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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多少人?”尚睿问。
“若是十年前,应该不下一百个人,应当全是死士。我们按照上面的联系方法,在帝京也找到十四人。他们相互不认识,从不联络。”
尚睿负手踱了几步,望着窗外已经略显漆黑的天空,喃喃道:“这便是高辛宝玉的秘密了。”
“若不是皇上告诉臣,臣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这是先帝驾崩前告诉朕的,他当时神志有些糊涂,错将朕当成了别人。”说完,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贺兰巡和田远都没有说话。
“朕一直以为那是父皇随口编的。他驾崩前,一直爱神神叨叨地说胡话,有一天他对我说:‘儿啊,若是有人欺负你,对着高辛玉大呼三声父皇救我,自会有天兵天将前来替你降妖除魔。’可是,他并没有给我这玉,所以他护的不是我。他有多爱先储,如今九泉之下就有多恨朕。”
尚睿负手站了一会儿,转身道:“你们说,朕是杀了他们,还是留着收为己用?”
贺兰巡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又闭上了。
“伯鸾,你说。”尚睿道。
贺兰巡弯腰拱手行礼,郑重地回道:“皇上,虽说这些人全都听从于持有高辛宝玉之人,不过,高辛宝玉是先帝赠给燕平王之物。现今,高辛宝玉还在闵姑娘手里,皇上若要收为己用,可千万小心。”
尚睿又问:“那他们可认得燕平王?”
田远道:“众人只知道燕平王已葬身于先储的太子府的大火里,高辛宝玉自然也应该随着燕平王一同消失。可如今淮王打着燕平王的幌子来谋反,他们现在到底是认主还是认玉,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燕平王消失之时不过是个小孩,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谁也拿不准。”
先帝留给先储的底牌现在却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尚睿并不觉得轻松,反而心中复杂难辨。
待田远一干人走后,尚睿走到书桌前,移开灯罩,点燃了那页纸。他脸上映着那橘黄『色』火光,显得神『色』似乎暖了些,但是眉心还是蹙着。
尚睿瞥到书桌上的玉蝉。这是燕平王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最重要的信物,他却将它给了闵夏月。可见,无论他知不知道古玉里的秘密,闵夏月在他心中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分量。
他盯着那点烛光,若有所思。
明日便是徐敬业大军出发之日。
这一夜,却让他觉得那样长。
第207章 烟尘窈窕深东第(1)()
一
晚上,大夫给夏月的手臂换了一次『药』。她觉得全身好像轻松了一点,便叫荷香打水洗澡。
她左手不太方便,荷香给她搓背,没想到头发一撩起来,『露』出后背的时候,荷香一阵惊呼:“小姐,你背上长了东西。”
夏月狐疑地『摸』了『摸』,却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搬来镜子一看,发现脖子后面长了一些黄『色』的突起的小疮,不痛也不痒,因为天冷穿得多,所以之前完全没注意到。
她从桶里起身,擦干身上的水,裹了点衣服,叫荷香多点了几盏灯,自己坐在凳子上,用镜子又看了一会儿。
她心中一凛,放下镜子对荷香说道:“你叫人回明善堂请穆先生来。”
“现在啊?”荷香问。
“嗯,现在。”夏月答。
荷香迟疑了一下说:“那小姐您还洗澡吗?”
夏月看了一眼澡盆:“不洗了。衣服我自己慢慢穿,你不用管我。”
荷香点点头,绕过屏风准备推门出去。
门刚开,荷香又听夏月叫她回去:“算了,太晚了,想必大家都快歇下了。明天再去。”
荷香便折回来说:“没事的,小姐,您要是怕麻烦田家人,我自己赶车去就好了。”
“不用了。明早去也是一样的。”夏月道。
荷香想了想说:“那水凉了,我再去提些热水来,替小姐继续把身子洗了。”
夏月缓缓道:“你先出去,把门合上,要是我没叫你,你就不要进来,我会把门『插』上,别的人也不要让他们进来,早饭就搁在门口,我自己取。明日去请穆先生就说我身上长了黄疮,还发了烧,等他来了再说。”
荷香一下子慌了:“小姐你怎么了,不是什么大病吧,怎么要撵我走。我马上去请穆先生,我一个人去,我不害怕。你要是不洗澡,我给你穿衣服,你别生气。我……”说着,荷香就去取屏风上的干净衣裳给夏月披上。
夏月呵斥道:“放下东西,叫你马上出去!你听见没有!”
