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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越紧,勒得脖子都快断了,也终究没人后退。这样一点点磨,终于,抑灵环开始承受不住反复的灵力冲击,出现了一丝迟滞。
枭的手下顿感颈上一松,当即精神大振,愈发猛烈地突破起来。里头的守卫终于坐不住了,除了两名正在汇报情况的,其他的拿着法器两股战战地出来了——也不怪他们人怂,实在是懒散久了,太久没见过这凶神恶煞的场景。
本以为凭着灵阵和法器,总能抵挡一阵,但他们一探头,一直看好戏的封钦就动手了。
暗雷悄无声息地出手,与早已磨到极限的灵阵一个照面,整个灵阵顿时崩溃了,枭的手下一头便撞上了迎出来的守卫。
狭路相逢勇者胜。
守卫人少,但装备颇为精良,奈何灵阵毫无预兆地四分五裂,差点把他们吓傻。再看那么多人乌央乌央就一股脑儿涌过来了,仓促应战间,漏洞不少,顿时被这些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老油子围殴了。二十余人围着五六人耗法器中的灵力,剩下的毫不停歇,直奔传送阵而去。
里头顿时也响起了厮杀声。
陶泽安经历了几次大规模的混战,现在已经淡定多了,反正在场的邪修,修炼全是踩着白骨一点点起来的,对付他们完全不用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他帮着封钦四处照顾战局,这里帮个忙,那里捣个乱,两人配合默契,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偶尔中途相遇,陶泽安还有闲心比几个鬼脸,封钦手一伸,捏了捏他的耳垂:“调皮。”
陶泽安笑眯眯地伸手,顺势在他脸边摸了一把,封钦脚步一顿,耳朵动了动,略微有点泛红,然后加快速度跑掉了。
陶泽安得意得小尾巴都翘起来了:“小样儿,就这点手段,还敢调戏我”
封钦身形一顿,回头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陶泽安深深地看了几秒。看得陶泽安心里开始发毛,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是不是这点手段,出去后你就明白了。”
陶泽安:“”
这话说的,简直能让人联想无限,两辈子的单身汉陶泽安没撑住,落荒而逃。
封钦上下扫了几遍陶泽安修长匀称的背影,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不乖的小狐狸,还敢在狼面前探爪子,总有一天会悔不当初的。
慢慢来,美味总要细嚼慢咽才过瘾。他有的是耐心,虽然偶尔蠢蠢欲动。
在东北角的深处,布着一个净化用的阵法。
大大小小的净化阵法是各类邪修必备,他们这类人,每一个境界的提升总是伴随着无数亡魂,有时还需拘着亡魂反复烤炼以增强力量,身上积累的怨念不知有多种。修真本便是逆天之旅,心境稍有不稳都可能功亏一篑,这种伤天害理的法子更是随时会有反噬,为了减轻怨灵带来的负面影响,隔一段时间便需要净化一番,以造成一种清清白白的错觉。
而这翼鸣山中的净化阵,则是用来镇压和净化山内这累累白骨的。
一靠近这边,冲天的怨气和浓重的黑浊之气便扑面而来,如刀一般凌厉地刮着每个人的身体。但毒狼不敢后退,他一臂已失,全身带伤,而枭这架势,显然是要赶尽杀绝。
他身上辛苦收集的毒。药已用尽,使毒的法子行不通了,唯一的应对办法,便是以前学会的一点点魔修法门,看看能不能控制一些浊气。
这边都是坚硬无比的山岩,似乎浸染了无数怨灵的不甘,黑压压极其恕6纠抢潜返刈桓鐾洌媳鄞Σ恍⌒牟涞搅艘幻嫔奖冢潜沟拇ジ腥盟鋈艘欢哙隆�
毒狼惊疑地停下脚步,四下里看了看,咽了口唾沫。他不常来这里,但总归想着多一门法子多一条路,时不时也是会来这边修一下魔修之法的,虽没到过这么深处,但总觉得不会这么冷,仿佛一直能冷到骨头里。
手下跟着停下来,俱都有些疑惑,不明白这要命的关头毒狼还在斟酌什么:“头儿?枭马上要赶上来了。”
“东边那几个鬼修呢?”毒狼沉声发问。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狭窄的空间内,阴气眼见地越来越浓了。无数怨灵的青红色戾气中夹杂着浓郁的黑气,仿佛在半空中化作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人,直要把他们撕成碎片。这种四面八方而来的窒息感,甚至比枭的追杀还让他感到危险。
但偏偏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任何不对。
手下愈发不解:“东边那些狡猾的老鼠,打起来没几两本事,背后阴人和拔腿就跑倒是挺利索,早就一头扎到更深处去了。”
“没听到任何不对的声音?”毒狼依旧不放心。
两个手下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他们溜得挺快,刚才还能听到点脚步声,现在已经连脚步声都没了。”
而后头,则有人焦急地压低了声音:“头儿,枭过来了。”
毒狼吐出一口气,再次抬头看了看上方黑沉沉的怨气,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终究是一咬牙:“走!”
