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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眸光动了动,回头去看身后人,墨绿色绸杭直裰,双眸星光,眉目清朗中显赫威严,他笑道:“不过是对区区一个女子,竟敢跑到这般鱼龙混杂的地方,存了些好奇心罢了,二爷这么说,可真是打趣我了。”
说完,男子眼睛也不眨地将窗户阖上了,将所有风景全都屏在了窗外。
走在路上的沈荣锦似有所觉,抬眼一望,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跟着的惜宣问道:“小姐可是怎么了?”
“不知怎么的,自从进了茶馆便一直觉得有人在看我,”沈荣锦皱皱眉,看到惜宣惊疑的目光,她放下心中的诡疑。。。。。。小声喃喃:“许是我多想了罢。”
如此一想,沈荣锦撤回视线,慢慢回想到自己的疑惑。。。。。。前世在自己的印象里,这里的茶馆生意并不好,所以到了后来,东家只得把茶馆贱卖,散了伙计,才有了之后的酒肆,不过生意依旧是不好罢了。
怎么如今,生意却是这般好?
沈荣锦回想起那小二说的话,还有方才所见之景,要不是自己真的重生回来,在后来的酒肆待过那么一遭,不然还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个胡梦罢了。
沈荣锦抱着汤婆子,坐在临窗大炕上,细细的想。
惜宣挑了帘子进来,重新又点了沉木香,然后把香灰倒在了庑廊的花盆下面。
香灰养花,这点沈荣锦是知道的。
荣锦看着倒了香灰的惜宣又走了进来,带着外面凛冽的寒风,惜宣的双手已有些冻红。
沈荣锦有些惊讶道:“这屋外竟已是这么冷。”
惜宣稍动手指,觉得还不算僵涩,说:“估摸着是因昨夜落了雨,所以有些湿寒湿寒的,奴婢因干惯了粗活,所以是受不得这寒风吹刮,不过好在奴婢皮糙肉厚,也是不惧怕着这些。”
沈荣锦默默听着,伸手把惜宣的手握了过来。
惜宣连忙要抽回去,“小姐,不可,奴婢手凉,会冻着小姐。。。。。。。”
沈荣锦却愈发抓得紧了。
因为一直握着汤婆子,所以沈荣锦的手俱是暖和的,慢慢地,将惜宣的手也捂热乎起来。
惜宣喉咙有些泛酸,她齉着道:“小姐。。。。。。。”
沈荣锦将她的手摊开,手上四处开裂,全是茧子或疤痕,与自己这水葱似的手对比真如同那枯枝木一般。
荣锦轻声道:“惜宣日后是要嫁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疤呢?要是让你的夫君见了,可不得使劲骂我?”
惜宣红着眼道:“小姐,惜宣不嫁,惜宣一辈子伺候小姐。”
荣锦明白这不过是惜宣一时的胡话罢了,她笑了笑,看到惜宣眼眶红了,便打趣说:“那怎么行呢?你一辈子跟着我,可不得成老姑娘了?我最是讨厌老姑娘的,你若真是不嫁人一辈子跟着我,我倒时一定找个理由,像那个惜茱一样打发你去庖厨!”
荣锦愣了愣,握着惜宣的手指尖慢慢发凉。。。。。。。
此时的惜宣早已不是最初那般惧怕沈荣锦的惜宣了,她借着朦胧的泪光,呢喃道:“若是那时小姐不要奴婢,那便不要奴婢罢,反正奴婢也是从劈柴烧水那边过来的,俱是不怕这些的。”
惜宣这边絮絮叨叨说完,沈荣锦若有所思地松回手,然后在惜宣疑惑的目光下,又抬眼看向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惜宣觉得沈荣锦神情有些凝重,迟疑地开口。
沈荣锦却如恍然大悟般喃喃道:“原是这样,原是这样。。。。。。。”
说到后面,脸色都发白了。
惜宣见此慌了神,顾不得礼数其它,上前直问道:“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然而沈荣锦却不理她,像得了梦怔一般,只知道呢喃:“原是这样,原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一声一声携着豆大的泪滚出眼眶,砸在杏白色褙子的团花纹,砸得惜宣害怕极了,她哆嗦地跑到门外叫来了冯妈妈。
冯妈妈进来时就看到沈荣锦穿着一身素色衣裳,脸色发白像掉进陷阱里,孤弱的小兽般,迷茫惶然,周身冰凉透了!
冯妈妈又惊又怒,上前道:“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你和小姐说了什么?小姐就成了这样!”
惜宣眼泪也像是珠链断线一般,噼里啪啦砸下来,“奴婢,奴婢不知,方才小姐还好好说着呢,就成了这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惜宣哭喊着道:“对了,方才小姐说道惜茱了,说完便成了这个样子。”
冯妈妈听到惜茱二字,瞠目睁圆,她恶狠狠地道:“又是那个小茱!你去!你去让人打她二十板子!不!四十大板,告诉那些婆子,不准心软!谁心软,谁就和那小茱一个下场!”
惜宣胡乱抹了几把眼泪,也是恶狠狠地应着下去。
冯妈妈赶忙抱住发抖的沈荣锦,急忙又把惜宣叫回来:“先派人去找大夫!”
