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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钵的“万宗主”微微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不满之前那几人的叽叽喳喳,顺着话头开口时,变得颇不客气:“樊阁主说的不错,不立刻分头去找,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等着封钦逃脱了再转回来寻仇么?”
这两人大概分量颇重,众人立刻息了声,陶泽安面朝下趴着,只听细微的数道破空声响,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周遭已经一个鬼影都见不到了,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十指无意识地收紧,攥了一手腐叶与湿泥,嘴里微微有血腥味。最开始本能的恐惧过去,这会儿全化作了强烈的愤怒。
这算什么?一群怪人寻仇也好别的也罢,殃及了他这条无辜的“池鱼”,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转身走人前还差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地把他灭了?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就与蝼蚁无异么?
简直莫名其妙!
大概是强烈的愤怒支撑,过了一阵,陶泽安竟然爬了起来,晃晃依旧晕乎乎的脑袋,踉跄着向山下走。这会儿,他改变主意了。
首先,被巨狼和怪人折腾了一通,他整个人消耗得厉害,再留山里过一夜,凉风一吹,恐怕都撑不到天明。趁着现在还有些余力,走多远是多远,总比坐以待毙强。
再者,刚刚热闹过这么一通,特别是之前那一声惊雷,应当会吓跑不少夜间觅食的野兽,现在反而相对安全。
按照方才那些人的说法,这山里是会有药农出入的,那么往下走时,有很大几率会遇到进山出山的路。找到路,碰到药农的几率也会高上很多。
虽然这一晚的事处处透着怪异,让他对这陌生的地域充满了不安全感,但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糟了,那不知名的、会发红光的器物让他极其难受,还是得尽快向人求助才行。
只能希望运气不要一差到底。
就这么拖着破破烂烂的衣裤,踩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不知多久,东方开始微微发白,眼前却依然是巍然而立的巨木。
陶泽安正有些绝望间,忽听前头传来了细碎的人声。
“当心,别让它跑了!”
“快快快,它在往西跑!截住它呀,它转向了!”
“嚯,好家伙,跑得这么快!至少得有上千年了吧?说不准都得有两千年了,长的地方够隐蔽的嘿,难怪那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在往这个方向靠近,陶泽安扶着一棵大树,借着微亮的晨光看去,只见林间一点白光,这里一闪,那里一跃,正以“之”字型向自己这边快速移动过来。
明明只一点亮光,却莫名让人觉得是一个有灵性的小生命一般,它很明显正在努力逃跑,有些慌不择路。
林间有五六人在跟着它跑,离得最近的两人双双跃出,想要抓住它,却因为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吼了句“不能伤到分毫”而迟疑了一下,收势不及撞在了一起,反而被那一点亮光从缝隙中溜走了。
那光亮拉开了一点距离,竟是迎风而长,化作了一个浑身发光的小人儿,大概到人的膝盖处那么高,光溜溜的,只在下身围了一圈绿油油的叶子,每片都是手掌状分开五枚的复叶。这迷你小人一边拔腿跑,一边频频回头看追兵的动静,一不留神就忽略了前头,刚绕过挡在路上的大树,就一头撞进了陶泽安的怀中。
不光小人儿吓了一大跳,陶泽安也是一惊,下意识地便伸手扶了一把,不想却扶了个空一头撞到他身上的发光小人,竟如先前那头巨狼一般,忽然消失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陶泽安简直要凌乱了。
他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看那边短暂的混乱后马上寻来的人,好在他这边算是个视线的死角,应该没人看到刚刚那一幕。否则,大概又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但即使这样,人家要抓的东东不见了,自己又恰好在场,也是瓜田李下,有口难辩。他可不想再被人拷问一遍,正好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实在撑不下去了,犹豫了一秒,便干脆利落地往后一倒,假装晕了过去。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凌乱的脚步声到了近前。
“咦,奇了怪了,去哪儿了?”一人四处拨动着草木。
“呀,这里有个人晕倒了!”另一人发现了陶泽安,惊叫了一声。
之前吼过“不能伤到分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管他什么人晕倒了,死了也不干你的事,赶紧找人参!老天,能自己移动的人参啊极品,绝对是极品!抓不到的话仔细你们的皮!”
