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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兴了。”陈应声说。
他们一起游到了岸边,三个人坐在白色的沙滩上。约翰·昆西告诉侦探有关萨拉戴恩前一天晚上在窗外活动的情况,同时又把刚才与萨拉戴恩的谈话复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当然,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摇摇头否认:“敬请原谅,你所持态度全然错了。侦探工作本身就是跟那些毫无意义的小事打交道。我们应该认真对待每一条细小的线索。所以,跟踪萨拉戴恩是明智之举。”
“你说该怎么做呢?”约翰·昆西急于想知道。
“今晚我值夜班巡城,以避开这成堆的工作。”陈出着主意,“建议你晚饭后跟我到电报局去,我们给得梅因那儿的邮政局长发个电报,询问萨拉戴恩先生——这位批发供应专家现在的住址。电报以你的名义发出,这比警察干预要好得多。”
“好吧。”约翰·昆西答应着,“八点三十分我在那儿等你。”
卡洛塔·伊根站起身,说:“我得回里夫帕姆旅馆去了。你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约翰·昆西站到她身旁。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你知道——”
“我知道,”她笑着说,“我正考虑让你做副经理呢,在波士顿他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她向旅馆方向游去了。约翰·昆西走到陈的身旁。陈那一对琥珀小眼睛尾随着姑娘,感慨地说:“我要尽力精通、灵活运用英语。我读过一首诗,不知道是哪位伟大诗人的诗句:‘她步履美如夜色’?”
“唉呀,那是——呕——是谁呢?”约翰·昆西帮忙想着。
“这名字从嘴边一下就溜过去了。”陈继续说,“这倒没什么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我一看到伊根小姐,就想起了这句诗:美如夜色。也许就像这洁白如玉的夏威夷夜色吧。尤其是在海滩,多么令人心醉啊。”
“的确。”约翰·昆西赞同地说,同时又对陈的触景生情感到可笑。
“在这片洁白如玉、明亮闪烁的海滩上,我第一次思考起我梦中的夫人。”陈进一步描述着,“她像翠竹一样苗条,像绽开的梅花一样美丽。”
“你夫人?”约翰·昆西重复着这一新奇的想法。
“是的,没错。”陈站起身说,“她一呼唤,我就得赶快回家。她在家中照料孩子们。孩子吗,现在算起来共有九个。”
他望着约翰·昆西若有所思地问:“你是否与备好的盔甲相匹配?”他说,“想想看,某天夜里,月亮光彩夺目。周围的可可棕榈树低着头并转向他处。此刻有一位白人男子在毫不情愿地接着吻。”
“得了,你用不着替我担心,”约翰·昆西笑着说,“我从波士顿来,有免疫力。”
“免疫力?”陈重复着,“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家里有一尊从中国带来的神像。神像内侧就是坚硬的石头。它认为自己是有免疫力的。但即便如此,在这海滨我也不会轻信他。正如我那堂弟威利·陈所说的粗俗话,回见吧,您那。”
约翰·昆西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朝家的方向溜达着。所经之路距阿伦·康普顿居室的走廊很近。有人从屋后叫他的名字,他大吃一惊。来到了门口,他向里望去,有一妇女独自坐在那儿。
“温特斯利普先生,进来呆会儿吧。”她邀请着。
约翰·昆西犹豫了一会儿。他既不在乎跟这位女士进行交际访谈,又不会作出任何无礼的事情。于是,他便进了屋,小心谨慎地坐了下来,并随时准备离去。
“我得赶快回去吃晚饭。”他解释着。
“吃晚饭?你喝鸡尾酒吗?”
“不喝。谢谢。我——我戒酒了。”
“坐在这儿你会感到很难受。”她有点挖苦地说,“我不会让你久呆的。其实我就是想弄明白局里那些蠢货们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你说的是警察局?”约翰·昆西冷笑地问,“好像有进展,但速度很慢、很慢。”
“确实太慢了。我将一直呆在这儿,直到他们找出真正的凶手。景色太美了,是不是?”
“莱瑟比先生还跟你在一起吗?”约翰·昆西询问。
“你说的仍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生气地问。
“对不起,他还在城里吗?”