俩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虽说时不时也要吵嘴,但是她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和荷香说过话。
荷香委屈极了,眼里含着泪水,默默离开。
夏月依旧不太放心,后脚跟着出去,将门闩『插』上。
然后,她一个人又坐了回去,将衣服脱下,借着镜子,把全身其他地方挨个检查了一遍。
她发现除了脖子后面,还有手臂上也有几颗。那疮是黄『色』的,大概绿豆大小,若是用手指轻轻一挠,便会迅速地变红。
虽然屋里有取暖的炉子,但是依旧觉得冷,她哆嗦着将衣服一层一层穿好。
她有只手不方便,所以做这些事情缓慢又艰难,她在凳子上歇了一会儿,又起身去把窗户全部『插』上。
弄完这一切之后,她和衣躺在榻上,虽说全身又累又乏,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突然想起了子瑾。
二
傍晚的锦洛,华灯初明,翠微楼人声鼎沸,正是顾客最多的时候,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人从里面出来,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里闪出来,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那人答:“他在二楼左手第三间包房里,屋里加上他应该有三个男人和五个歌姬,门口有四个侍卫,身手普通。”
黑衣人道:“你在此守着。”说完,悄无声息地跃上了屋顶,飞速地朝城边奔去。
到了城外的树林边,他站在原地回身看了看,朝树林里吹了声短促的哨子,才有几个人从林中的暗处现身。
其中一个戴着斗笠,『露』出白瓷一般的脸,正是子瑾。
而黑衣人则是楚仲。
楚仲将刚才查探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又说道:“杀他倒是不难,可是殿下也知道,这翠微楼地处闹市,稍微有点什么动静,就会吸引官兵。”
子瑾沉『吟』道:“无妨。我们先进城,见机行事。”
旁边的楚秦拦道:“如今形势微妙,就怕朝廷在城里设了埋伏,等我们上钩,若是殿下有个丝毫的闪失,我等万死也难辞其咎。”
楚仲也道:“殿下只需在此地稍待片刻,今夜我定然将王淦的人头提来。”
旁边其他人也随即附和。
子瑾抿住嘴唇,没有说话。
他的脸隐在斗笠的阴影下,只有那一截如玉的下颌在月下可见,片刻后,嘴唇微微翕动:“我心意已决。”随后无论旁人再说什么,均闭口不言。
楚家两兄弟知道他虽然看似和善温纯,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便也不再劝。
几个人乔装,分散着进了城。
从城门到翠微楼,要路过闵府。
子瑾和楚秦几个人一路,为了避人耳目,专门选了离闵府最远的那条路。
远远看到闵府的高墙的时候,明知道里面空无一人,他仍然忍不住顿了一顿。
他们本来可以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引着王淦出城,然后除了他。但是时间紧迫,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也不知道尉尚睿的人是不是已经查到了锦洛,在此对他瓮中捉鳖。
一行人谨慎地来到翠微楼附近。
眼见月上中天,往来的食客渐渐散去,王淦那间包房的人却未减反增,人声嘈杂。
他们站的那条巷口,能一眼看到整个翠微楼的动静,位置十分好,又非常隐蔽,晚上鲜有人来往。
却不想,有辆寻常人家的马车突然拐了个弯,朝他们迎面走来。他们这边同行的有三人——子瑾、楚秦和一个侍卫。
那侍卫是锦洛的生面孔,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这时,一声不起眼的哨响幽幽传来,这是王淦要离开翠微楼的信号。
子瑾几人迅速埋着头,从巷里出来准备从别的地方包抄过去。
此时,马车却在大路上拐了个弯迎面而来。因为赶时间,所以他们没有回避,在马车靠近的那一刻,子瑾装作弯腰拾东西,藏起脸,避过赶车人的视线,那侍卫一个错身挡在中间。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赶车人却从夹缝的暗『色』中看到了子瑾的背影,试探着喊了一句:“大少爷?”
那侍卫和隐在另一处的楚秦,身形同时一僵。这声音楚秦认得,是闵家常妈妈的儿子。
子瑾垂着头,自然听不见这动静,只是余光瞥到马车在经过他身侧的时候缓了下来,心中顿觉得不妙。
马车里的常妈妈听见这个日思夜想的称呼,突然激动了起来,掀开车帘,探头问儿子,道:“二顺,你在叫谁?”
楚秦本想阻止,可惜迟了。
子瑾埋着头,自己估计应该是马车中的人出了岔子,但是未见楚秦的示警,不得不将身子直了起来。与此同时,常妈妈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踉跄扑到子瑾的身前。
子瑾抬头,看清来人心里一怔。
“少爷。”常妈妈紧紧地抓住子瑾的双手。
“常妈妈。”子瑾唤了她一声。
老『妇』人眼中淌着泪:“这些时间,你去哪里了?小姐说你寻到了家里的亲戚,要去投奔人家做生意,可是也不告诉我这个老婆子你到底去了哪里。”
楚秦朝子瑾瞥了一眼。
子瑾进退两难。
常妈妈又说:“你别慌着打发我这老婆子走,跟我回去,我做点你喜欢吃的,先歇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