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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寻喜很想留下来,听一听墓禁地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又怎么可能大发善心救他不喜欢的二女儿?中原王连亲弟弟都杀,为什么偏偏放了其他人?
越往深处想,好奇心越强烈。
她刻意放慢脚步,在心中掐着数等寻欢主动挽留,可最终到了门口也没等来。抬眸狐疑望了眼寻欢,心不甘情不愿地掩上屋门。
舒晓恩看到工寻喜离开前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话要讲。转念一想眼前还有一箩筐麻烦事等着解决,头皮就觉得发麻。
他多半是要问墓禁地发生的事了。
想到那些,舒晓恩在脑中做删减,减去白历修相关的事,减去白袍男的事。额——剩余的时间,好像基本都在昏迷状态中。
屋门关上之后空气变得不流通,透过门扇缝隙透进来的阳光照到屋内悬浮灰尘,亮晶晶的一闪一闪。
舒晓恩咳嗽一阵,才惊觉屋内四周家具竟铺落了不少灰尘,高处还结了几张蜘蛛网。
这哪里像是经常住人的屋子?
舒晓恩觉得诡异。
工解走到一边打开窗,窗外风透了进来。
“这窗户一会要关掉。”有人在窗外说道。
工解答应了一声,待屋外头脚步声远去,才又返身回到床边,寻了一张靠背椅坐着。
“你是怎么进墓禁地的?”工解好奇道,“那附近少说也有五处防御结界。高手都不一定闯的进去。”
“”舒晓恩因为不知内情,只好垂着眼眸不答。
工解起身,走到窗边透了口气。
“墓主违反城律,私自抓了尸鬼,被处以火邢。”工解说起这件事,仍不免感到唏嘘,“寻欢,到底是谁带你进墓禁地的?这件事再闹下去,工氏一族、傅氏一族恐怕都要给你陪葬了。”
舒晓恩心想要是把白历修将她由2017年带到娑婆大陆这段经历说起,恐怕工解会直接把她当疯子看待了。琢磨了几秒,只好编造了故事。
“好像是一伙蒙黑面巾的人把我敲晕”舒晓恩垂眸,脸上露出郁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进那个地方的。”
工解皱眉,半信半疑。
“那在墓禁地中,你可有见过什么人,或是什么古怪事吗?”
舒晓恩顿时想起从破屋出来的白袍男,念在对方当时饶了她小命这份情面,舒晓恩觉得在没搞清楚状况前,暂时还是不要提。
电光石闪中,舒晓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们口中常提到的字眼——全知神!
记得当时白历修说过:他让那群人见到了,他们最崇拜的全知神。
舒晓恩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当时有见到全知神的人把消息透露出去,那他们可能就是因此留下她的小命。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她才被囚禁在这间屋子。先前她还不曾细想。眼下看来,这应该是墓禁地附近一处待遇稍高的牢房!
“墓禁地还有其他人活着吗?”舒晓恩出声道。
工解摇摇头,眼神复杂。
“除了被处以火邢的墓主,其他人都死在墓禁地,只剩下你一个了。”工解加重语气说道。
舒晓恩心咯噔一下。
当时在墓禁地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昏迷状态,错过了太多重要事件。让她拼了命回想,也只能勉强记得众人夜幕跪无名墓碑诡异一幕。
只能说得出这丁点事情,恐怕会一辈子困死在这屋子的!
眼下无路可退,只有赌一把运气,寄希望还能在墓禁地找到白历修化身,替她召唤出尊贵的全知神来解围。
“我需要进墓禁地找一个人,否则这一切,我无法解释。”舒晓恩摆出不容置疑的笃定神情。
工解站起身,觉得舒晓恩在耍他玩耍。
“墓禁地连半个活人都没有,你要找什么人?!”工解冷笑着反问道。
舒晓恩纵然早已对白历修的身份有种种猜忌,听到父亲斩钉截铁的话,背脊也不免一阵发凉。
忽听耳边一道声音问她,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知道当年墓禁地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死了吗?”
舒晓恩摇头。
“那是所有人都被黑雾迷了心窍,变成了罗刹恶鬼,互相残杀。幸存的居民,早已搬到其它地方去了。”
舒晓恩沉默。
如果黑雾迷了心窍能让人互相残杀,那为什么那些凶煞的黑雾都绕开她了呢?难道是白历修喂她提前吃了什么?还是白历修比凶煞的黑雾更可怕?
舒晓恩不敢细想,只知道眼前困境只有白历修能帮她了,否则将可能遭到一生囚禁。
工解还要继续说什么劝她说实话,舒晓恩心一横,打断他所有的话。
“我想找的那个人是全知神。”
第8章 各院尸体()
叩叩叩。
夜深人静之时,门外风呜咽吹过,雨声间夹杂着清脆异响,像诡异的敲门声,响了三次,停了一会,不多时,又响了起来。
这一带,是其他城来的贵使,皇上派来的由九部族临时组成的团队。他们的身份不单单是使者,并且在各自所在城的身份地位也异常尊贵!
