠狠的拽了两下,又觉得一拽就疼,于是大骂两声,又松开了手。
他瞪了一眼突然收掌的小子,不满怒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作何不打了?!”
徐哲暗叹一声,想,这就是欧阳锋发疯之后的模样了。
若是被叶枫晚见到,不知会伤心愧疚成什么模样。
想到这人昔日白衣加身,英气勃勃的模样,观之如今,若非血海深仇,怕是无人不会心生触动。
思及众位店小二所言,徐哲后撤一步,轻声问道:“欧阳前辈,不知欧阳克此人身在何处?为何不曾伴你身旁?”
欧阳锋忽而一震,喃喃半响,一声爆呵:“欧阳克!欧阳克!谁是欧阳克?!”
徐哲叹道:“欧阳前辈,欧阳克是你的二侄儿。”
欧阳锋只觉得“欧阳”二字好生熟悉,不由震动道:“欧阳克是我的二侄儿二侄儿,那我就是那欧阳前辈了?”
九阴逆练,致人神智糊涂,唯有这武功一道,却是愈练愈怪,愈怪愈强。
欧阳锋并非好人,然而,在这世上,怕是不会有比他更追求天下第一的江湖人了。
徐哲再而叹道:“欧阳前辈,你名叫欧阳锋,江湖号称‘西毒’。”
“西毒欧阳锋西毒”欧阳锋面色茫然,忽而双手捏紧头颅,便是一阵狂叫,“我是西毒欧阳锋!我的二侄儿是欧阳克!我还有个大侄儿!我还有个大侄儿!是也不是!!”
徐哲心间一颤,闭眸道:“是,欧阳前辈,你还有个大侄儿,江湖号称金衣剑客,据说名为欧阳晚,化名叶枫晚。”
欧阳锋双手抱头,面色阴狠,时而原地踱步,时而倒立行走,嘴中一阵怪叫,视徐哲为无物。
徐哲沉默一会,忽而出声问道:“欧阳前辈,欧阳晚与欧阳克两人,可有伴你身旁?”
徐哲问了,欧阳锋却是陷入癔症,疯疯癫癫,原地绕圈而走,不再回答。
心知问不到答案,莫名一阵悲叹,徐哲定睛又看欧阳锋两眼,随即扫扫染尘下摆,准备自行离去。
欧阳锋已无战意,他的马是死了,包裹行装也无需再拿了,早些出了林子,入了城镇也好。
正欲抽身离去,徐哲却忽而耳尖一动,听到了什么动静。
——速度极快,有人来了。
轻功再走太是显眼,徐哲环视周身,冷静观之,随即眸底一动,锁定了一处地方。
徐哲仰视那处,随即脚下踩地,悄然飞身,他寻了一颗残叶稍多的巨木高树,便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最高的那处。
继而,不过略等少许,便听到有人唤道。
“叔父——叔父——我是克儿啊,欧阳克,叔父,你在何处——叔父——”
原来是欧阳克来了。
徐哲屏息凝神,藏在树梢尖端。
不消片刻,便见一中年男子自林间现身,白衣如旧,轻裘缓带,看似已是五十上下的年纪,却依旧面目俊雅,双目斜飞,身上英气不减,神态甚是潇洒。
他望到了那在林间倒立,绕圈而走,原地徘徊的老人,终是眼中一缓,心中松气。
以叔父武功,便是没了他相伴左右,也多半性命无忧,可
欧阳克快步上前,停在欧阳锋身前的三尺开外,他见欧阳锋蓬头垢面,衣着脏乱,不由心中一痛,对郭靖黄蓉又起恨意,却因年岁不小,经年已过,恨意来的汹涌,却是消的更快。
江湖如此,便是如此。
叔父已经疯了快要二十年了。
叔父虽是没了神志,整日疯癫,于武学修为,却是更入炉火纯青之境,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
深知欧阳锋痴迷武学,欧阳克叹而哀思,也不知,若是让叔父自行选择,他究竟会如何选了
心中阵痛不已,欧阳克却是脸面笑意,但他口中的慰问之语尚未吐出,就忽而眉头略皱。
他观四周树折枝断,脚下落叶碎裂,地面尘土四起,树干巨石上印出道道掌纹
——竟是叔父与人在此处交手了。
然而当下并无人迹。
欧阳克放眼四探。
徐哲心静如水,藏于树顶,无声无息。
半响,欧阳克收回视线,先是问:“叔父,你可是在此与人交手?不知对手何在?”
