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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沈誊昱身旁的莫姨娘笑着欠身点头,手上却绞着汗巾,眸子晦暗不明的看着荣锦。自以为不露痕迹却完全尽在沈荣锦眼中的对沈荣妍使了眼色。
沈荣妍心领神会,开始对沈誊昱撒娇道:“父亲,我也要去看,这样以后我就能够帮着姨娘了。”
沈荣妍帮忙?
沈荣锦想笑,嘴角抹现出了一丝笑意,想着如何将家里的大权掌握在她们母女俩手中吧,“你还未及笄,女红这些都不甚精细,现在关心这些可不是一心两用,如何能帮衬家里?”
沈荣妍脸色变了变,她是娘亲请来的最严苛的绣娘,杜绣娘教授,一学便要对着绣架坐大半天,她平日只爱琢磨那些金银首饰,香料胭脂,可不是那般坐得住的人,不到一刻便把顶针,刺绣绷子,什么的扔在了一边。
所以她的女红的确不怎么好,但是她沈荣锦凭什么这般说自己?
“锦姐儿说得没错,”沈誊昱赞同说:“你好好跟着杜绣娘学苏绣才是头等大事。”
沈荣妍听着心一沉,默默地没开了口。神情有些委屈,攥着软垫的手指头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见着自个儿女儿神情不对, 莫姨娘在边上打圆场:“昨个儿妍姐儿还在院子里认认真真地绣秋菊呢,我瞧着那花瓣已经明细分明好看得很了。”
荣锦没说话,拿起茶盏对着飘浮的茶叶吹了一息。。。。。。
前世父亲大寿沈荣妍好像送的是一个以松竹柏为图刺成的“寿”字,当时大宴上众人纷纷夸耀沈荣妍心灵手巧,还有心者更是说出了深荣妍日后把家持务定是把好手。。。。。。
所以在这儿之后,随沈荣妍及笄,她便顺理成章地和莫姨娘一起做主中馈,之后去了婆家也因为有了经验,所以不曾吃亏受苦。
而自己则因莫姨娘一句“锦姐儿哪能干这样的活儿”再加上父亲的溺庇,对这些东西都不曾上手,故此到了后来家中她俩独大,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默默地吃了好些亏。。。。。。
冯妈妈拿起剪子将多余的烛芯剪掉,满屋的烛光一下亮堂了起来,看着荣锦坐在窗前拿着小绷缎花,心疼地说道:“小姐这般晚了怎还做女红,仔细伤着眼睛。”
荣锦没抬头,看着针头带着真丝线从软缎穿出,眼前的玉兰花如春来乍到般绽放开来,“不打紧,还有几针就快好了。”
心里默想她做这个自那日已过了两日。。。。。。原本以为自己被人调戏一事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没成想她让冯妈妈出去打听却并没听到有关这事的任何风言风语。
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荣锦摸不着头脑,心里混沌成团,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徐不慢,丝毫不顿。
荣锦从前针线本就是极好的,后来被蒋兴权禁足的那些岁月里更是精益了许多,若说从前绣的精致,现下绣得却多了些韵味在其内。
冯妈妈在旁看着感叹道:“小姐针线活儿愈发好了,若是夫人在,不知有多欣慰。”
冯妈妈的话惹得荣锦身形一顿,冯妈妈也觉得说错了话,但话脱口而出便收不回的,于是屋子里顿时静默了下来,只余烛影绰绰。
娘亲悼逝时她不过黄口岁数,她不曾学会些什么,只知道一味地撒娇耍混,现在什么都会了,娘亲却不在身侧了。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在便是这个理儿罢。
荣锦拿起剪子绞了线,放下绷子,看向冯妈妈,见她麻色素衣裹身,头上只斜插一支雕花木钗,脸上爬满了皱纹,荣锦突然觉得韶光易逝,留不住人。。。。。。。
“娘亲在天之灵肯定都瞧见了的,”荣锦脸上化开淡淡的笑意,说:“而且有冯妈妈在身侧陪我,娘亲去得必定安心。”
冯妈妈听着荣锦这般说,嘴口里像含了东西打了几个转,只踯躅了一会儿,滚了滚喉咙点点头说:“老奴让白瑛打热水上来罢。”
荣锦没反驳地点头,又是云淡风轻地提道:“明早我应要随着莫姨娘去添置家丁,你下去吩咐今晚守夜的丫头,明个儿早点叫我起来。”
冯妈妈听着这话,瞬间没了之前的哀戚,神色变得有些肃穆甚至带着些戒备,问道:“小姐,为何莫姨娘会让你去添置家丁?”
。。。。。。。怕是莫姨娘会使什么诡计。
瞧出冯妈妈的心思,荣锦心里一暖,说道:“是我说要去的。。。。。。”
“小姐使不得。。。。。。”冯妈妈焦急道。
荣锦打断冯妈妈的话,说道:“冯妈妈,我也不是从前那个沈荣锦了,谁对我好,该相信谁,我都心里明镜。”
冯妈妈顾虑的便是荣锦对莫姨娘没个戒心,即便小姐怀疑惜茱又如何,那不过是个丫头不比莫姨娘。
毕竟自夫人撒手人寰之后,虽说是老爷手把手教养,但到底只是诗书礼仪,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皆是莫姨娘照顾的。不说没教荣锦如何处事,反倒将荣锦养得性子高傲孤僻难以相处,但莫姨娘表面功夫做的足,老爷没瞧出来,大小姐也对莫姨娘有亲近之心,也是因此,冯妈妈心知肚明却只有在旁看着干着急。。。。。。
“小姐你即便这般说,妈妈我还是心里没个儿底。”冯妈妈倒是有些不依不饶。
“那因为这样便不去触及这些事,整日只知寒夜探梅,杨柳荡千,闲庭对弈,不主事家务今后又有何用?”
