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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命相拼
三人坐在路边歇息的时候,方儿茶吹着晚风。
东风曾好奇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还想回龙阳城吗?”
清秋不禁愣住了。
龙阳城,那是个特殊地方,对她来说,很重要。那儿留下了很多珍贵的记忆,在那儿有她的家,那是一套掏空口袋买的宅子,还有些生死与共过的熟人,比如老君,木头她曾经是想回去,不顾一切地回去。可是,现在心中更牵挂另一个人,霍仲天。
没有他,那家有何意义呢?
她思索良久,终于答道:“合适的时候再回吧!”
第125章 重返村落2()
夕阳晚照,河边黄晴蜓漫天飞舞,凉风拂过树叶,发出轻柔地沙沙声。
伏龙村安静极了。
这个时候,本来该是村民们取井水,烧饭的时间。往日,炊烟袅袅,融入晴空,别是一番景致,今天却大不同,不仅没有烟,家家户户的房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一个人在路上走,没有一个人在河边戏水,也没有一个人走出门口。整个村子安静得可怕!
霍仲天借着斜阳,缓缓地从林子深处靠近村口,远远地看着那平静的村庄,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天生的感应力,此刻发挥了极大的好处,即便什么也没看到,但已经敏感地嗅到了暗藏的危险。他躲大树背后,将身子深深埋在影子深处,没有轻举妄动。
当年在道山,师兄弟之中他以内功修为排行第一,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能让自己出类拔萃的原因并不是武艺,而是头脑。
有时候太聪明并非一件好事,正因为自己太有想法,所以,当年才负气下山,决心走一条符合自己个性的修行之路。
不过此时此刻,他觉得非要用脑子不可了。特别是碰到一个这么喜欢用脑子的人。既然他要斗智,那么,爷奉陪到底。
霍仲天眯着眼,盘算着不消片刻,这阳光便可以在西山头抹尽了,他准备趁着夜色溜到村子里看看。他刻意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像深夜中的黑蝙蝠,悄悄地溜了进去。
他摸过熟悉的屋子,一间又一间,从门口到房内,观察了许久,确定每个屋里的人都不见了。
一抹疑云浮上心头,全村男女老幼总共数百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全部不见。
他们现在被藏到了哪里?
霍仲天缓缓地贴着墙壁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外面,按着围墙,探着头往里面看了一圈,依然是空荡荡的,静得只剩下风声,轻轻踩过。
“唧——”远方传来一声长鸣。
霍仲天从墙上稳稳地落下来,双脚沾地,伏下身子,竖着耳朵倾听片刻,传来一声怒吼:“滚!”
那声音充满一种冷煞之气,他心中蓦地一动。
百米之处,是一片空阔的平地。
曾经盖过一座神庙,后来倒塌了,从此,变成孩子们嬉戏的乐园。夏日的夜晚,很多村民也喜欢跑这里,坐在大树下乘凉。
不过,今晚,他们都是不愿意过来的,被人用绳子绑住胳膊,一个个拖过来。大家坐在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挤在一起,绳子粗破,地面潮湿阴冷,这种感觉很难受。他们的脸上浮现了愤怒和郁闷的表情,有些则是绝望。
霍仲天很奇怪,李守望把这么多无辜的村民抓到这里做什么!
火把亮了一起,村民周围三两两地站着约七八个衣衫华丽的少年,气息平和,每个人都是修者。
一个枯瘦的老头坐在大石头上,眼睛像老鼠般发亮,整个人弯在虾米状,手上握成拳头状,牙咬得紧紧的。
他正在生气,生很大的气。
一个青衣少年飘然走过,略带嘲讽的口气道:“不是万无一失的阵法吗,怎么让那人给逃了?万一,李仙师追究起来,看你怎么办?!”
老者气忿地仰起头反问:“难道你没责任吗?”
少年语塞,不过,很快坦然大笑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算是李仙师,我也不担心。”
老者冷冷一笑道:“姓周的,就算你父在朝为官,就算你是‘扶正书斋’的人又怎么样,难道你不怕贾相国吗?”
一听到他拿相国出来压人,他心中一凛,脸一阵青一阵白,闭上了嘴巴。
他姓周,名初,父亲在御史台,他不怕李仙师,可是,却十分怕贾似道,怕得要命。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全系在他身上,哪有不怕的道理!
霍仲天听得出来,自己从阵法中逃出来,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老站愠怒地站起来,恶狠狠地冲村民大声嚷嚷:“你们听见了没有,我不想再废话了,你们还是乖乖地听从我们,否则,死路一条!”
