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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延一回头,叶琳琅妈也追了上来。要糟!
果然,母大虫伸手就把叶琳琅往后拽了两步,冲着他横眉倒竖,“又是你!你年纪不大,满肚子坏水都溢成河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还想着拐我家丫头呢?”
叶琳琅哭出声来,“妈,他没有游手好闲,他不是在拍戏吗?说什么拐,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什么朋友?他是什么人的儿子,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么能跟他做朋友!?”
“啪”一声,纸盒砸在地上。
簪子滚了老远,岫玉莲花蕊裂瓣碎,成了几块捡都捡不起的破烂石头。
童延二话不说就走,他以为他是看着叶琳琅的面才没发作。可自行车踏脚像是灌了铅似的,费了老大功夫才勉强晃出几米,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连发作都无力。
叶琳琅的哭声越追越近,一直追到他身边跟着跑,“童延——”
转头见着母大虫也吃呀咧嘴地撵上来了,童延说,“回去吧傻妞。”
用力踩着车冲出去,“你得惜福啊!”
叶琳琅终究是被她妈被拽回去了,童延骑行到街口才停下歇气。黑压压的天沉沉罩在头顶活像个密不透风的锅盖,街口熙熙攘攘来往的人全都是这一口锅里煎着熬着煮着的饺子。
几分钟前,他不知道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车里,有人拍下了他跟那俩母女拉扯的全部。
几分钟后,那车却尾随而来。
车在他跟前停稳,有个男人推门下来,“嗨,小子,你是演员?签经纪公司了吗?”
来了个朝枪口上撞的,童延自然没好声气,“你谁啊?”
男人『摸』了下上衣口袋,什么也没『摸』出来,“名片忘带了。刘宇峰导演听说过吗?他正筹拍一片子,我是副导演。他对其中一个角『色』特别挑,我看了刚才那段,觉得你就能本『色』出演,怎么样,想试试吗?”
吓!吓死人了。刘宇峰导演。
人家那剧组就算几分钟的配,也是各家资方带钱拼命塞进去的。
这年头这么低级的骗子也算是个宝。童延瞟了眼男人的小破车,干脆站起来,“选角什么要求?”
男人笑得一脸猥琐,“自然是要听话的,”着重强调,“得懂事的!”
是不是?脑残都上街抢钱了。
童延笑了,“懂事?”
“行里规矩,谁都明白。”
童延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把人猛地摔进路边黄杨丛,一脚踹过去,“艹你妈的懂事,骗你爷爷我呢。”
临走还嫌不解气,又补了一脚。
可能是天气不对,这样不管不顾地撒了一通气,童延心情也没好多少。沉重的浓云已经压到头顶上,大雨将至,整个城市笼在一片浓厚的青灰中。
他心急火燎地踩车往夜店赶,抬眼望去,地标高楼巍然耸立直『插』云霄。
对他来说,希望就跟此时这高楼没区别,看着像是近在眼前,可真用脚一步一步地丈量,一条条街地挨过去,就能发现真实距离到底有多远。
童延心里正不爽快,上衣兜贴腰的位置一阵『乱』震。不耐烦地骂了声之后还是贴边停车,把手机掏了出来。
一看来电,啧,小白花。
第9章 太岁()
第八章
小白花还真是送上门找不自在的。
电话接通,干巴巴地寒暄了一句,毫无过度,就问童延有没有什么赚快钱的办法。
童延都替他尴尬,“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挺鄙视咱们钻空子捞外快吗?”
小白花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前些日子我不是回了趟家吗?我妈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躺着,那边催费已经催了好几回了,挺急。”
“多少钱?”
“……这”
“不说我挂了。”
“三四万吧。”
瞧,落魄少爷也是少爷,什么都没了还觉着几万块钱“小数目”说出来丢人。
童延替他想不通,“你爬了老聂的床,现在缺这点急用,问他开个口他能不给你?”
小白花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跟老聂没关系。”
明白了,这就是爬床了没得金主的欢心。童延为自己丢掉的角『色』抱了会儿屈,“《大荒》是自己公司的戏,你就不能求人先预支点钱给你?”
“……咱们十八线算不上,我哪开得了这个口?”
牛『逼』大发了哥们儿,亲妈躺在医院等救命,还顾忌着自己那张脸呐。
童延打心眼看不上这傻『逼』,呵地笑了声,“那行啊,我给你介绍个有钱的姐姐,能干就干,不干滚蛋!”
