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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视野的变态视力真不是盖的,只要丁东意识到要寻找血迹,哪怕是比小拇指的指甲盖还要小的血迹也无法逃脱他的追查。这一刻,他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能力的强大,虽然目前从战力上而言他还是个弱鸡。
十几分钟之后,丁东的眼前再也找不到一丁点黑衣人留下的血迹,所有人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期盼着再找出一点黑衣人留下的痕迹。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不仅没找到黑衣人的行踪,还发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这十几分钟里他们都在围着事发的小村落转圈。
敢情那位黑衣老兄在耍我们啊!得知真相,丁东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正好相反,他对那位老兄生出了敬佩之意,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心思戏耍敌人,并且最终还从一众好手的追击中脱身了。
理所当然的,他把自己也划进了那一众“好手”的范围内。
这才是真的猛士啊,即使可能被抓住,还可能丢了性命,也要贯彻猫戏耗子的信念!
呸呸呸……脑袋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丁东就火急火燎地把它砸回了肚子里,他才不想当耗子,他们所有人都不想,雷琳更不可能是耗子,人家可是正宗的猫科动物!
“现在该怎么办?”雷琳环顾一圈,然后问。
在拿不定注意时领导也需要询问下属的意思,集思广益总比硬着头皮蛮干要强。
加缪尔无声地摇头,伊娜这个姑娘也紧跟着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只有丁东不会察言观色,他耸耸肩又摊摊手:“凉拌呗!”
“你要凉拌什么?”雷琳的目光横了过来。
丁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了不恰当的话,赶紧把脖子缩回了衣领里:“凉……凉拌豆腐!”
随口胡诌了一句,丁东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得像一张被搓皱了的卷纸。
“都这时候了你还满脑子都是吃的?!”雷琳额上那双纤细柔和的眉顿时竖了起来,成了两把利剑。
“凉拌豆腐是我家乡的名菜,我只是……只是突发思乡之情,借此抒发而已!”丁东僵着脖子,忽然想起语文课本上学过的那些诗词解释,便给自己找了个文雅的台阶。
可惜,这个台阶很快就被雷琳用拳头砸成了碎片。
“你啊,以后多跟加缪尔学学!”雷琳从丁东的头顶收走拳头,咬着牙说。
跟加缪尔学,学什么,学他面瘫么?丁东悄悄地瞄了眼不远处目不斜视盯着地面的加缪尔。
“各位……”兰斯忽然举起了手,“我发现了一点情况。”
作为一个外人,兰斯真的觉得自己和眼前这群家伙相处得很辛苦,不论在什么时候,他们似乎总能找到活跃气氛的话题,一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让他感觉有点扎眼,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人稍有收敛,他才能插进去,说上一两句话。
“什么情况?”雷琳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站在众人圈子外面的金发青年。
“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稍微有点……有趣。”兰斯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无比阳光,三秒钟之前的那个人仿佛不是他。
有趣?我觉得你是在装逼!丁东盯着兰斯的脸,没来由地感觉这张脸比刚刚更加令人讨厌,那副天使般阳光笑脸底下似乎隐藏着不怀好意。
“怎么个有趣法?”雷琳问。
“请你们注意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兰斯又卖了个关子。
尽管心中对兰斯的行为很不爽,但丁东还是在第一时间向远处眺望,谁让他是守护之剑的观察员呢?
四周还是数不清的碎石和林立的黑色建筑,更远处,新建的伦敦城墙在左手边像一只匍匐的巨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丁东皱眉,他对兰斯的不满更上了一层楼,与此同时,他注意到雷琳的双眉也轻微蹙起,很显然,她对兰斯接连卖关子的行为也产生了不满。
兰斯瞥了眼众人的反应,这一回没有继续卖关子:“我们离开村子的时候是从西北方追出去的,而现在我们在村子的东面。”
兰斯吸了口气,继续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位于旧伦敦的南城区,而这一块区域是巴萨卡家族的领地。”
“这样的废墟还是某个贵族的领地?”
“你的意思是那个黑衣人是巴萨卡家族的人?”