荣锦的话令得冯妈妈震惊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沈荣锦,烛影绰绰,朦胧之中依旧是那柳叶眉,丹凤眼,琼鼻朱唇,鹅蛋脸,却又似乎不一样,感觉。。。。。。一夕之间,小姐长大了许多。
其实在这之前冯妈妈是旁敲侧击过荣锦的,虽说满腹诗书,却不懂半分家务,日后嫁出到底会遭婆家嫌弃的,但小姐心性高,没把这些往心里去,自己若是多嘴,总归会让自己和小姐之间落了嫌隙。。。。。。
想到这里,冯妈妈说:“小姐莫怪妈妈多嘴,妈妈只是担心。”
荣锦心里明晓,说:“我省得,妈妈。”
荣锦看着冯妈妈眼角起的细纹,拉起冯妈妈的双手,说:“妈妈若是不安心,明个儿妈妈陪我一路吧,如此也好有个照应。妈妈觉得如何?”
自己跟着一路不仅可以防着点莫姨娘,还可以帮衬教授点小姐一些俗务,两全其美,想着冯妈妈点了点头
第六章市衢()
到了昱日,晨光熹微。
町榭阁常年植有四季常青的海桐,秋风阜盛变得愈发寒冷,枝丫上点缀的白色小花,相对庭中落黄衰败的石榴花却开得愈发灿烂。
惜茱着好装束,对着镜子又抚了抚头上精致的珠花才方打开门。脚刚踏出门槛,便看见白薇打好了热水正走完了抄手游廊迎面而来。伸手拦了下来,用一贯的语气吩咐道:“时辰尚早,小姐估计都还未醒,你端水去作甚?快端回去罢。”
白薇端着水,只简单地行了礼,嘴角一翘便笑道:“茱姐姐倒是不知,小姐卯时便醒来了,宣姐姐已经在町榭阁伺候小姐更衣了。”
惜茱脑袋一怵忙问道:“怎倒是我不知道?”
“小姐说了茱姐姐近来伺候自己累着了,今日就多睡一会儿,所以并未让我们来通传你。”白薇说着,也不顾惜茱脸色是怎样的难看,浅笑地就端水退下。
游廊上还泛着乳白色的天空,惜茱看了一眼还挂在天上的上弦月,转头朝町榭阁走了去。。。。。。
冯妈妈说入秋了,清晨寒重,便让荣锦在荼白色云纹锦衣外披了一件妆花织锦斗篷。
荣锦系着披风的丝带,看着冯妈妈合好了攒盒盖子问道:“都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裸银子钱串子都带全了。奴婢怕小姐路上嘴馋,还带了些小姐爱吃的蜜饯和干果。”冯妈妈正回道,惜茱一脚就踏进了房门,带着秋风的肃穆。
“小姐怎起来得这般早?”惜茱笑吟吟地接过荣锦系着披风带子的活儿,熟络地系了起来。
荣锦捋了捋披风,觉着理顺了,懒得去看惜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边往外走去边说着,“今个儿和莫姨娘出去添置家仆,可不是得早了去。”
说完就带着冯妈妈和惜宣踏出了门口,惜茱也赶忙着准备跟来。
这时,走在前头的荣锦突然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惜茱,眼中带着放心的相信之色说:“我让惜宣和冯妈妈跟着我一路,家里没个能主事的不行,你便宿在家里照顾着吧。”
荣锦说这话的时候,惜茱的脚尴尬停在门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看着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惜宣,此刻默默无闻站在荣锦身旁侯着,心里突然不甘。不过稍迟疑了许,惜茱还是默默收回了脚,说道:“是。”
。。。。。。
看到沈荣锦一行人走来时,莫姨娘微微愣了一下,她本以为沈荣锦久处深闺,肯定不知买人需要早去,不然迟了,好的家奴都会被别家卖走。
所以她便趁早出发,先行买了奴仆回来,到时候老爷问起,有王冧这个大管事作证,她只需这般说,将过错尽推到沈荣锦身上,即便需着再陪沈荣锦出去她也愿意,只是。。。。。。
莫姨娘转眼看向了荣锦身旁的冯妈妈,暗自咬牙,肯定是冯妈妈又插了一脚。
心里这样想,莫姨娘却迎了上去,热络着说:“锦姐儿起得真早。”
荣锦也是浅浅一笑,看着面前莫姨娘头饰点翠嵌宝石福蝶花卉甸子,与荣锦一身素色对比更显雍容富贵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说:“姨娘比锦姐儿更早。”
莫姨娘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荣锦岂会不知?她还当自己是那个好拿捏的沈荣锦吗?
莫姨娘掩唇一笑说:“莫姨娘是做惯了这些,如今起这么早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像锦姐儿,估摸现在还有困意吧。。。。。。”
说着,莫姨娘让身边的惜韵接过惜宣手上细软放在了马车上。
莫姨娘含沙射影的,不过就是说她娇生惯养使不得这些事。
荣锦望了一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