小白花听起来气得不轻,“你——”
话是这样说,临吃晚饭的时候,童延还是把小白花带到了夜店经理跟前,毕竟这厮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带来智商上的优越感,童延就当给付报酬了。
刚好经理嫌跳塔台的一个dancer爱偷懒,说了几句,同意小白花晚上试试。跳那个位置得整晚搞气氛,舞跳得如何要求倒不高,体力得跟得上才是重点。优点是,离客人近,小费不少。
童延这天约了两家场子,九点钟后才轮到这边,临走还给小白花交待了几句识相。谁知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再回来,经理拉住他怨声不迭,“你从哪找的这么个玩意儿,人家客人也就是往他裤腰塞个钱,都没人跟他动手动脚,他绷着个晚/娘脸活像谁『逼』良为娼似的。明天他再这样,看你面子也留不下他了。”
童延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还得求人别生气,赶着去后台更衣,只得打着包票跟经理说,“再这样我抽死他。”
见经理满意了,童延一口气跑到后台更衣室,同台表演的几位早换好衣服等着了。他驾轻就熟地边跑边脱,光着上身的上身很快套上衬衣,接着把牛仔裤换成演出服的丝光面长裤。对着镜子利落地按好暗扣,为了一下扯开衬衣的演出效果,只有最上面一颗是真的衬衣扣。
一行人走到舞台边的走廊,舞台灯已经灭了。就着侧边透着的微弱光线找准自己的位置。
一声震破耳膜的轰响,灯亮,舞台炽热的光芒有如白昼。喧嚷人声瞬时排山倒海似的几乎掀开屋顶,一直到音乐声起还久久不歇。
对童延来说,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前提是,他还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对聂铮来说,这也是个颇为平常的夜晚。他好静,但究竟是周末,几个朋友叫他出来坐坐,他没推。
一起出来的是两个世交家说得话的同辈,聂铮虽然人在国外长大,但秉承经商世家的训诫,跟这边显赫几家的交情也没丢下。这些年国内经济大势一路走高,做生意,眼光得放长远,人脉尤其重要。
虽然是出于利益的交情,但几番大浪淘沙后,十来年过去仍能深交的就不只是利益关系了,正如今晚邀请他的两位。所以聂铮晚上出来,也完全是休闲。
地方是其中一位选的,聂铮坐在贵宾包间,从大面的落地玻璃望见外头大厅的群魔『乱』舞,只觉人太多,太吵。
他喝了口酒,味道倒没差什么,于是放下杯,胳膊搭上沙发扶手,嫌吵也没说话。
对边沙发坐着的冷脸男人比他直接,瞟一眼订房间的那位,凉飕飕地说:“这就是你找的地儿?”
订房间的不高兴了,“你习惯给老贺捧场,我跟他又不熟。再说了,今天是请聂大哥,去gay吧合适吗?聂大哥跟我都不是弯的。”
冷脸男人难得有了丝笑意,眼光朝聂铮扫过来,“哦?是吗?”
聂铮神『色』纹丝未动,只瞧着订房间的青年,严肃地说:“你已婚,喝酒还专找有女人的去处,这事儿得问你家赵太太怎么看。”
订房间的青年立刻怂了,“聂大哥,我可什么都没干,咱们连个陪酒的都没有。”
聂铮继续揶揄,“世风日下。”
冷脸男人则嗤之以鼻,“没出息。”
订房的青年没辙了,眼睛往玻璃外一扫,立刻转移话题:“别说了,这儿还真有男『色』。”
聂铮下意识地转头朝大厅望去,舞台上五个衬衣男,个个都跨坐在靠背椅上,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腰,胯在椅背来回蹭动摩擦,动作直白得不忍直视。
他也真是无法直视,不悦地刚要收回眼光,突然觉着中间那个领舞有些眼熟。
依着他这儿到舞台的距离压根看不清脸,但仅是肢体动作,聂铮就无端觉得好像是那个人。
也真不怪他『乱』猜,童延那个身体做再柔软的动作也透着一股子潇洒,太有个人特『色』。
此时,舞者们踩着节奏,站了起来。
那领舞扬起头,手贴着前胸,蛇一样向上游弋,在修长脖颈上异常暧昧地摩挲,接着,慢悠悠地解开衬衣最上头的扣子,情/『色』十足。
不错,站起来身材架子也差不多。
聂铮愣了,这真是几个小时前才跟他分别的那个孩子?
骤然加快的鼓点中,领舞猛地拉开了衬衣前襟,整个精实的胸膛一览无余。
“啧,看那打头的,男人风『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儿,我瞧着都要弯了。”
聂铮心里头突然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恼怒,不紧不慢地起身,“你们喝着,我马上回来。”
童延全然不知自己要被老板抓现行,回了后台,衣服都没换就怒气冲冲地奔着小白花去了。
这会儿舞台表演,几个塔台上舞都停了,小白花自己窝在角落休息,一副世不容我、自怜自哀的样儿。
童延顿时觉着跟这人说也说不通,只不屑地笑了下,转身就走。
谁知小白花还叫着了他,“童延,咱们在这演出的事儿不会给公司知道吧?”
童延没好气地说:“你长长脑子。咱们公司那些人,寻常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