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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骁这一手玩得可算高杆,轻飘飘的让阿什在全英国没了立足之地,是个人都会是阿什的敌人。
但他全然轻松不起来,摄像机关掉的瞬间,男人仍然维持那个姿势不动,过了阵,他才缓慢地直起身。
贺正骁略微偏头,忠叔脚步很轻的过去,脸色肃穆的摇摇头。
贺正骁轻轻地捏住眉心,低缓的嗓音透出暗哑,“她会活着。”
没有人比忠叔更了解,现在看起来波澜不惊的自家少爷,是有多急,才会公开对阿什通缉,这件事的后续简直令人头疼。
整个曼彻斯特快要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没消息。从收到视频到现在,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不知道少夫人她……
忠叔不敢细想,只能压低了声音说:“是的,少夫人很坚强,她会熬到少爷过去。”
然而不到十分钟,传来的一个消息简直让人肝胆俱颤。
运送犯人的的警车里,警察们端着枪,脸色严肃的盯着低下头的男人,生怕这个常年游走在边缘地带的魁梧罪犯有什么异动。
突然听见声细微的“咔哒”,所有的警察都是精神一震,谨慎的打量四周。
恰好轮胎压过什么,车子小幅度的颠簸了下,没等这阵颠簸过去,徒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跟着警车的玻璃全部被打碎,四分五裂的碎片在车里纷纷扬扬的落下……
乔唯欢出了很多汗,有点脱水,舔了下嘴唇来缓解唇上的干燥。
感觉阿什像是心情很好,他拄着手杖,缓慢而有节奏的在她旁边绕圈,悠闲的像是在自家草坪散步,居然还惬意的哼起了调子。
明明是很轻缓的音调,用他沙哑到古怪的嗓音哼出来,就变得相当令人烦躁。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浑身潮湿黏腻,从里到外的不舒服,乔唯欢干哑的嗓子快要说不出话,她也没什么想说。
反倒是阿什突然开口:“塞西尔,你知道人的信仰被打碎会变成什么样?”
乔唯欢循着声源抬起眼,嘴唇抿了起来。
阿什真的很闲,仿佛突然涌上倾诉的欲望,“会丧失思考和生存的能力,所以很多人害怕听见真相,怕知道太多,看见信仰的本质,从而变得一无所有。”
他靠近乔唯欢,鼻尖贴近她潮湿的发间,深深的嗅着:“你也害怕,而且比一般人更怕。”
乔唯欢猛然转过头,牙齿堪堪碰到阿什的喉咙,他就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提前退开,张扬的笑出声,“我说过我们有很多时间,别急,我们慢慢来。”
大开的房门外起了阵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
乔唯欢喘着气,听这些人进来,好像还拖着什么,随后在她眼皮底下丢开,被丢的一团动了动,她才发现那是个人。
阿什慢慢的蹲下,英俊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还带着手铐的萨里只觉得要被他眼底冰冷的海色吸进,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跪着低头:“非常抱歉,我给先生添了太多麻烦……”
“不,你没有给我造成麻烦。”
阿什抬手碰上乔唯欢的小腿,感受手下几不可查的颤抖,他薄唇开阖:“塞西尔,我想你大概不会想到,这个叫萨里的男人,接下来说出的话,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乔唯欢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尖一颤,“……什么意思?”
萨里同样抬头,看了乔唯欢一眼。
第203章 “塞西尔”(8)()
乔唯欢正垂下视线,隔着层薄薄的黑布,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眼前的黑布被扯开,乍然清晰的亮色让她闭了下眼睛。
“萨里。”阿什将细细的黑色布条缠到食指上,“告诉她,你你为什么会进监狱。”
乔唯欢手指微动,掌心迅速沁出层汗水。她别开脸,抬眼去看灰白的墙壁,“阿什,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不用在我身上下没用的功夫。”
摆明了要下的套子,她不会钻。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看清楚这里的结构,最好能判断出自己在哪。
“听听,多武断的想法。”把那条布打好结,阿什站起身,惨白的长指从乔唯欢的长发里穿过,按住她的后脑逼她低下头,“塞西尔,不用再看,你走不出这里,而且接下来,你会不由自主的听下去。”
乔唯欢使劲抬头,然而抵抗不了脑后的力道,脖颈深深的弯下,被迫看向萨里。
“原来是你。”萨里已经认出乔唯欢,他的目光落在纤细脖颈的黑色蝴蝶上,隐约明白这是两个孩子中的哪一个了,“可怜的女人,你不知道那个女表子毁了你的一辈子。”
乔唯欢冷下目光,闭上嘴一声不吭。然而这么一看,这男人似乎有点眼熟?
好像是在很久远的记忆里,灰败模糊的景象之中,见过这么一张脸,倒是比现在年轻。
脑海里的某个画面和眼前变老的脸渐渐重合,乔唯欢猛然记起,好多年前她见过这个人!
