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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俶尔瞥见,沈誊昱的双眸里已没了方见那般沉重痛觉,唯独仅有浓浓的担忧,仿佛那只是荣锦的错觉罢了。
荣锦刻意忽视心中的疑虑,笑着问道:“父亲何时同那些妇人一样了?这般爱过问荣锦女儿家的事?”
沈誊昱笑得牵强,却又有几分感慨:“就是我平常少过问你的事了,才害得你。。。。。。。之前得那般叫人害怕的病。”
沈荣锦垂下眸子,说道:“是荣锦不孝,害父亲担忧了。”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沈誊昱像是不合的椽,被挤得冒出了突兀的头,腾然打断沈荣锦的话。
沈荣锦坐在椅子上愣了愣。
沈誊昱惊觉失态,慢慢坐了回去,嘴里自己为自己打着圆场,“人吃五谷杂粮,便自然有百病所生,岂是锦姐儿能预料和避免的?若说是你不孝,未免太牵强了。。。。。。。”
沈荣锦心底疑惑,手中握着桂枝熟水的杯子似乎愈发烫手了,她把杯子放到旁边的圆木小几上,不再继续这话下去,只是问道:“许久没来见父亲,现下时节已然过去,也不知现在父亲爱喝什么茶了。”
沈誊昱近来烦忧着沈荣锦的事,哪里还顾得上品茗喝茶。
所谓观形,入神,悟道,皆是需要宁静,淡泊,深远的情感,心绪和心境,他无一做到,不过沈荣锦现下问了,沈誊昱只答道:“近来也没进什么新茶,就着了些武夷岩茶。”
沈荣锦笑笑说:“父亲在家和武夷岩茶,荣锦前几日去外边,路过风雅颂茶馆,里面却是普洱买得火热。”
锦姐儿前几日去了风雅颂茶馆?
沈誊昱看着沈荣锦明艳的笑容,心底突然抽痛了一下,那样的地方最是人多口杂的,多多少少万一便有人说起她的名声呢?
沈誊昱眸色慢慢深沉悲恸起来,他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问道:“锦姐儿怎想着去那儿?锦姐儿要喝什么茶,家中尽都有,怎还跑到外边去?”
沈荣锦没看到沈誊昱眸中的痛色,所以还是浅笑地道:“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顺便看看父亲生意做得是有多大。”
沈荣锦虽笑,但在沈誊昱眼里,那病未痊愈尚还苍白的脸上的笑看起来实在是牵强和落寞。。。。。。“我这生意做得大亦或是小,也尽都为了让你们过得好点儿罢了,若我所做的这些给你们带来的皆是痛苦,那我宁愿只开一间半大不小的茶坊,做些小生意买卖得了。”
沈誊昱没由来的一句,听得沈荣锦有些糊涂,但还是听得出言语里的自责,虽不知缘起为何,但还是半宽慰半夸耀地道:“父亲一直以来劳心劳苦,既给了荣锦和妍姐儿衣食住行,还找来师傅给荣锦和妍姐儿学书礼仪,针黹女工俱是不失任何大家闺秀,如今上门给妍姐儿提亲的人家,都快把沈府的门槛踩平了,父亲可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那么你呢?
锦姐儿你呢?
原先上门提亲的人渐渐变少,自己原以为是那些人家是看那些被自己拒回来的人家而自认为高攀不起,所以才不来提亲的。
可是自冯妈妈给自己说的那些事后,再来细细瞧这些,哪里是人家觉得高攀不起,分明是因为锦姐儿那些名声才不敢上府说亲。
沈誊昱暗自捶胸顿足,恨不能把谣言作祟者给揪出来好生打一顿:锦姐儿没了娘亲,已经实在可怜,竟然还有人忍心这般对自己的锦姐儿,这让自己有什么颜面时候去见祝氏?
心中纵然痛悔疾首,面上却要强撑笑颜讪讪道:“锦姐儿说的是,不过我心中总盘算着,还是要锦姐儿先出嫁,再来论及妍姐儿的亲事,所谓长幼顺序,妍姐儿之前也这么说过的,她也不会反对我的想法的。”
第十九章遇见()
话越谈越远,眼见着都谈到自己亲事这边来了。
沈荣锦连忙打住:“父亲。。。。。。这样的事急不得,先不论需着细挑慢选,再则这样的事总是讲求缘分二字的,强求不得。”
荣锦自认为一番话说得委实恳切在理。
但在沈誊昱听来却是沈荣锦暗自形秽找不到好人家,所以尽托与了缘分这样缥缈的二字。
沈誊昱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略有苦笑之味。
另一边沈荣锦却是笑笑说:“谈起缘分,荣锦前日去的那风雅颂茶馆实在也不失为缘分二字,本想着逛些古玩玉器,没想兜兜转转到了那茶馆门口。张眼一瞧‘风雅颂’三个大字,气派中不落俗套,俗套中又有些雅致,心神一动便进了去,里面生意火闹,又有说书人在厅前讲着戏文,要不是荣锦进去得及时,怕是连一方站的位置都没了。”
听到沈荣锦这么说,沈誊昱也有些好奇了:“生意竟这般好?”