丁东和雷琳几乎同时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兰斯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斟酌了两秒钟才选择性地回答:“旧伦敦的遗迹并不是毫无价值的废墟,每一片废墟底下都可能掩埋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雷琳小姐,我不敢确定那个家伙是不是巴萨卡家族的成员,但是他最终消失在巴萨卡家族的领地上,这个可能应该不小。”
第43章 多伦多的心火()
天色刚亮,巴萨卡家族的城堡里就开始忙碌,佣人们忙进忙出地开始打扫以及喂养牲畜,厨师们则熟练地点燃炉火为整座城堡的人准备早餐。
多伦多·巴萨卡,十年前刚过四十的他一跃成为巴萨卡家族的组长,并且受封王国侯爵,正值壮年的他梦想着带领家族攀上更高的辉煌。
但是因为一个家族的出现,他的梦想就真的成了一场梦,只能偶尔在梦中他才能体会到成功的喜悦。
该死的沃伦家族!照进房间的阳光像是泼进来的油,多伦多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被点燃,握着珍贵白瓷茶杯的右手瞬间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控,手掌里的精美艺术品霍然变成了毫无价值的碎片,深深地陷进他掌心的肉里,殷红的血从指缝里滑落,砸在黄梨木书桌上碎成了一朵花。
多伦敦仿佛失去了痛觉,布满黑眼圈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下来往的人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昨晚他又做梦了,却不是什么美梦,梦里他没有再一次带领家族走向辉煌,因为那个家族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将所有的美好砸成了碎片,就像此时的白瓷杯。
“沃伦,现在你们连好梦都不让我做了么?!”多伦多低声咆哮,双眼中的红血丝像张开的蛛网。
昨晚的噩梦让他失眠,连累他今早起的很迟,等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常的早餐时间。
噔噔噔,书房的门被人敲响,很快就被人推开。
多伦多没有抬眼看走进来的人,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与不甘中,因为他知道进来的是谁,整个巴萨卡家族能够不经他允许就走进书房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从他小时候就开始照顾他的老仆人,哦,现在已经是家族的老管家了。
老管家的年纪真的不小了,曾经迷倒过万千少女的英俊脸庞已经被皱纹爬满,一条一条就像干涸的河床,他的头发也不再乌黑,霜一样的颜色从发根开始向上攀爬,现在几乎已经登顶。
“老爷,该用早饭了。”老管家把盛满养生粥的朴素黑瓷碗轻轻放在了书桌上。
他知道自己家老爷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他曾听医生说过这种放了很多名贵药材的白米粥很补,就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些。
面对眼前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五十年的老人,多伦多的怒火终于熄灭了一些,心气难得平息下来。
“劳伦斯,我不饿,这碗粥还是你吃了吧,你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多伦多看了眼桌上的粥,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确如多伦多所说,最近一两年劳伦斯的身体差劲了不少,变得很容易生病。人老了就是麻烦,帮不上忙不说,还净给老爷添乱子,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像风中的残烛那样随风而逝。
劳伦斯的眼中闪过一阵迷茫,低下头,沉默下来。
很久之后,他把桌上的粥推到了多伦多手边,然后重新抬起头,稍微蒙上了一层阴翳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老爷,现在家族还需要你,任性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多伦多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位老管家会用近乎批评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上一次他使用这样的语气时还是三十年前。
在他发呆的时候劳伦斯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缓缓地按进了座椅里。
也许是多伦多的姿势太过僵硬,也许是劳伦斯真的老得没有力气了,他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呼吸变得沉重了许多,呼呼的像只破旧的风箱。
“老爷,请让我先给您包扎,然后请您乖乖用餐!”劳伦斯虽然用着敬语,但他的语气却格外强硬,和平日里的温和老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说完,劳伦斯就从书房的柜子里翻出药箱,打开药箱,然后熟练地给多伦多受伤的右手擦药,再裹上绷带。
这时候,多伦多才意识到自己受了伤,伤口处传来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老爷,忍一忍,您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将了!”劳伦斯拿着剪刀剪断多伦多手上的绷带,尽管他已经很认真,但是双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呵呵,老将?”多伦多自嘲一笑。
劳伦斯说的是事实,多伦多从小练武,还未成年就已经踏上战场,不论在对人还是对魔龙的战场上他都不曾落于人后,他本该是战场上最耀眼的将星,但偏偏有个胖子跳了出来,将他狠狠地踩了下去!
这个胖子的身份就是旧伦敦市政厅的现任议长!
沃伦家族,这个在二十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在不到十五年的时间里就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让旧伦敦第一家族巴萨卡家族的族长都坐立不安!
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减少一丝一毫,沃伦家族就像一根钉子,已经深深扎进了多伦多的心里,但是现在多伦多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人类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发泄的情绪,喜悦或者悲伤,但是这并不意味情绪可以像洪水一样肆无忌惮,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不是疯子就是人渣!
从餐盘里拿出汤勺,多伦多面色平静地碗里舀出粥,一勺接着一勺。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