手下如释重负,立刻架起他往前跑,这边有些岔路,只要跑快一点,是可以暂时把枭甩脱一会儿的。
他们岔开两道口子,只觉得里头越来越阴冷,山壁上也越来越湿,毒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总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跟着的手下也纷纷浑身出了汗,只觉得趟在一盆浆糊中,走动起来拖拖拉拉的一点不爽快。
其中一人用手在山壁上撑了一下,只觉得有液体湿湿滑滑地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本还没在意,忽觉有些不对:“怎么这么黏?”
不像水的触感。
在这无比阴冷的环境中,似乎还有点温热。
一阵阴风吹过,他登时出了一身白毛汗,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颤声道:“等,等一下”
他大概知道自己摸到什么了。
血不可怕,他们这样的人,时不时地便会从别人身上取一点,或者自己身上流一滩,刚才混战的修罗场,更是死伤无数。但可怕的是,有人悄无声息地就死在了他们前头,一点征兆都没有。
没有任何响动对了,东边那帮人,跑得虽然快,但本事并不大,不至于一下子连脚步声都没了的。
那么,他们去了哪里?
“净化阵!净化阵可能出问题了,停——全都停下!!”那人一个转念间,差点没吓疯,当即连枭都顾不得了,大声喊了起来。
而这时,他们离净化阵已经很近了,眼尖的人也立刻发现了不对,一时间嗓音也跟着变了调:“灵阵灵阵的光已经全散了”
毒狼猛地挣开手下,抬起充血的眼望去,只见无穷无尽的黑气在瞬间裹了过来。
几团黑气不依不饶地裹着封钦,他微微一抬手,紫色的电光在指尖一闪,耀眼的光芒和其中蕴含的可怕能量立刻让黑气畏惧地散开了。最大的一团慢慢地幻出了一点四不像的性状,依旧凶狠地徘徊不去,发出一种似风声般的怒吼。
封钦冷冷的一抬眼:“冤有头债有主,不去找那些压迫残害过你们的人,跟着我有什么用?一会儿邪修大部队就到了,没机会撕下仇人一点血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完全由怨气和浊气凝聚而成的怪物似乎还保留了一点分辨能力,或者说,死前强烈的报仇执念始终未散尽,似乎听进去了一点。不甘地围绕着封钦盘旋了一会儿后,似乎知道拿他无可奈何,又听其他脚步声杂沓纷乱,便干脆地一转身,整团黑气飞快地飘走了。
不一会儿,整个东北片就沸腾了起来,恐惧的惊叫和濒死的惨叫交织成一片。
而在东边,两名守卫汇报到一半,便被冲进来的枭手下砍杀在当场,主城震惊。正是跟中州打成一片的时候,最近极西的妖兽也时不时地跑来寻晦气,翼鸣山这最大的灵石供应场可绝对不能出大岔子,负责人当即惊出了一头冷汗,拍板守卫没聚集完毕没关系,有多少出动多少,赶紧控制事态才是关键。
传送阵输送大批人马时,本该先向更上头汇报的,但这负责人生怕吃挂落,寻思着在造成大破坏前拿下那些不老实的货再说,残局收拾完了再请罪或想办法压下去会容易很多,直接就让权限内最多的人马入了传送阵。
灵阵散发出耀眼的白光,足有七八百名带着刀。枪的邪修瞬间出现在翼鸣山中。这些人可不是山内整日无所事事的饭桶,一进来就训练有素地分开几队,一队砍杀冲进来的枭手下,一队死死地守住传送阵,另外几队兵分几路,去看外边的战况。
正常情况下,翼鸣山内动乱是闹不出多大水花的。这些犯事被丢进来的邪修虽然林林总总有上千人,许多人在外头时也算得上是号人物,但一到了里头,修为被封了大半,又有抑灵环时刻防止他们在山中变得太厉害,更没有像样的武器,基本是不可能与武装全面的大队守卫抗衡的。
也就那几个主要负责的比较慌,才一下派出这么多人来。
按所有人的预测,这场风波应该很快就能平定,虽然头大又得少一大批劳力,却也绝对没人想到,他们会在里头损兵折将,讨不到任何好处。
因为封钦和陶泽安一起出手,帮枭和几个厉害的邪修弄坏了抑灵环。而净化阵中放出的怨灵,在吞噬了不少血肉后,凶性大增,一下子膨胀到了能与增援的守卫抗衡的地步。
邪修因为过多杀孽而带来的血腥气息是遮掩不住的,大批增援的出现刺激了杀得兴起的怨灵,一时间,整个地下风声大作,无数魂灵发出空洞而愤怒的嘶吼,阴寒之气又涨了不少。
没了抑灵环束缚的枭将一些残兵聚集在一起,看着大队人马,心里也是全凉了。知道今日再无侥幸,又有种不知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简直像被鬼迷了一般的强烈郁闷感堵在心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人就开始大开杀戒。
他倒没完全不抱希望,打了一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