惜宣点点头,腿脚有些发软,踉跄地就往外跑。
冯妈妈抱着沈荣锦,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瑟缩着,伤心地道:“妈妈的好小姐,好好的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和妈妈说,甭怕,妈妈护着你,再不济有老爷护着,老爷本事那么大,谁敢欺负小姐?”
许是听到了老爷。
沈荣锦在冯妈妈怀里使劲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冯妈妈我没事,我就是觉得难过,我总以为我回来了便能护着你和父亲,但是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不管我如何做,皆是逃不了前世的命运。。。。。。”
第十三章生病()
什么前世,回来了。。。。。。。冯妈妈听得脸色大变,想想,沈荣锦最近一次出去都是前昨儿的事了,难道是前昨儿遇着了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是听了不该听的事,被人下了降头?
她扶住沈荣锦的肩膀,“妈妈的好小姐,可不能这么吓妈妈,什么前世今生的,小姐出去是遇着什么了,还是听到了什么?”
这话头刚落,冯妈妈使劲啐了一口自己,什么好的不想,尽想这些,自家小姐最是福寿安康大吉运的人!
沈荣锦摇摇头,眼泪破壳跳出,砰砰作碎在冯妈妈眼里,“不是的,冯妈妈,不是的,我怎么这么没用。。。。。。”
她原以为蒋兴权不过是看上了沈家的财势,才别有目的的娶的自己,可是全都错,全都错了!
而自己还那么天真的以为蒋兴权不过是为了打通官路才娶的自己。。。。。。
听着沈荣锦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冯妈妈也是难掩伤心的哭了,她从来没见着自家小姐这样,这可怎么得了。
两人哭着,槅扇外的游廊脚步橐橐。
冯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槅扇就被人急促地打开了。
进来的是沈誊昱,看到屋内一主一仆,沈荣锦被冯妈妈抱在怀里,哭得跟个泪人一般,沈誊昱心都要疼碎了,他上前慌忙道:“怎么了,锦姐儿是怎么了。”
都在问怎么了,可谁都不知道怎么了。
冯妈妈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怎么也哭了,那是得遇着什么样的事啊!
沈誊昱现在思绪乱麻。。。。。。。方才自己还安生地坐在书房里,就听到王冧和蔡奕两人跑进屋里说大小姐不好了。
自己当时根本没想多少,急忙就赶了过来。
赶过来之后,便看到这样的景象。
冯妈妈摇头,泪花晶莹欲碎。
沈荣锦听到沈誊昱的声音,从冯妈妈的怀里抬了头。
哭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直凝着沈誊昱,倒没之前那般哭了,只是静静的抽搐。
只是一瞬,坐在炕上的沈荣锦便一咕噜滚到了地上,叩起了头。
吓得屋内一众人皆是上前准备扶。
沈荣锦推搡着那些仆人伸来的手,“父亲,父亲,是锦姐儿对不起您,是锦姐儿不好。。。。。。”一句一个头的叩着,哭声也愈发大了。
沈誊昱看到沈荣锦额头都红了,心疼地想上前扶,但碍于男女,只得怒喝着奴仆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扶着大小姐上床!”
吓得六神无主的奴仆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上去就拉着沈荣锦入床。
等严大夫过来,哭累的沈荣锦已经倒在床上哆嗦地厉害。
沈誊昱在隔屏外四处焦躁地四处走动。
闻风而来的莫姨娘,沈荣妍还有周老太太定定站在外厅,心中一俱纳罕,沈荣锦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严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地扫了众人一遭,然后被冯妈妈领着去了沈荣锦床边。
屏风外传来沈誊昱焦急的声音:“严大夫,你是幽州最好的大夫,沈某在此求一求你,好好瞧瞧锦姐儿是怎么了。”
一向清高的沈誊昱竟然为了沈荣锦放低身段地求自己。
严亍心间猛然颤动。。。。。。。乍然明白过来,这世间最苦的便是父母心。
于是他安慰道:“沈老爷,莫要焦急,我一定会好生给大小姐看看的。”
屏外的传来沈誊昱的连声道谢。
严亍这才开始把起了脉。
若有若无传来虚弱的声音:“。。。。。。父亲,对不起,都是锦姐儿的错。。。。。。”
严亍看向沈荣锦发白盗汗的面额,想起前几天还是好生生的一个人,今个儿就怎么成了这样,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难道是因为前几日高老太太的那件事?
那日大小姐便十分愧疚。
严亍耳边传来沈荣锦虚弱蚊蝇的声音。。。。。。大小姐定是一直心里歉疚着,这猛地被吹了冷风,心悸之下便如此样子了!
估计就是这样,错不了的。
心中想法成形,严亍有些不是滋味地抽回诊脉的手。
他小声问道冯妈妈:“大小姐是突然这样的吗?然后便开始胡言乱语?”
冯妈妈点点头,虽然不似方才哭得那般厉害,但压低的声音里明显还颤抖着,她跪下来求道:“还请严大夫救救奴婢的小姐。”
冯妈妈虽说是奴仆,但年事已高,严亍是受不得这种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