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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再走了小半日,一成不变的荒凉沙漠终于不见,一棵棵枯黄的草儿,还有一株株已经落了叶子的树出现在末雪眼中,更前方,一条大河蜿蜒着流向东方。
河宽百丈,东西方向更是极目远眺也望不到边,只能看到遥远处的天水一线,河水滔滔,隆隆地流向东方,仿佛有着千军万马在河道中奔腾前行。
马车前,末雪一手抚着马儿,看着面前的河水,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宽这么长的河,这就是大唐,这才是大唐!
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是豆蔻年华,说一辈子还尚早,但是若不这样说,根本表达不出她心中的震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还仅仅只是长河的上游,到了长安之后,奔流的长河之水才算是真正的震撼人心!”李弘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尽管早已看惯了大唐的万里江山,看着奔流不息的长河,他还是不禁发出感慨。
身后数十里外,无垠沙海上如柱的烟尘还清晰可见,脚边翻腾的长河水在落日的余晖下泛着点点金光,如此奇景唯有此处才有,怪不得大唐的著名诗人会专门为此地写了一首诗。
听着李弘的感慨,末雪回首望向沙海中的烟柱,忽然伤心起来,因为那些烟柱很想清凉寺下那座小镇上的人家屋顶上冒出来的炊烟,慧普大师慈祥的笑容再次浮现在眼前,她再也看不到大师的笑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小镇上的炊烟。
抹了一把眼泪,末雪将目光投向自己乘坐的马车后面的另一辆马车,那辆马车上盖着黑幔,慧普大师正躺在马车上,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就像睡着了一样。
“如此良辰美景,就此离去岂不可惜?如此看来还是永远留在这里比较好,是吧,六皇子殿下?”
水面上传来一声大笑,顿时打破了薄纱般的余晖下的略为厚重的哀伤。
“谁!”李弘第一个反应过来,望向茫茫河面。
随即他属下的那些暗影卫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向着河面上那道蓝色的身影围了上去。
“以为人多就了不起吗?一群蝼蚁而已!”
河面上那人踏波而行,不屑地嗤笑一声,右手一翻,一掌拍向江面,激起了十丈高的巨浪,天空中也落下了蒙蒙细雨。片刻后,飞到空中的水滴没有落回河里,反而悬浮在蓝衣青年的周围,化作一柄柄淡蓝色的小剑。
“翻手为雨,化水为剑,你是秋水剑主!”李弘惊呼道。
蓝衣青年的嘴角勾起一丝傲人的笑:“算你还有些见识!”
下一刻,秋水剑主一挥袖袍,悬浮于空中的小剑便箭一样飞射出去,迎上了扑面而来的暗影卫们。
暗影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身手自然不可能差到哪去,但是也招架不住铺天盖地的水剑,不一会儿就都落得个遍体鳞伤。不过暗影卫皆悍勇,即使受了伤,也还是飞一般地冲向秋水剑主。
两道剑眉仿佛皱成了一座山,李弘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早就料到回归长安的路途不可能毫无惊险,但是真的不曾想到会是九色剑客之一的秋水剑主出手截杀自己。
末雪虽然不认识秋水剑主,但也感受到了蓝衣青年的强大,以及他身上满满的敌意,知道这次的情况很不乐观。
末雪想起了昨夜的自己,那样的高贵和强大,令人神往,却并不清楚怎样才能激发血脉中的力量。因而,她只能像一个普通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一面在强大的敌人面前颤抖,一面在心底为李弘和那些暗影卫祈祷。
暗影卫奋不顾死,终于杀到秋水剑主面前,逼得对方拔出了一柄淡蓝色的剑。然而,秋水剑一出,秋水剑主才算得上九色剑客之一,转眼之间暗影卫们便死的死,伤的伤,落到了长河水中。
“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有罪的……”眼见暗影卫一个个的倒下,末雪一直在低声念叨,直到最后一名也掉到了水中,她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那边那个蓝色的家伙,杀人是有罪的!”
激烈的战斗中忽然来了这样一出,不论是李弘还是秋水剑主都愣了一瞬。
秋水剑主停下手中的剑,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末雪,寒声说:“小丫头,你想找死么!”
说着,他竟放弃了那些欲爬起来重新战斗的暗影卫,也不理会站在岸边的李弘,提着剑便向末雪杀了过来。
没想到秋水剑主这么经不住人说,末雪一时慌了神,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便在此时,天空中一朵金色的云被什么东西击穿,随即传来了一声长笑。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天下剑客谁为最?唯我大唐*三剑!”
“秋水,你向一个小姑娘出手,还要不要脸?”
第307章 城前谈判()
来人明显功力深厚,笑声久久不息,回荡在天空中,回荡在长河上。
金色的云朵被击穿,破开一个大洞,露出后面暗色的天空。至于击穿云朵的到底是何物,却无法看清,那物距离地面太远,速度太快,只能听到它划破空气的低啸声。
顷刻间,那物已临近河面,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剑,通体漆黑,长约五尺,宽七寸有余,虽说是一把剑,但看上去却与门板没甚区别。
“嘭!”