为防意外,每一处院子外都安排了两名铠甲守卫。
可这敲门声,却不像是风声,更不可能是守卫。
安历原本也睡不着,墓禁地所见让他心惊胆怯,那些死去的白袍者平日里跟随安才展向来形影不离,可如今安才展却是失踪了,生死不明。
几个儿子中,他花在小儿子身上的心血最多,也最得他宠爱。因小儿子天资过人,一度被认为是神亲自加持过的天才:十三岁达到常人毕生都达不到的占卜师等级,跃过了同龄人提前进入公会,又因任务完成的出色而提前得到皇上另眼相待,安排空缺职位历练。到十九岁因任职过皇族职位,获取了各城为官的资历证,同时也是第一个在十九岁便获得资历证的天才!
就连圣王也甚是看重安才展品性,在得知消息后,曾一度直言要重点培养安才展,并打算留给下一任圣王。
这几年才展游历各城,前几月在其母亲书信苦苦哀求下,已经答应满二十四岁回神圣之城为圣王、为家族出力。偏偏距离生辰还差了十日出了事。对这个一向只让他感到骄傲的小儿子,不知生死,安历觉得欲哭无泪,脑瓜子也是疼得厉害。
叩叩叩。
屋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安历心知在接近墓禁地这一带,曾有过许多灵异传说,若按往日,他也不想理会门外声响,只待天亮那声响自会消散。不过今日,他因心事重重,虽然夜半时分意识却犹清醒,越想越觉得奇怪,屋内布置了防御结界,其中架上、壁上也摆了两三件驱邪避凶之物
安历心头突兀一跳,扯了外衣披上,套了鞋匆匆走出,却不急着开门,轻声道:“屋外是谁?”
“父亲。”
安历顿觉浑身发寒,恐惧感由内心深处涌上吼间,手扯门开,隔着门槛,月光洒落在两人之间,面前白袍修长身影笼罩一层阴霾,夜风吹来,安历嗅到一股腥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对面人影一矮,在他身前硬邦邦的地面,重重磕了三次响头。
“父亲,你还记得,我几乎从小做到大的噩梦吗?”
“你、你真的那么做了?”
“父亲,妖修鹤在墓禁地养尸鬼,见我们发现异样,要杀人灭口。”安才展面无表情,一层阴影遮掩住他眼中闪现的复杂情愫,“我照着梦中情景,挖了尸鬼的心脏,合着黑血吞了。已经再无回转可能。”
安历如雷劈,身子颤了颤,手撑着门板才勉强站住。
“我打算去投靠跪火教,隐姓埋名过下去。父亲,告诉母亲,就当我死了。往后,各自珍重!”安才展狠下心说完,敏锐的感官,使他感觉稍远处有负责巡逻的护卫兵即将发现那各院的尸体。那些尸体,是各处院子的守卫,杀了他们为的是不直接引麻烦到此处院子。
安才展站起身,掐算着时间,眷恋地深深看了眼父亲:记忆中高大伟岸的身形伛偻瘦弱了,束成一股的黑发中夹杂了许多根银发;记忆中父亲威严形象,随着脸颊那刀刻般道道皱纹悄无声息弱化了,竟多了往日父亲不曾有过的孱弱,好像大些的风便能将其吹垮,不留下半点踪迹——这怕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安才展背过身,不让眼泪流出。
“展儿。”安历声音哽咽,伸手去拉他。
“父亲,他们要到了,你多保重!”安才展的身影一晃,从院门如一阵风般离开,头也不回,一刹那便消失在夜色尽头。
安历伤心了一会,勉强起身掩上门回到屋里。呆呆的站立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嘈杂声,其中一人敲门道:“安长老?”
火光透过门缝洒进些许,安历恢复了一些精神,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什么事?”
“出了一些状况,几名护卫被杀。长老这边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安历叹息,“我能出什么事?只不过是想着那几个孩子的死,难过的睡不着罢了。也不知我那展儿,如今是生是死。”安历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我这一晚上没睡,浑身酸疼起不来身,也就不开门请你们进来喝茶了。这大晚上忙碌,真是辛苦各位了。”
“长老客气了。一会还会有两兄弟过来看守院门,另外还有一队专门巡逻。我们几个还得挨着院子查看,便不在此处多耽搁了。”
“去吧。”
隐约听外头有人低声嘀咕:我看那鬼影往东边跑了,也不知道首领他们抓住了没?心里怪痒痒的。
一人嗤笑:你小子可没那天赋领赏钱,别怪兄弟笑话你,就你,怕是关键时候又只能拖后腿。
另一人插话道:这些日邪事怪多的
脚步声渐行渐远,安历闭目,心头乱作一团。打开窗,星空璀璨,薄云不时被夜风吹散,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