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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丫头不明白,抱着天竺葵询问身旁同龄穿灰麻衣的小丫鬟:“小姐这一会儿子让我们把花搬到走廊,一会儿又让我们把花儿搬回去,是作甚?”
灰麻衣的小丫鬟抱的是蟹爪兰,小脸蛋从花朵间探出来,说:“你问这个做甚么?小姐要我们做,我们这些奴婢的便做就是了。。。。。。”她眼睛溜溜转一圈,又说:“不过方才我倒是听见小姐要我们搬时嘀咕了句什么三百两。”
“三百两?”小丫鬟复说了句,歪头往手上的天竺葵探了一眼,心里好奇愈发盛烈。
灰麻衣的小丫鬟打断她,“你可别想了,主子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想的?”她把蟹爪兰搁在花架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尘,“反正小姐有小姐的用意,我们做好分内的事便是了。”
“是。”天竺葵的小丫鬟乖乖应道,同时也放下了手上盆栽,转身又搬花去了。
沈荣锦坐在窗前打着络子,外面两个丫鬟的谈话明晰地传了进来,手上并没有停歇。
冯妈妈上前道:“小姐,奴婢去说说那两个小丫鬟?”
沈荣锦络子已经打出些了头,语速和手上的动作一样不徐不快的,“有什么可说的?自己做什么事,还许不得别人想?断然没有这个理由的,况她们后来不是也没说了不是,妈妈你再去说,怕是会吓着她俩。”
小姐平素最是看重这些,可是近来性子变得淡泊恬静许多,所以对此皆是秉着可有可无态度,冯妈妈也不如之前惊异了,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名声关系到女子说亲的好坏,名声差了,谁人家还敢要。况且小姐也及笄快大半年,再不定了亲事,日后随着年岁的增大,好人家也越来越少。
沈荣锦专心打着络子,并不知道冯妈妈已经在想让她如何嫁出去的打算。
络子一半没打着,高老太太那边就派了下人说是身体有恙,要大小姐去看看。
惜宣这时候还未回来,沈荣锦放下络子,看向窗外花架已搁置大半的花,在灰蒙蒙的天下显得有些惨淡,她转头对冯妈妈说:“妈妈你去告诉前门的人,惜宣若是回来,让她带着大夫直接到霜月畔。”
冯妈妈把络子收进篦箩,边应是。
沈荣锦点点头,随着过来通报的丫鬟又去了霜月畔。
圈金细锣镜,珐琅彩瓷烛台依次在沈荣锦眼前罗列开,依旧是那个梅兰纹屏风,高老太太却已不躺在紫玉珊瑚的榻上,而是坐在一旁的罗汉床。
桌面上摆满金齑玉鲙,不复早上所见模样,想来是又让小厨房换了一道。
沈荣锦踩在镜面一般的墨石地上,隔着屏风行礼,“老夫人。”
因为惜宣不在,冯妈妈又处理着是,所以荣锦并未带跟随的丫鬟,屋子里又都是高老太太从莫家带来的贴身侍婢,自然不会听沈荣锦的差遣,所以起身之后,高老太太没说赐坐,沈荣锦只能站着。
沈荣锦心知肚明这一套,故以笑着问道:“老夫人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高氏皱皱眉头,心里嘟囔着沈荣锦话里的‘又’,说得好似她经常不适一般,但且嘟囔,又不好回辩,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风儿吹得我脑仁疼,我就是想问问你安置得如何了?多久换院子。”她可不想再在这么破落的院子待下去。
沈荣锦回道:“老夫人住的地方安排肯定要妥当些,妥当嘛自然要费些时辰,还请老夫人且委屈个把时辰。”
高氏不好气地冷哼,隐约声音透过薄若纸笺的屏帘传进荣锦的耳朵里。
沈荣锦当没听见一般继续问道:“老夫人可喂了药?”
高氏不答话了,身旁伺候的一个小丫头回说:“还未,这庖屋做的膳食不合老夫人的口味,所以老夫人到此刻都还没吃一口,这药,大小姐你也知道,需吃了饭再吃的,不然不仅药效发挥不好,也会损害老夫人本就不好的肠胃。”
头头是道的模样,但其实谁不知道沈府的厨子在整个幽州是数一数二的好,高氏这个都吃不惯,还吃得惯那些?
但沈荣锦显得格外耐性,她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忌讳哪些香料?且都告诉我,我吩咐下人去注意着再做一桌。”
也是料到了此刻,所以高氏身旁那个小丫鬟答得顺溜,“老夫人平素饮食清淡,所以不爱吃那些姜啊葱啊蒜的。所谓臭韭菜不打捆,吃了嘴臭不说,老夫人胃子俱来都是不好的,吃了总要难受几天,所以凡是挨了点韭菜的都不能碰的。。。。。。。。”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从嘴里倒了出来。
沈荣锦记性不算太好的,不过重生回来,记性要好很多,所以等这小丫鬟说完,不歇气的又复说了一遍,“。。。。。。。肉圆焖濮瓜的濮瓜要嫩且未脱花蒂的,水鞭蓉要粉的,老夫人牙口不好吃不来脆性的。。。。。。不过,老夫人这濮瓜性寒,您现下病榻中,还是不吃这个为宜。”
高氏坐在罗汉床上,身子显得有些僵直。。。。。。从来没见得一个人的记性如此好过,就是她最喜爱的高贤,背些话都要翻来覆去背好一会儿,才能记住,这沈荣锦就听了这么一遍就记住了?
