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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姨娘含沙射影的,不过就是说她娇生惯养使不得这些事。
荣锦望了一眼身旁送行的管家王冧,后者朝她微微鞠了礼。
沈荣锦颔首以示,却没撤离视线,似在对王冧又似乎在回莫姨娘的话,“万事开头难,现在上手也免得日后接手这些事慌手慌脚,你说是不是这个儿理?”
莫姨娘脸色微变,沈荣锦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到底是日后接手家里的事务?还是接手婆家里的事务?
不管如何,这里的下人是听见了,难免不会生出几分心思出来。。。。。。她看了看荣锦,见她脸上云淡风轻,依旧如常。。。。。。沈荣锦平素自诩清高,行事向来坦坦荡荡,哪里瞧得起哪些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想想觉得不可能。沈荣锦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莫姨娘想着,扯嘴一笑,便抛在了脑后说道:“这个时辰晓市快开了,我们快启程罢。”
莫姨娘说的晓市,其实是位于幽州东方的一个市集,因是昱日最先照耀的地方,所以开得最早。
沈荣锦挑开车帘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柱三开间的牌坊,仿木质石牌楼上写有“幽市”两大字,心中微微叹息,倒是想起了她以前在蒋兴权府中把家的时候,因蒋兴权升迁扩大修葺府邸而紧缺人手,她便常常到此,碰过的壁不少,直到后来碰见了叶娘子。。。。。。
荣锦前世碰见叶娘子时,她仅凭女子身躯独揽市集的牙行,可谓是大家都要巴结的对象。但是在此之前,叶娘子不过是一个可怜人,因被丈夫休离而不得不在外抛头露面,靠着打杂过活。。。。。。也不知道叶娘子现在是如何的境地。
沈荣锦眼神变得幽深。
“小姐,小心脚下。”惜宣扶着荣锦下了马车,看见一边门口把守着吏兵旁匆匆走出一名头裹包巾,身着青色直裾右饪配刀的男子。。。。。。
“倒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王明哈喽着腰。
虽然说士农工商,商最末,但是沈誊昱富可敌国连上三品大臣都要讨好,岂是他小小的吏兵管事可能得罪的?
王明这样盘算着,边让马奴驾了马车退到一旁,边问道:“请问如夫人今个儿来是要买什么或卖什么东西吗?”
莫姨娘听着‘如夫人’仍旧觉得这个称呼刺眼,只是面上依旧端庄大方说:“老爷寿诞将近,人手不够,今儿来是想添置一些家奴。”(古代别人称呼小妾为如夫人,易指像夫人,是安慰的称呼。)
“那小的派给如夫人最好的牙郞。”王明这样说着,却突然有人插了一句进来:“听闻西市的楹牙行,介绍交易,雇佣看货皆是顶好的,请问正是请的那家牙行的人来?”
王明看向一边说话的沈荣锦,这时才瞧见她,对莫姨娘问道:“敢问这是?”
莫姨娘本想着和这些人说话,沈荣锦定是插不上话,也想因为让她吃吃苦头,知道主事并不是那般容易的,从而望而却步。。。。。。却没想她轻而易举的插了进来,这时候再介绍总归是落得别人闲话。
虽是尴尬,莫姨娘也大大方方地回说:“瞧妾身心急着老爷寿诞之事,倒忘了介绍,这是长女沈荣锦。”
“原是大小姐,恕在下眼拙了。”
沈荣锦倾城绝貌,光是站在那儿便能使路人频频回头。怎会没瞧见?这个管事的吏兵看见荣锦眼睛里的光亮一闪而过,口头却是拍马屁含糊了过去。
沈荣锦落落大方地施礼回他,“大人说笑了。”没拂王明半点面子。
王明揖手含笑道:“方才大小姐说到楹牙行,在下这就着人去那儿儿准备个牙郞来。” 说着便招手让人下去。
不稍一会儿,另一名吏兵便领着一名男子走来。
那男子穿着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的直裰,腰间配枚白玉,清秀的五官熏托出尘的雍容闲雅。
还未等王明介绍,那人便拱拱手,眉眼闪过一抹算计,对着莫姨娘和沈荣锦皆作了揖礼,“小的苏翟,楹行东家见过如夫人,沈小姐。”(古代店铺老板或称掌柜,或称东家。)
“妾身莫氏拜见苏东家,这是小女沈荣锦。”莫姨娘听闻是楹行掌柜,行礼微笑着回应。这人身份可不比一般牙郞。
前世沈荣锦便对苏翟这人有所耳闻。其长得清秀俊逸,不过元服婚礼之岁,为人却老练城府深重,曾害得同侪家破人亡,实有玉面狐狸之称。。。。。。
想罢,沈荣锦也对苏翟行礼,道了声,苏东家好。
莫姨娘客气地应承:“倒是不知哪阵风将苏东家给吹来,妾身有失远迎。”
苏翟拘礼同样说:“沈老爷的如夫人和大小姐皆是找小人做生意,小人怎能不亲自来——请”苏翟说着伸手指出一条路。。。。。。
莫姨娘和沈荣锦会意,回头对王明告了别,便寒暄着随苏翟一同离去。
王明看着那个只是单一身娟纱绣花衣裙,背影清丽的沈荣锦,突然问道:“你可知沈荣锦?”