“是!”其他人纷纷应道,杂沓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等一下,把这人翻过来看看,上了年数的人参狡猾得紧,会自己寻找躲藏的地方。”那声音又改变了主意。
有人凑过来,有些粗暴地将陶泽安翻了翻,一无所获,于是一行人丢下他,跑远了。
一夜之间可谓历尽波折的陶泽安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呼,装死保平安。
随即又垮下了嘴角:这次,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能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他的倒霉劲儿了,在太阳徐徐升起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第三拨人。
这次,那些人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视而不见地路过,片刻的惊讶过后,很快有人上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掐了掐人中,又喂了点水。
陶泽安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被人背起后,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他的意识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小人参娃娃愣了一下,呆呆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小脸突然一红,害羞地用小胖手捂住了脸。
嗨呀,他还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呢!怪不好意思的。
陶泽安也不管别扭的小家伙在想些什么,把他往地上一放,趁热打铁,又精神奕奕地跑过去研究那石头了。
能够拿进来了,离移出去还会远吗?
大概是心情激动,取物的一步出乎意料的顺利。这天清晨,梁峰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陶泽安手上捏着一块小石头,眉飞色舞,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不解地凑过去看看:“怎么了这是?捡到宝了?”
怎么看都像是一块普通石头吧?
咳咳,陶泽安努力把嘴角压下去,若无其事状:“做了个好梦。”
梁峰莫名地看看他,神色间难掩担忧:这娃不会真摔坏脑袋了吧?
陶泽安心情甚好,哼着歌去山溪中洗脸了。
这天采药依旧没什么大进展,爬了不少地方,不过找到了几丛地生苔,一片木蒺藜,一些血萝藤和少量的其他药草。除了血萝藤稍微值钱一点,其他两样都卖不起价格。
梁峰四人自然有些丧气,他们进山已经七天了,风餐露宿的,再待下去身体会撑不住,但就这么走了,收获又太少,花费的时间精力太不值当。
陶泽安则是恰好相反,两眼发光,脚下生风。他时不时背过身子,趁着几人不注意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都是些小物件,有的被他触碰后瞬间就消失了,有的则毫无变化。他也不气馁,兴致勃勃地继续试验。一路找到的草药什么的,也都顺手往空间扔了点,有时是一些小株,有时是一段残根,还有些卖相不好的次品。
收纳东西越来越顺手,早上还只能挪个小石子儿什么的,下午时就能搬运半个脑袋大的石头了。
等到日落西山,五人找好了歇脚的地方,随意弄了些吃的,各怀心思地睡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进空间“验收成果”去了。
这次一进去,不由地吓了一大跳。
虽说是意识进入空间,但他在空间内也是以实体状态存在的。这会儿整个人突然落在了大团大团的植物中,有的黑乎乎,有的绿油油,有的还带着点点红色,张牙舞爪的,茂盛非常,特别像进了热带雨林。
定睛细瞧,竟是白天扔进来的草药残次品,这会儿长了十倍不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整片地。
特别是那血萝藤,本来就细细一根,这会儿长得足有小臂粗,虬曲盘绕,跟条大蛇似的在空间内的地面上蜿蜒开来,绿色的表皮上有点点斑斓的红色,猛一看真有些唬人。
陶泽安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呆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去看大白狼所在的位置。
只见它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处,非常快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灰蓝色的眸子立刻转了过来,深深地看着他。波平如镜,无喜无怒。
他的周围被一大堆木蒺藜占据了,这会儿竟已开花结果,那浅绿色的种子表面有小刺,应该会扎得人痒痒的,但它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暴躁来。
倒是陶泽安自己先心虚了起来,感觉一不小心坑了它一把。
小人参细细的声音在植物深处传来:“走开,走开,这是我的地盘,别把你们的根伸过来!啊啊啊你们还要长出多少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陶泽安从一堆地生苔和血萝藤中找出了浑身发光的小家伙。
他正挥舞着两根根须,赶羊似地驱赶着蔓延过来的地生苔,小表情拧着,看起来可神气。
有血萝藤尝试着探过来,他头也不回,反手抽了一记,那小臂粗的血萝藤竟然就蔫儿了,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哟呵,挺厉害的嘛。”陶泽安有些意外。
“那是!我在灵气不怎么样的雁鸣山上足足待了五千多年!什么植物都可能来抢营养,不厉害一点,哪里活得到今天!”小家伙顺口接到,骄傲地一挺胸脯,随即反应过来,两眼忽地瞪圆了,“不对!这些东西都是你弄进来的吧?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些疯长的植物进来啊啊啊!”
自己一整个白天都在跟这些家伙争地盘,简直快累瘫了有没有!
罪魁祸首陶泽安老脸一红:“那啥,我也没料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