听闻“交手”二字,欧阳锋抬头一瞪,他的脸上灰尘遍布,看似不过是路边乞儿,唯有那双眼睛仍似以往,如刀似剑,锋锐非常。
“交手?!对手?!”他高声重复,继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逃了!逃了!那人打不过我!落荒而逃了!我才是天下第一!我的武功无人能及!!无人能及!!!”
那人已走便好,至于是死是活,还是重伤濒死,便是与欧阳克无关了。
欧阳锋狂笑不止,欧阳克静静的注视着他,声音更轻了些:“叔父,克儿来了,让克儿陪你出了这山林,一品美食,稍做梳洗,换身衣裳可好?”
闻言,欧阳锋双目瞪大,他面色消瘦,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可怖吓人了些。
他死死的盯着欧阳克,忽而双掌伸出,一把掐入了欧阳克的双肩肉里。
欧阳克疼的面色扭曲。
欧阳锋好似不觉,他面露欢喜,嘴唇哆嗦了半天,急切大叫:“欧阳克!欧阳克!你就是欧阳克!我的儿子欧阳克!!!”
这些年来,欧阳锋时而叫他侄儿、时而唤他儿子,自知叔父已经没了神志,欧阳克也不去计较。
欧阳克只是含笑点头,温声道:“是,叔父、爸爸,我是欧阳克,你的侄儿欧阳克,你的儿子欧阳克。”
闻言,欧阳锋狂喜不已,他搓掌两下,继而面色怔住,又道:“欧阳克欧阳克克儿晚儿!晚儿!晚儿!!!”他面露急色,再次扳住欧阳克的左右两肩,大叫不断,“克儿!你的哥哥呢!你的兄长人在何处!”
树上,徐哲眉头一跳,不由将内力凝结于耳,静听树下二人所言。
欧阳克的眼底,有黯色掠过,他轻轻拍着欧阳锋的背脊,那处的衣服脏兮兮的,还透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欧阳克一身白衣,昔日得过雅致,最爱干净,却早已不介意这些。
他是这般说的:“叔父,爸爸,你怎的忘了呢,大嫂家住甚远,族中隐居不出,为了陪着大嫂,大哥常年都不在中原的,你莫要担心,大哥过的很好,你记不清了吗?”
记不清欧阳锋又陷入了癔症,他觉得事实好似如此,但又似乎并非如此,他思考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在嘴中喋喋不休:“是对,你大哥爱上了那个女子,当年就留书和那个女子跑了,过得很好晚儿过的很好,很好,这就好就好”
听欧阳锋口中呢喃,声音越小,欧阳克亦是力道越轻,由轻拍背脊,变为力轻虚抚。
树上,徐哲眉头紧皱,心道,听其交谈所言,叶枫晚这些年亦是不曾出现,那么
思绪过半而生然被断。
徐哲指尖颤动,双目瞪大,整个人浑然僵住。
只因,树下又多了一人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声甚是沉稳,又冷的仿佛高居天外,不带半丝人气。
“欧阳克,你”
过了变声的那段时日,一个人的声音,基本就是被定下了。
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度过了将近二十年的岁月。
而对于徐哲来说,不过是昨日之景,梦醒之后罢了。
徐哲仍是记得,杨康的变声期来的很早,只有十五岁上下。
那阵子,正值少年心性,小王爷脾气暴躁,若身在王府,眉头一挑,心间不悦,直接拿下人出气的境况,亦非没有。
而若是到了“婉儿”身前——
哪里还想着说话呢,以往孝敬师父的恭敬甜言,皆被他吞回入肚,紧紧的闭着嘴,只觉得自己的嗓音古怪难听极了,万万不想在姐姐的面前张口出声。
而当徐哲离开的时候
杨康的嗓音,已是定下了。
就如这一刻。
徐哲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只因那声“欧阳克,你”之后,那平稳的声线便猛的变了——
“谁!”
欧阳克不曾察觉到的人息,却被现身不过一刻的杨康察觉到了。
树梢顶端,徐哲顿时瞳孔骤缩,心跳失速,此时并非重逢之刻。
杨康的这声爆呵,把欧阳克惊了一跳,他正想开口,却见杨康脚下踏步,已然朝着一颗巨木轻功飞去,且对他冷然道:“欧阳克,抓好你叔父,别再让他四处逃了!”
黑衫翻滚,尚无所依,踏步悬空,衣衫飒飒,杨康不过飞身数尺,人在半空,便觉眼前黑影一闪,有人影略过,自前方树梢猛然窜出!
那身影极为敏捷,方向其反,不欲交手,只顾奔头逃窜。
待杨康手扶树干,双脚踏实,那人形黑影,已化作了黑点零星。
注视着那方,杨康眉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