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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车门,我走了出去,那个保镖立即跟了出来,我走几步他就走几步,我假装信号不良,径自做着一个人自问自答的独角戏,不停地嚷嚷:
“大声一点呀,我听不到。什么?你说什么?”
这么烂的戏真不知可以骗得了谁,那个家伙亦步亦趋,我只好停下来,继续跟电话说:
“对对,我知道了。你要说什么?啊是……现在不方便……我身边有人……”
我有点厌恶地瞪了瞪跟随而来的男人,这是我训练多个小时的专业目光,那家伙果真愣了愣,停住了脚步。
他明显地听到我对话的内容,为证明他不是有意“偷听”我和小谦的重要机密,他只得识趣地不跟过来。
我在他的注视下越走越远,拐到一条巷子里后拔腿就跑,在保镖先生发现了要追上来时我已经成功穿过了巷子跑到对面的大街上去了。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跳上车去,车子正好就在气急败坏的保镖先生面前驶过,我看到他急得直顿脚的表情就忍不住要笑。
“东区码头。”我在松懈下来的时候,终于可以说出我要去的地方。这一个月以来,我唯一的自由就是现在,我最大的希望,是可以再次见到麦小龙。
5
东区码头寂静如死。
偶尔可听到远处传来细不可闻的行船声,几盏将灭不灭的街灯呆呆地站在岸边,点缀着荒凉而寒冷的宽广码头。
走近海堤,我到处张望,遍寻不获。除了海风,潮声和蚊子飞过的嗡鸣,这哪里有麦小龙半点的影子?
那家伙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我走近灯下,看了看时间,指针正好踏八,现场一片冷清,连块多余的垃圾也没有。
我拉紧了衣服,似一个瑟缩夜里等待接头的密探,左望望右望望,生怕被人发现,又怕那人看不到我。
等着等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一个小时也快过去了,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但我无法主动联络麦小龙,他呢?他人在哪里?可以看见我吗?到底有来没来?
呼呼的风吹过无边的码头,这里没有渔民,没有行人,也没有幽会的情侣,只有无数的货柜箱子,堆砌在星空月夜下,鬼影幢幢,暗黑重重。
无声的码头显得格外恐怖,像随时有事发生,一股山雨欲来的预感,我站在中央,突然耳边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
我的心开始狂跳不止,这是小龙的标志,这个我作梦也听到的声音,这个我作梦也看得见的人,立即就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甚至不敢回过头去,怕一切会变成浮烟掠影飞散眼前,直到他的声音响起:
“阿翰,你在等谁?”
我血液凝固,脸色惨白,小谦的车子停在我的身后,他摇下车窗,一脸笑意盈盈:
“我看一定不是在等我。”
我僵直地转过头来,瞪着他。
“你还逃得真快。”小谦冷冷地咂着嘴,说:“从三天前在茶楼里你收到字条开始,你就一直发热发到现在,这么想见麦小龙吗?正好,我也找他。一起等如何?”
风太大了,我几乎被吹得站不住脚,与车内的人对峙数十分钟,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谦的眼神平淡得看不出感情,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所有的行动都在他的眼底之下,他顺水推舟,默默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策划,他让我觉得自己设计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最后却一棒打翻我的船。
“沈翰谦。”我无意识地喃喃叫了一声。
“别叫我。”小谦深藏在他的车子里,说:“你让我很失望。”
“麦小龙在哪里?”我寒心地问。
“你问我?”小谦哈哈大笑:“你不是在等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你把他杀了?”我一拳揍在车顶上,车子轻轻震动一下,“是不是?回答我!”
小谦寒着一张脸,他气得脸也崩紧了,一双眼睛锐如利箭,他盯着我说:
“是又怎样?如果我说是!你能怎样!”
“沈翰谦你给我下来!”我发狂地踢着他的车子,大声向他吼叫,我为什么这么笨!小龙约我八点,但现在都快九点半了,我还一直傻傻地等等等!在小谦把他斩件装箱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吹风看夜景,我才是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瓜!凶手就在这里,凶手就在眼前,他还是我的亲弟弟!
“沈翰云!你给我听着,别说是一个麦小龙,只要是让你对我有异心的人我通通都要做掉!你能怎样?啊?你能怎样!”
小谦跳下车来,我不容分说就一拳飞去,他头一偏躲过了我,同行的车上保镖们蜂拥而来,个个用枪对准我,我一概视而不见,与小谦大打起来。
他们根本不敢开枪,没有小谦的命令谁也不敢妄动,只怕流弹无眼,伤及无辜。
在这场殴斗中甚至无人敢上前劝阻调停,我不及小谦力猛,连吃几拳,早就两眼冒烟,星光飞闪,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个天生杀人狂,不过死在他手里的冤魂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了。
我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撞向车身,小谦提步急煞,一手撑住车门,反手把我拉扯撞去,我冷不防受到重击轻哼了一声,一反身用手肘撞开他,不知哪来一声枪响,小谦啊的一声跪倒在地。
全场惊呆,到底是谁开的枪?