身旁的吏兵被王明突然这么问到,微微一楞回答说:“大人说的可是刚才那位?幽州有名的商贾之女沈荣锦?”
王明点点头。
那吏兵回道:“小的听闻此女子琴棋书画皆是精通,样貌也是精妙。。。。。。不过却是个冰美人,为人太过自持高傲不说,还有些跋扈不通情世俗。”
王明感叹地说:“只是,方才你觉得真是这样?”
王明看向吏兵,见他神情疑惑,继而一笑,念叨着那句'幽州有佳人,荣锦若桃李'回了棚子下。
第七章贱奴()
这个时刻,市集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
荣锦和冯妈妈跟着苏翟,一路而来见到许多人皆以草甸为席,伏惟在上面,旁边牌子写着多少纹银或多少钱串子。。。。。。有些人卖身葬父,有的人是替父还债。。。。。。
缘由都很正当也都可怜,只是真假难辨。
荣锦晃眼看到那跪在草甸上的女孩——披麻戴孝缩在角落哭着,模样楚楚可怜。
曾经荣锦也是这样动了恻隐之心,才赎了那个女人回家。。。。。。
结果没个几天,那个女人便爬上了蒋兴权的床。
那时的荣锦才主中馈,心性不像后来看透了一切的随和平淡,她气怒地罚了那贱奴跪在铺着青石子的路上。
当时那贱奴专穿了一件素雅至极的月白色衣衫,衬得她肤色雪白,就这么青葱如玉跪在地上,哭得也像眼前女子这样,如弱柳扶风花垂泪。。。。。。哭得让路过的蒋兴权心生恻隐。
而荣锦从小被父亲宠着,没受过半点委屈性子也比其它女子刚烈骄纵,哪里明白男子向来喜爱温婉柔顺如水的女子。故以她与蒋兴权为这事争执得愈演愈烈,被人落下口实冠以‘妒妇’。
后来蒋兴权还把那贱奴抬了做姨娘,接连好几天,夜夜宿在那贱奴的房里,好像就是做给她看的。
荣锦不免心中冷笑。
“沈小姐这大街上的贱奴到底是差点的,且不说没调教过不好训养,最主要的是来路也不清不楚的。”苏翟看着沈荣锦似乎对那草甸上女子上心,心里思忖着沈荣锦不过闺阁之女,总归是见识短浅的。。。。。。便有些鄙夷道。
莫姨娘是不喜这样的人进府的,到时候爬上了老爷的床,吃亏的是自己,斟酌了片刻便也劝说:“锦姐儿,苏东家说得有理,这样的人手脚不干不净,到时招了内贼可一点好都讨不得。”
草甸上的那女子似乎是听见了对话,仿佛沈荣锦是稻草般,为了紧紧抓住,连哭声都要大了些,说:“奴出生贫寒,家中两老皆撒手去了,奴今只为卖身葬父以尽孝道,小娘子你心善,就买了奴回府吧。”
女子脸上泪水决堤,看着好生楚楚可怜,只是过往行人都不斜眼观看,这样的事每天都有许多,看多了也就麻木了。。。。。。荣锦便是这样。
荣锦眼皮抬也未抬半分,只是对苏翟歉意笑说:“小女子不过是好奇观望了一下,倒是耽搁苏东家领路了。”
这个沈小姐倒是个懂事的人。。。。。。毕竟是沈誊昱之女,即便不甚明晓商场诡谲之道,也应是知分寸懂礼的人,苏翟心中暗想。便领着沈荣锦她们继续往前走。
不过,卖身葬父的女子依旧抱有期盼,毕竟荣锦这一身行头虽然是素了点,但仔细一看就知料子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再者沈荣锦眼瞧着眉眼间还有股善意,人儿长得嫩得似乎能掐得出水,这样的女子哪里见过世面。。。。。。耳根子必然软得很,她一把抓住荣锦的裙角:“小娘子,奴不过只需两纹银,小娘子生得这般俏丽,衣装也是上好料子,两纹银不过是你的冰山一角,小娘子就当施善心,许了奴卖身葬父尽孝的心愿罢。”
两纹银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进了她的府,指不定有机会被府上主人看上,到时抬了姨娘,才是翻身了。。。。。。更且此刻她这般抓住沈荣锦,她若是不应了自己,明里暗里的这个小姐的名声也有影响的。。。。。。她定是会答应了自己去的。。。。。。
想到这儿那贱奴嘤嘤哭了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明事理的人定以为自己仗势欺人。
“放肆!”莫姨娘大喝了一声,惹得周围人侧目而盼。
这个女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莫氏一眼便瞧出不是个好货,本想着不理便是,谁知她来个这么一出。
莫姨娘心里打着鼓,一怕着沈荣锦耳根子一软,又顾虑到名声便将这贱女买回了家,毕竟沈荣锦是嫡女,这些事情虽说会顾忌自己的情面,但到底可以她自个儿做主了去。二想着若是沈荣锦不应,不仅免去了这个女子进府,还坏了沈荣锦的名声,可不是两全其美?
“锦姐儿,这外面的卖身奴仆家底都是不干净的,况且苏东家已为我们备好奴仆,无需多余的婢女回府。。。。。。”莫姨娘在旁刮着耳旁风,也示意着沈荣锦她自个儿处理。
莫姨娘那么大声,司马昭之心荣锦一清二楚,无非是想来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