“想起来了吧?”萨里直起腰,皮笑肉不笑的说:“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丢在箱子里而去追那个女表子,应该带着你去许家才对!”
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左一句右一句的女表子是在说谁?还有,带着她去许家是什么意思?
阿什拽住乔唯欢的头发向后,她不由自主的仰起头,乌黑的眼睛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萨里。
对方红了眼睛,魁梧的身躯因为怒气而发抖,“别这么看我,让你的生活变得悲惨的人是博尼丝,不是我!当年是她让我把婴儿换掉,让我把她的孩子和许家的孩子……50万英镑,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那女表子!”
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才知道,博尼丝是乔妈的英文名。
换孩子,50万……
乔唯欢怔了片刻,脑子在听见这几个词的瞬间变成一团浆糊,纤细的寒流在全身流淌,所有的血脉都变得不顺畅。她仿佛听不懂一样,愣愣的张开嘴唇:“你在说什么?”
那其实是个听起来很玄幻的故事,年纪轻轻的乔妈,脑袋里还有少女时代不安分的遗毒,在遇到英俊温柔的富家公子哥之后,义无反顾的甩掉过去的乱七八糟,成了乖乖女。谁知道正牌夫人屡屡上门,阴冷刻度的面对她,大着肚子的某天,牵动乔妈所有美梦的公子哥又英年早逝,到死都没能离婚娶她。
没了庇护,正牌夫人还不依不饶,乔妈恨恨难平的,透过从前的下三流关系,辗转找到萨里头上。本意是想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归宿,抱着份恶毒又畅快的心思,悄然无声的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没想过后来会被关进地窖,逃出去之后又碰到被拆掉的桥——萨里,还被恶狠狠的报复了一番。
乔唯欢一动不动的听萨里说完,眼睛久久的没有转动,仿佛变成了雕塑。
耳畔还有萨里憎恨气怒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清,转头看向好以整暇的阿什,木着嘴唇开口:“我不信。”
阿什优雅的摊开手,海色的目光冰地穿透她的胸腔,几乎将她钉在身后的十字型金属上:“你离开曼彻斯特的理由,是为了毁掉你生活的凶手?”
乔唯欢并没有听清阿什说什么,冰凉的手脚想要蜷缩,却被迫禁锢在架子上,无力支撑的脖颈重重地弯下,低声重复:“我不信……”
乔妈对她的意义,简直太重了。她整个前半生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乔妈的安稳才来的。对她来说,乔妈不止是她妈,还是她对家庭的全部渴望,对血缘的最纯粹的期待。
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坚持全是错的、假的。
这么解释就对了,为什么乔妈始终没办法对她好,还一直记挂着薇薇安,因为她根本不是乔妈生的!
一直在歪曲的路上蹒跚,她从开始就错的离谱。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乔唯欢干哑的笑了声,剧烈的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腕被结实的绳子磨得通红,嘶声喊着:“我不信,不可能!!”
偏偏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嘲笑她,寒气森森的讥讽:你忘了你妈要掐死你?
那是她妈,不可能要掐死她。
不对,那个不是她妈,她真正的妈同样恨死了她……
心里某个固守的角落寸寸坍塌,真切的断裂声不绝于耳。
五脏六腑像被无形的大手拉扯挤压,轰然破碎。
太疼了。
乔唯欢大口的呼吸,大颗的汗珠从身上冒出,她红着眼睛低下头,眼仁里清透的光亮一点点散开。
阿什缓慢的抬起手杖,尖端点在全身都在扭动的女人腰上,看她毫无直觉的径自晃着头,又开始咳嗽,渐渐止不住的惊天动地,晃荡的长发遮住苍白的脸,断续的喃喃自语,像是似哭非哭的呜咽。
“全是假话……不信……”
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曼彻斯特,多年之后又回头的人,不出任何意外的变成了盐柱。
阿什扫了眼脸色还激动着的萨里,无声的笑了,他抚过鬓角服帖的金发,脚步一轻一重的踏出房门。
萨里跟着出去,然而身后大门关上的同时,左右的人立刻扣住他的肩,压着他跪到地上。他惶然的抬眼:“先生?!”
阿什敛了笑,面无表情脸孔像张贴在皮肤上的假面,“脱了他的衣服。”
萨里三两下被剥了个干净,旁边的人把他的衣服裤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奇怪的东西。
阿什弯下腰,胆战心惊的萨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快被阿什以目光剐掉层皮。
“翻过去。”
萨里像个煎蛋一样被翻了个面,阿什的目光从他雄壮的后背向下,看到他大腿上的一处类似于疤痕的暗红色,毫不留情的扭开手杖,把尖利的刃刺进那处。
“啊!!”
萨里惨叫了声,跟着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有黑色的小玩意,从他腿上的血肉里被挑出来,又在地上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