不止高氏惊奇,就连沈荣锦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之前背佛经还只是觉得记性稍微比前世好看点,却没不知道自己记性这么好过?
窗棂格被风拍得俱响,像二更的木梆子,被人胡乱拍起来。
沈荣锦首先回过神来问:“老夫人意下如何?”
高氏身子怔了怔,出声言道:“便许你所言罢。”
荣锦笑着应是。
槅扇走近一个丫鬟,说:“老夫人,大小姐,惜宣求见,还带了一个大夫。”
没等高氏说话,沈荣锦就向高老太太解释道:“老夫人身子不见好,我心里担忧,便让惜宣去外找了幽州最好的大夫进府,来给高老太太瞧下,这病一直拖着也不好得。”
高老太太躲在屏风后面皱眉,这大夫肯定不是上次莫姨娘请来那个,自然不会偏帮着她说话,漏了马脚可怎么好。。。。。。“何必麻烦?不过是有些小难受小痛罢了。”
沈荣锦嘴角笑意加深,面却作担忧道:“小痛小病不放心上,拖沓着便会成大病,日后再处理怕就不知道会是怎样了,且不说父亲让我来照料老夫人,我自个儿心里也牵挂着老夫人的身子,怎能容许这么马虎过去?老夫人你且不要害怕麻烦,这大夫是幽州最好的,摸脉探息也是出名的准快,费不了时辰的。”
话讫,没等高氏说话,沈荣锦转身出了槅扇。
惜宣和一个穿着灰青色直袍,留了须髯头发半百的老者站在院子的门口,那老者沈荣锦还有些印象,是荣春唐的一把手,叫严亍,医术很是了得。
守院的丫鬟,碧水素綉的裙摆正挡在他们跟前。
沈荣锦见状走上前,觑了一眼那丫鬟,“老夫人又不好了,大夫快随我进去罢。”
严大夫边整整肩上的药箱子,边应诺着。
话既撂到这儿份上,那丫鬟即犹豫,却不好拦着,只得躬身退后。眼瞧着这三人浩浩荡荡去了屋内
第五章请求()
高氏依旧坐在罗汉床上,隔着帘看不到神情。
荣锦照势作礼,严大夫也跟着一拜,“老夫人。”
屏风那边传来高氏平静的声音,“给严大夫上茶”
房里有丫鬟退下去,
转而又说,“这些下人粗性得很,防不得茶烫了,汤多了,锦姐儿你去瞅瞅他们。”
这是要支开自己了。
沈荣锦嘴角含笑道说:“荣锦现下就去。”随后扶着惜宣出了槅扇。
霜月畔俱是冷清,庑廊过道枯枝败叶苟延残喘着。
惜宣扶着沈荣锦,不解而问:“小姐何故要走开?这周老夫人明显的是要支开小姐。”
“我自然知道她是要支开我,”沈荣锦徐徐走着,眼前景色一一抛却至脑后,“她既想避讳着,我便如她所愿被避讳着,到时候即便父亲查出来,我有理有据,何错之有?”
惜宣点点头,算是明白过来,于是半解半惑地问道:“那。。。。。。小姐,我们现下是要去给周老夫人沏茶?”
沈荣锦抬眼去望院子里那株孤弱的槐树,眸子透露出些幽光,“自然是要去的,且要去的久些。”
。。。。。。。
这边屋子里,严大夫站在隔帘外不明所以着。
这老夫人唱的是哪出戏?
不是身体有恙,让自己来诊脉的吗?
怎么进来不提着诊脉的事,反倒先让大小姐下去沏茶?虽说待客之道向来如此并未不妥,但哪户人家找大夫上门诊脉是这样不急不躁的?即便性子平稳顺静,也未免太过沉静了罢。
严大夫心里嘀咕百转,眼角掠过双喜纹杭绸的棕色衣衽,里面的高氏从隔帘被丫鬟搀扶这走了出来,坐在临窗大炕上,“严大夫,有句话是我唐突,但今儿也是要讲的。。。。。。。”
严亍立马作揖道:“老夫人请讲。”
高氏半睁开眼,娓娓而道:“严大夫的荣春堂誉满天下,只要到幽州一打听,哪有人不晓得的,即是如此,严大夫也应是在幽州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
严亍心中疑问更大了,高老夫人好端端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虽是满腹疑虑,严亍还顺着话说下来,“确是。。。。。。自在下有记忆起便一直在幽州,从未离开过。”
高氏点点头,手指在茶杯边沿绕圈,“既然如此,严大夫肯定也知道关于这沈大小姐的一些事。。。。。。”
严亍额头一抽,身子伏得更低了,“这。。。。。。沈大小姐是沈老爷的爱女,三岁便能作赋,自小还精通茶艺,这些在下可不谓是如雷贯耳。”
高氏心里深沉,知道严亍是顾左右而言他,尽捡好的来说,也不至于得罪人,所以她幽幽叹气又问:“严大夫觉得这霜月畔如何?你是大夫,对病者自然要说实话的,你尽可告与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