人群中站起来一个人来,面容方阔,浓眉大眼,他大声说:“天下哪有这样的规距,每年贡献童男童女给你们,这是送羊入虎口,难道,你们不怕官府追查吗?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
霍仲天认得他,曾经看到过他去临安城大街卖过菜,大家都叫他陈大叔。
周初哈哈大笑,扬着手中的金牌说:“我就是官府的人,我就是王法!看看这是什么,圣上的御赐金牌,没见过吧,哼,亮瞎你们的狗眼!”
陈大叔愣住了,疑惑不已。
霍仲天心中一凛,盯着那块金牌,这是“扶正书斋”的东西。
据说当年,贾似道在皇上面前进言,说大宋国就像病人,身上有邪气作怪,扶正才能除邪,所以建议提拔士大夫之中年优秀的子弟去书斋中进修,发挥优秀才干,成为国之栋梁。
这本是个好建议,可是,久而久之,这书斋就变了味,成了他拉拢官员,培养个人势力的一个黑窝。
看来这姓周的少年,应该是个官家子弟,心气甚高,与那老者素有嫌隙,两人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霍仲天盯着那几个人,数了一下,总共八个。自己以一人之力敌八,似乎有些吃力,还不能保证及时打倒,否则任何一个以村民的生命要挟,自己也无法见死不救。
如今,似乎只有一个办法
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到那金牌时,心里的防线立刻崩溃了,感觉到绝望。他们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难以与这些人对抗,可是,乖乖服从,肯定不愿意。大家左右为难,有些人还争吵起来。
老者瞪着他们,看到他们心理防线瓦解,不禁得意洋洋起来。虽然刚刚他得到消息,有人从阵法里跑了,这个失误很致命,他怕李仙师的脾气,有错必罚。
如果这件事达成的话,可以功过相抵,好歹有个交代。于是,他暗暗地松了口气。
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尖叫。
清晰入耳,似乎是个人。
老者一惊,脸色大变。据他所知,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他们拐到这里,严严实实地围住,看管,怎么附近还有人的声音?
周初惊讶地问:“喂,你们是谁抓漏了一个?”
在场的人没有敢出来承担这样的责任,谁也不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俱把头低下了。
“你,去看看!”周初指着一个年纪比他轻许多的,地位差他一截的小子命令。
这孩子今年只有十四岁,姓杨名展,刚入的“扶正书斋”,理由并非他天资特别聪明,能力非常强,而是他是个有理想的孩子,很早的时候对这个地方充满渴望,为了这个位子,颀喜若狂。就算是让他杀人,也心甘愿意。
像这种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李仙师觉得多多益善。他颀赏这孩子的敢作敢当,积极向上,所以,才派了他一起来执行这个任务。
杨展能力不足,但幸好胆子比较大。他虽然不喜欢被这个师兄指手划脚,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提着宝剑,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地寻找,试图将那个遗漏的人抓回来。
谁也不会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气氛显得异常诡异。
老者感觉到一丝不味,来回走动,等得有些烦燥,他忍不住抱怨:“这小子,怎么这样不济事,现在还不回来?”
周初也觉得不对劲,站直了身子,朝着那个方向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声:“杨展——杨展——”这声音很快被黑沉沉的夜幕吞没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开始发虚,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老者不禁跳起来,指着那个方向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再去看看?”
没人听他的命令,缩在那儿,不敢动。他是李仙师的人,而他们个个都是“扶正书斋”的公子哥,各自有着不小的傲气。
周初皱起眉头,上前抓住一个微壮的少年,大声责问:“你还愣着干嘛,去,快去把那小子找回来。”
“天这黑,万一我也迷路了,咋办?你知道的我眼神不大好”少年犹豫不决,找出各种借口,推托着不想去。
“你忘了你还欠我百两银子,快点去,只要你把他找回来,我就不用你还钱了。”周初威逼加利诱。当初大家一起玩骱子,他没少作弊,赢了不少别人的钱。
“此话可当真?”他正愁没办法向父亲交代,见可以省了赌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周初信誓旦旦地保证,拍了拍他的肩头,格外沉重地提醒说:“嗯,记住,你可要给我小心点。一旦有意外就喊我们啊!”
“好的。”少年把剑从腰中“噌”地拔了出来,转身往黑暗之中走去,这次,他走得极慢,与蜗牛一样,一步又一步,仿佛害怕踩死地上的蚂蚁,小心谨慎。
他走得太慢,走了更久。但结果与刚才那个人一样,连屁也没放响一个就莫名消失了踪迹。
第126章 声东击西()
黑沉沉的路上,房子孤零零地伫立着,四周安静得可怕!
这时候,人心开始不稳了,大家毫不掩饰自己的害怕,开始说一些泄气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