“当然在城里。他们没让他离开。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我想回家。”她向桌上的报纸点点头说:“我刚弄到一份过期的《综合文艺》,说是在亚特兰大市将举行《综合文艺》演出开幕式,许多文艺团体都在为演出昼夜进行排练。他们都担心这样毫无休止地练下去,自己会病倒的。唉呀,我太妒忌她们了。你刚才走过时,我都要喊出声了。”
“你会顺利返回的。”约翰·昆西安慰说。
“嗨,真要这样,我就会跟在百老汇街上碰到的每一个人打好招呼,说再也不离开他们了。”
约翰·昆西站了起来。
她又急忙说:“你跟哈利特那家伙说,让他离开这儿。”
“我会转告他的。”
“常来串串门。”她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们这些东部来的人,在这儿应该团结一致。”
“说得对。我们应该这样。”约翰·昆西赞同地说着,并跟她道别,“再见。”
在海边散步时,他想起了她,很是同情。或许有关她和莱瑟比的传说都是无中生有,即便是真的,她本人也还是有人情味的,有着迷人的身条。她那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触动了他。
黄昏过后,当约翰·昆西着好装下楼吃晚饭时,在客厅里碰到了亲戚阿莫斯。他那原本瘦削的脸庞较前更加惨白,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态。憎恨夺去了他的一切。他对长满豆荚的角豆树下的夜色已失去了情趣,生活极其乏味。
晚饭并不很愉快,巴巴拉好像真地知道了警方调查的详情。现在该轮到约翰·昆西对她进行开导了。他很不情愿地谈起了布拉德的事。她在默默地听着。
晚饭后,她和约翰·昆西来到花园,坐在黄槿树下的凳子上,面对大海。
“非常抱歉,我不得已谈了布拉德的事,”约翰·昆西柔声地说,“不过,看起来还是有必要的。”
“当然,”她说,“父亲真可怜!他懦弱——太懦弱了。”
“还是不念旧恶吧。”约翰·昆西劝道,“人总是受周围环境所左右。”他不知道曾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种说法。紧接着他又说:“不能全都怪你父亲。”
“你太好了,约翰·昆西。”她感激地说。
“别客气了。我的意思就是想为你构画他当时的情景:孤寂的大海,财富就在他身边让他去取,无人看见,无人知晓。”
“啊,你说错了,全错了!可怜的布拉德先生,我必须尽快为他伸冤昭雪。明天我就让哈里跟他谈谈。”
“只不过是一种想像。”约翰·昆西打断说,“不管你想为布拉德干点什么,都得等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之后再进行。”
她凝视着他:“你说什么?你不觉得布拉德——”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至今还没人能证实他上星期二凌晨在什么地方。”
他们默默无语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姑娘双手抱住了脸,柔弱的双肩在颤抖,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约翰·昆西对她深表同情。他走过去,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月光照在她发亮的头发上。微风轻轻地吹拂着黄槿树,激浪在海边喃喃自语。她仰起脸,他吻了她。他原本想来个堂兄妹接吻,然而这不是。这是他到比肯街以来的从未有过的亲吻。
“米纳瓦小姐说能在这儿找到你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约翰·昆西站起来,发现哈里·詹尼森那讥讽的眼光正注视着他。即使你是姑娘的堂兄,也不会好意思让一位男子看见你在跟他的未婚妻接吻,更何况这又不完全是堂兄妹之间的亲吻。约翰·昆西不知道詹尼森是否已发现了。
“进来——我是说坐下吧。”约翰·昆西结结巴巴地说,“我正要走。”
“再见。”詹尼森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约翰·昆西迅速穿过客厅,米纳瓦小姐和阿莫斯坐在那儿。
“我城里有个约会。”他边解释边在厅里戴上帽子,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本打算去开跑车,但去车库需路经黄槿树下的长凳。唉,不管怎样还可以乘有轨电车,这样更有兴趣盎然的多彩气氛。
陈正在亚历山大·杨旅馆一层的电报局里等候。他们要给得梅因邮政局长发封查询电报。电报最后由约翰·昆西签署的姓名和地址。发完电报,他们来到街上。
“敬请跟我一起到旅馆大厅去一趟。”陈提议,“我习惯于随时从房客的注册登记簿上发现问题。”
当陈到大厅的服务台去时,约翰·昆西在大厅里的香烟摊位旁停了下来,点了支烟。当约翰·昆西转过身时,看到一位男子独自坐在厅内走廊上。此人英俊潇洒。从其所穿的带有邦德街图案的洁白夜礼服上可以看出他的高雅。原来是位老相识——阿瑟·坦普尔·科普舰长。一看到约翰·昆西,科普便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打着招呼,“来这边坐。”约翰·昆西跟在他后边。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问。
“比我预料的要快。”科普答道,“我并不感到遗憾。”
“这么说你对那群小岛没什么兴趣?”
“你该去那儿观赏一下,我的朋友。岛上就有三十五个白人,二百五十个本地人,还有一个电报局。夜生活的好地方,不是吗?”
陈向他们走来。约翰·昆西作了介绍。科普舰长是位最棒的东道主。“你们二位,请坐。”他催促着,“来,抽支烟吧。”说罢,他便打开了一个银色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