小谦左脚受伤,血流不断,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沈翰云,你出卖我?”
我呆在当场,完全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第二枪又响了,车子的轮胎应声爆响,有人大叫:
“我们遭人埋伏了!快扶小四爷走!”
话音刚落,枪声更是此起彼伏,连环发射,我们站在码头中央正合了敌人的意思,大家连忙四下散开,小谦被忠心的手下护送着向边处撤退,连我也得到特别照顾,有人自我身后把我拉扯过去,叫道:
“走这边!”
我方向混乱,丧失主意,只得一直被那人拉上斜坡,混进码头后面的山林里去。
直至一个隐密的地方,那人方肯停下,他松开了手,手里紧握着枪,他把另一把丢给我说:“接着。”
我出于本能地接过他丢给我的东西,在我完全看清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你不会连枪也不会开吧?”那人看我一眼,见我一脸惊恐,他说:“保护自己是必要的,我劝你先逃出了生天再去同情别人。”
外面枪声不断,他屈身前行,低低地向我叫道:
“跟着我。”
我对枪战一窍不通,只得贴身跟随,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就算我有幸跟了个武林高手,武功也不在我身上。发生起什么事来,我自然是做垫在下面的那个。
这个高人好俊身手,带着我百步穿杨,转了几转,往地势更高的地方探去,中途没遇到任何意外,不过我就连摔几跤,还得他出手来扶。
“沈翰云,你不是连路也不会走吧?”那人查看我处处皆是划伤擦伤,皱起了眉头:“怎么上来之后你又破了这么多?”
“你去被小四打完一轮再来爬山试试。”我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职业特攻队,你们下次演习不要叫我参加。”
那人笑了起来,说:“可惜这不是演习。你可别去试着中枪。”
我知道,我死了对他也没有好处,小四爷就算要处置我,也要折磨活人才有意思。
“这里暂时安全,你可以在这里竭一竭。”他好意地说:“待会儿我送你到外道去,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在守着,他们会送你回去。”
“我有没有第二个选择?”我问。既然他说可以休息,我干脆就瘫倒在地。
“抱歉没有。”他说。一边小心地拨开前面的草树,向下窥探。
我们之间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月色映在他的脸上,我清晰地打量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你想知道?”他反问。
“怎么,这是机密?”
他笑,说:“你可以叫我阿星。他们都这么称呼我。”
“阿星……阿星……”我无意识地重复。然后不语。
这个人带着一股沉稳的底气,似乎什么也镇得住。怪不得小四爷对他另眼相看,特别器重。
小谦出入,这个人都紧跟左右,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在紧要关头,他不去保护小四爷地却跑来保护我?
“你觉得小四爷如何?”我突然问。
“为什么这样问?”他微微一愕。
“不能问的吗?又是机密?”
他沉默了一阵,只含糊地概括道:“他对我很好。”
“好成怎样?”我追问:“他有没有把喜欢玩的女人让你先选?”
“女人?”他奇怪地望着我,我毫无意义地呵呵笑了几声,说:
“算了,当我没问过。”
“沈翰云,你跟小四爷是亲兄弟?”他好奇地问。
“废话,一看就知了吧。”我伸手捂住脸,又问:“你说我好不好去整容?”
“道上可是许多兄弟都不知道。”他说:“你要整容?我介绍医生给你。”
“神经病。”我说。
我们两人相视而笑。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如此气氛令人不觉平静下来。
我说:“阿星,为什么你愿意为小四爷卖命?”
他又是一段惯性的沉默,说:“不为什么,给谁卖命都一样,最后不过是为了自己吧。”
然后他又打趣地说:“问这干嘛?不是小四爷派你来刺探我的吧?”
“你不怕死吗?”我不答反问。
“死,谁不怕死?我又不是神仙,当然怕死。”
“我记得你很英勇。”我说。
“我?”他一脸疑惑。
我笑而不语。他一定不晓得,我曾经亲眼看着他骑在机车上在我面前飞过的样子,那么的豪气万千,那么的激动人心。
那时他受小四爷之命潜入豹哥场内做卧底,最后还被发现,只得扔了个炸弹一走了之。
阿星自此更是小四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臣,这年头肯拼肯博肯挨刀的不是没有,但做得出色做得漂亮的却不多。
“阿星你会背叛小四爷吗?”我问。
“背叛?”阿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像你这样吗?”
“我又不是他的手下。”我不悦。
“小四爷很少会这么紧张别人,你是他最亲的人。”
是吧,我仰躺在地,想着。如果不是有真正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