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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说的,只要自己喜欢,便是世俗人伦,皆可不顾,是非曲直,皆可不分?”王珩看着她道:“你如今身为一国公主,一言一行,皆要注重。”
“夫子教育的极是。”萧嫣低头微微一福,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在王珩看不见的角度,她忽然弯唇一笑,慢慢悠悠道:“只是我若是真的不顾世俗人伦,便是皇兄训斥,我亦不怕他。”
王珩没想到她的话锋变得这般快,微微有些怔愣,还不待他开口,原本伏在席上的萧嫣却突然起身,上前几步,欺身到他面前。
两个人此刻隔得极近,呼吸相抵,王珩都能闻见萧嫣身上带着甜糯气息的香味,他呼吸一窒,手中的那张宣纸飘落下来也不知,目光怔怔地看着萧嫣。
他于女色并不贪恋,又患病在身,这些年身边莫要说是侍妾,便是连个侍女也无,还没哪个女子与他这般亲密过。萧嫣虽然年幼,甚至还称不上是个女子,他平日里也将她当做晚辈来看待,可眼下这种情况,却是他从未想到的。
他遇事向来冷静自持,可现在却慌了心神,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是好,这种感觉太突然又太奇怪,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萧嫣看着王珩,缓缓笑了起来,呵着气道:“夫子,三郎,你说肆肆要是真的不顾世俗人伦,便是要喜欢你,你当如何呢?”
见王珩神色怔忪,如遭雷击的模样,萧嫣吃吃一笑,伸手缓缓将宣纸捡起来放到王珩手中,小小的手指划过他冰凉的手心和手指,明显感觉他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笑意更甚,几欲要笑倒在王珩身上,抓着王珩的衣角道:“三郎,肆肆说喜欢你,你怎生没有表示?三郎,你不喜么?”
王珩岂能想到自己竟然被她这么个小姑子给调戏了,直到萧嫣问出那句“你不喜么”才猛然间清醒过来。
他伸手猛然间拂开萧嫣,斥道:“简直胡闹。”
萧嫣跌坐在席上,一手还扯着他的衣角,却并不生气,只笑道:“但且将我方才的话当笑言。可夫子还未说,若是我真要罔顾人伦,喜欢你,你当如何?”
王珩站起身来,眉目间皆是一片冷清之色。他抬起没有被萧嫣抓着衣袖的右手,往左手衣袖上一划,那袖子便“刺啦”一声裂开,萧嫣手中之余一截断袖。
萧嫣心头一震,瞧见他右手两指之间夹着一枚银针,在日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尝有管宁割席,若你真当存了此等心思,你我便割袍断义。”
这一刻,他的声音不再是一贯的温凉好听,就如同数九寒天中的一盆凉水浇下,是彻入骨髓的冰寒。
第34章 媚君心()
自从那日萧嫣从兰台殿回来,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连饭都吃不下几口,这让几个在身边伺候的婢子都极为担心,可问她缘由,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才不过几天,整个人便好似瘦了一圈。
日子这一晃,就到了三月十七立夏这日。
萧太后在永延殿设下家宴,为赵策庆生。
萧嫣在含章殿中打扮妥当,令知秋带上前日赵胤托人送来的那卷美人图,便领着她往永延殿而去。
永延殿和萧嫣所居的含章殿有些远,知秋本说要乘辇驾过去,萧嫣却说早早过去也无甚意思,倒不如乘兴而去,沿路还可以瞧瞧宣明殿开的极好的牡丹花,夜游提灯赏花,也别有一番味道。
萧嫣在宣明殿外一路穿花拂柳而过,手中的宫灯烛火光芒所及之处,便瞧见那一簇簇的浓艳在枝头绽放。姚黄、魏紫、豆绿、赵粉,便是牡丹最名贵的四大花王便也在这园中能寻得个全来。
知秋跟在萧嫣身后道:“女郎不若寻一朵来戴,必定好看。”
萧嫣举目朝那花簇中望过去,轻轻道:“这花开的如此好,折了不就可惜。”
忽而一个爽朗的笑声从前方影影绰绰的树丛中传来,“哈哈,没想到肆肆倒还是个惜花之人。”
这声音很是熟悉,萧嫣心中刚有了定论,还来不及出声,便瞧见了赵胤从园中的另一条小径徐步走出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袍,更显身长玉立,风姿高举,岩岩若孤松独立。
萧嫣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胤皇兄。”
赵胤微微一笑,看着她,徐徐道:“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错过,再想将它采来玩赏,可要等到明年花开之时了。”
他攀上花枝,信手折下了一朵开的极为艳丽的粉色牡丹,放在鼻尖轻嗅,叹道:“果真是惟有牡丹真国色,肆肆,你觉得这朵如何?”