那把剑砸入水中,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白色的水花飞起数十丈,遮天蔽日,看上去好不壮观。
那把剑太重,因此也下坠得太快,即使以秋水剑主的身手,也好不容易才避开,但还是免不了沾了一身泥水,狼狈不堪。他抬起头,望着空中越来越大的黑点,咬牙切齿地骂道:“剑疯子,偷袭算个什么本事,你这样就有脸吗!”
重剑千钧,位列十大名剑之中,是十大名剑最大最重的一柄,相传为天外陨铁所铸,无坚不摧,不甚锋利,单以重量闻名。现在的它可以说是一张名片,剑在哪里人便在哪里,见它便如见其主——那位狂放不羁、遇见强敌便疯了一般的大唐第一剑客,唐三剑。
唐三剑下落得很快,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他便来到了长河之上,踏着波浪向着秋水剑主走来。他落得快,停得也快,从极动转换成极静,似乎只是信手拈来。
他穿着黑色的无袖短衫,下身的黑色裤子也很宽松,只在裤脚处才用布条扎紧,外面还披着件青色大氅,乌黑长发也不多做打理,任它在风中飞扬,典型的不羁侠客的装扮。
墨发乱舞,青色大氅不停翻卷,就像乱风中的一片青叶,行走间,唐三剑身上忽然生出一股锐气,如同出鞘的利剑。
可是,这样一个剑客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脸庞的轮廓和眉眼的线条都十分柔和,与李弘的棱角分明正好相反。他们俩换一张脸才合适,末雪这样想。
“偷袭?对付你还用得着偷袭?就是你父亲我也不用偷袭!”走到千钧落下的位置,唐三剑曲指成爪,略一用力便将千钧从水下吸出,手臂平举,将无锋的千钧舞出一朵剑花,他不屑地撇了撇嘴。
重逾百斤的千钧在唐三剑的手中就像一件玩具,刺砍劈砸都只是随意,一点压力也没有。
对任何人来说,被轻视的感觉都不好受,更不用说像秋水剑主这样闻名天下四方的剑客。
秋水剑主气得浑身颤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盯着唐三剑的目光如要喷火:“听说你是一个见猎心喜的疯子,视所有高手为猎物,今天就看看谁才是猎人!”
“见猎心喜?这的确是我。”唐三剑掏了掏耳朵,无所谓地说,“但是就你这样的渣渣能算猎物?连打发时间都做不到。”
“你……你这连九色剑客都不是的家伙竟敢这么说我,去死!”被唐三剑再三鄙视,秋水剑主终于按耐不住怒火,发疯似的挥舞着秋水剑斩向河面,激起千层浪。
无数的水珠再次弥漫在河面,凝成一柄柄手指长的淡蓝色小剑,然后在秋水剑主的指挥下射向了唐三剑。这次的数目远比上次要多,之前用来对付十几名暗影卫,而今却仅仅只用来对付唐三剑一人,由此可见秋水剑主对唐三剑可谓是痛恨到了极点。
这样岂不是要被扎成马蜂窝?不久前那些暗影卫的悲惨下场还历历在目,末雪忍不住为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担忧起来。
再看李弘,他却是一脸平静,不见喜怒,脊背挺直,双手负在背后,再次恢复成以往的高贵的六皇子殿下。
唐三剑看也不看飞速接近的水剑,轻蔑地瞥了秋水剑主一眼,便闭上双眼,轻飘飘地挥动起右手。
刹那间,只听见叮叮叮的清脆撞击声,唐三剑挥动的右手快到了极点,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他的手越来越快,空中的水剑也就越来越少,几个呼吸便完全消失。
睁开眼,唐三剑轻蔑一笑,抖了抖右手,便听得啪啪啪的爆炸声,无数的水剑纷纷爆炸,重新化作一滴滴清水,回归长河之中。
“这一手秋水化剑比起你父亲来差远了,这种小孩子玩意儿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哼,你也就只能趁现在嘴硬了,看我拿出真本事来教训你!”
秋水剑主脸色铁青,一鼓作气提起全部灵力,秋水剑舞出玄奥的轨迹,将脚下的长河搅得波浪滔天。带着泥沙的长河水仿佛被汲取,一条条水柱扭曲着在半空交汇,一条体长十丈的土黄色水龙霍然出现在空中。正是秋水秘技之一,秋水化龙。
“即使在长河上占据了主场优势,也仅仅如此罢了。”
唐三剑将千钧往背后一抛,那柄门板似的重剑便完全被青色大氅掩盖,只余一尺长的剑柄还露在外面。紧接着,他从背后拔出了另一把剑。
那是一把细剑,长约三尺,最宽处却不过半寸,银白色的剑身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很刺眼,与其说是剑,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根打磨得十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