萧嫣回道:“艳极,美极。”
“是么?”赵胤飒然一笑,道:“那为兄便与你戴来。”
萧嫣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躲,可赵胤却已经步上前来,不容她拒绝,伸手便将那朵牡丹花插在她发髻之间。
“胤皇兄。”她低低喊了一声,猛地仰起头来。
赵胤便在她抬头的须臾之间退开了一步,借着灯光打量了她一番,尔后唇角一扬,颇为满意道:“极好。走罢,再不去,怕是你我都要挨罚了。”
萧嫣见他已经转过身兀自往前面走去,一时间也发作不得,只得急行了几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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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延殿中灯火辉煌,丝竹声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笑语欢声。
殿中,萧太后与赵策正笑言着什么,见着萧嫣同赵胤一同进来,萧太后便笑道:“喏,说曹操曹操到。”说罢,又转过头来,对萧嫣和赵胤道:“你们两个可来晚了。”
萧嫣道:“适才在宣明殿遇见胤皇兄,说了会话,便晚了。”
“你倒是能推脱。”萧太后呵呵一笑,眉目间尽是慈爱之色,“好似大家都不知你是宫中顶有名的惫懒货一般。”
萧嫣娇哼一声,道:“姑母若是不信,你问问胤皇兄便是了。”
说着,她转过头巴巴地瞧着赵胤。
赵胤只得无奈一笑,抬手做了个揖道:“阿嫣说的不假,确实是儿臣误了时辰,这里给母后和皇兄赔个不是了。望母后与皇兄宽恕则个。”
萧太后笑道:“今日皇上是寿星,到底要不要罚你,他说了才行。”
赵策摆摆手,和颜悦色道:“好了,入座吧,一会多饮些酒便好。”
萧嫣同赵胤这才入了座。
太后与赵策坐在上首,赵胤坐在太后身边,其次是赵蘅,便就轮到萧嫣,萧嫣只后便是那些入宫的侍读女郎们,而赵策那边则依次是在宫中位分最高的庾贤妃,尚和夫人蒋蓉,齐妃,以及降为淑仪的刘漓和之后几个品阶尚低的妃嫔。
酒过了一巡,曲子也暂歇了下来,便有人开始与赵策献生辰礼。
赵胤的贺礼怕是在前朝早已送过,故而空手而来。萧太后送了本亲手誊写的佛经,赵蘅则是送了一支羊脂玉紫毫笔,带轮到萧嫣时,她令知秋将画取出,示于赵策。
画中女子一袭烟紫色长裙立于一座凌波而建的亭中,凭栏远望,她眉目传神,似颦似笑,真如画中之仙一般。
萧嫣从席上缓缓起身,对赵策道:“皇兄生母孝瑞皇太后在皇兄出生之时,便就逝去了。阿嫣尝闻孙清先生所作美人图便就以孝瑞皇太后的模样画的,便托了人画得这一幅美人图,虽不是真迹,但已然有□□分相似。阿嫣以此作为贺礼,以慰皇兄的思母之情。”
赵策豁然起身走到那副画前看了半晌,面容上方露出极为欢喜的神色,目光灼灼的看向萧嫣道:“阿嫣费心,这贺礼朕很喜欢。”
萧嫣抬眸朝他微微一笑,道:“皇兄喜欢便好。”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粉色薄纱襦裙,头上簪着的也便只是谢华容当初送与她的那支白瓷簪,极为素雅,而粉色牡丹却在这片素雅中,添了一抹媚色。这几日萧嫣瘦了不少,倒似更有了几分少女的味道,如今这一笑,顾盼生辉之间,眼波流动,可比那头上的牡丹花更要娇艳上几分。
赵策心中猛地被什么东西一撞,恍惚之中,仿佛见到了前世的萧嫣,同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情态婉娈。他不知怎的忽而又想起,前世与她虚以委蛇之时,她承欢在他的身下,那掌心柔腻的触感,那白皙雪峰上那一抹艳色,她微张着的红唇,媚人心骨的眼波,还有羞涩克制着的喘息。
椒房殿的红烛,她娇艳的容色,在这一刻突然如此明烈地浮现在他脑中。
赵策呼吸一窒,只觉得身下某一处忽然绷得难受,他一个激灵转醒过来,心中不由又惊又骇,连掌心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湿。
自从他重生以来,便也没召过后宫任何一个妃嫔侍寝,而如今这个身体恰恰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所以适才……适才肯定是他许久没有纾解了,所以才会这样。
他这般安慰自己,略略定了定心神,才极力撑出一个笑来,用最为平和的声音道:“释墨,将公主送的画仔细收好。”
释墨依言上前,接过了知秋手中的画。
待赵策重新入了座,几个妃子和王谢府上的贵女们也都献过礼后,便就轮到了李姣同萧盈。
李姣送上的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同心如意结,盈盈拜道:“臣女李氏阿姣愿大睿举国上下协同一心,同心同德,事事祥和如意。”
“善。”赵策拊掌赞道:“协同一心,同心同德,李氏阿姣果真别出心裁。”
李姣盈盈一笑,眉眼柔顺道:“陛下谬赞了,臣女的礼物哪比得上公主与诸位娘娘的十分之一。”
赵策想起前世她便是这番温顺娴静的模样骗他这么些年,心中不由冷笑,脸上却毫无波澜,仍旧是笑吟吟道:“心意到了便好,赏,今日大家都有赏。”
坐在席中的萧嫣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