沈荣锦点点头,道了个‘可不是’,看到沈誊昱略有所思的模样,紧接着又说:“荣锦进去瞧那普洱鲜头正好,想来幽州之茶流通皆是抵不过父亲,所以暗自猜想那是否是父亲的一方主顾?”
沈誊昱道:“市面上的茶流通甚广,有些自我这里出手,再转卖给他人虽可能尚小,也未不是不可有的。。。。。。。”
沈誊昱顿了顿,觉得这样的话似不该同沈荣锦讲的,于是转而道:“不过大概来说,这风雅颂茶馆里的茶应是我们沈府的茶。锦姐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沈荣锦状似不经意地道:“就是那日去茶馆,觉得那说书的委实不错,直教我听得流连忘返,要不是回来生了病,怕又是去了一趟了。”
荣锦一番话不过是想让沈誊昱留心一下风雅颂茶馆罢了,不过自听到冯妈妈那些话后,沈誊昱的心思就比平常更多出来了一缕。
所以乍听荣锦这话,沈誊昱便很容易想到沈荣锦莫不是在那茶馆里受到了什么欺侮,或是听到了什么才致使后面那般样子?
这般一想,沈誊昱的思绪就是止不住往这方面想偏:比如自家锦姐儿坐在茶馆,就听到旁桌如何戏谑调侃沈大小姐,因口无遮拦又恶语相向,所以害得锦姐儿听进了心头成了病,回来便萎靡不振,发烧不止;
又或是,曾到沈府上门提亲的人恰逢也在风雅颂,见到沈荣锦因之前遭拒心头一直存了怨怼,所以看到锦姐儿,便怂恿着同伴一起诋毁锦姐儿。。。。。。
如此,被沈誊昱想得是天花乱坠,大有一比说书人口中的戏文。
越如此想,沈誊昱越是觉得风雅颂实在是可恶得很,所以便吩咐沈家名下各处茶办以及各处茶楼名馆,皆是不能卖茶给那风雅颂。
那风雅颂没了茶,自然就称不上茶馆这一名号,纵使说书人戏文讲得是多么生动,到了后面生意也不可能好到何处,所以曾火热至极的风雅颂也就因着沈誊昱颓圮没落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两人互相过问了对方近来的身体状况,又难免叮嘱天气寒凉注意加添衣裳。
如此过了一会儿,在外守候的蔡奕叩了槅扇,进来道:“老爷,高老太太的侄儿高贤来了帖,王管事便先请了他去东厢房的暖阁候着。”
两人听罢,俱是一愣,心中砸道:这高贤。。。。。。怎突然来了沈府?
高贤既然是高老太太的侄儿,那高贤到沈府与高老太太脱不了干系。
不过高贤到沈府来什么?
沈荣锦很难不去猜测高老太太别有企图。
只是心中疑惑,沈荣锦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荣锦便不多叨扰了,等父亲闲下来,荣锦再来找父亲。”
沈誊昱颔首,说道“好”。
沈荣锦便退出了槅扇,身后边隐隐传来沈誊昱渐微的问话:“他可有说所来何事?”
。。。。。。。这之后荣锦已经拐过廊道,走出了院子,再没听到了接下来的谈话了。
时节近冬,院子各处虽繁盛如春,但到底抵不过凛冽的寒风吹簌,所以角落可以见到残花败枝零落,远远望去像是某人心口上的金创旧斑,看着虽不至于钻心尖儿的疼痛,但到底微微有些发堵。
沈荣锦撇头不再去望,心底多是腹诽自己何时成了“愁病相仍,剃尽孤灯梦不成”的闺怨之人?
这么视线转移之下,却瞥见廊下露出的一角鸦青色衣衫,像是孩子在大人面前撒的拙劣谎言,明明一眼就叫人识破,却还执拗地一撒到底。
沈荣锦站定在假山前,风微微一荡,将她额间发丝吹得犹如秋风翩飞的落叶,纤细地舒展在空中,圆领金线挑边的月白锦衣将她脖颈衬得修长优雅,因着大病初愈,肤色比旁人更为莹白,却多了些羸羸弱柳之感。
。。。。。。。他从来都没见过一个女子能美到这般地步!
他似乎能听到心口茁壮有力的跳动声,砰砰之间,他感觉自己的面色也变得愈发滚烫起来,犹如被人捞进沸水滚过一边的虾蟹,进去还是嫩青色,出来便是红彤彤叫人看了害羞的颜色。
荣锦并没在此多留,鸦青色的衣裳,衣角绣的纹是云纹,这一般都是男子装束,而沈府能穿这样锦衣绸缎的没几个,今日到府拜访父亲的也只有那高贤。
虽然此处离高贤所在的东厢房暖阁还有些距离,但沈荣锦还是确信那便是高贤,为了避嫌,沈荣锦只得假装没看到地匆匆过了月亮门。
这时,高贤才默默从角落走出来,怅然望着沈荣锦走过的那条路。
身后传来沈府下人的声音:“高公子,更衣的地方是在这边,你走错了。”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将高贤猛然从旖旎睡梦给拉了回来。
高贤犹如被人撞破了窘事,整张脸犹如沁了油的纸,浸透密密麻麻的腼腆羞意。
沈府下人见此心中暗自纳闷,这高公子虽说为人谦逊有礼,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性子多少有些咸淡从容的,怎么转眼一见却成了那些个毛头小子,做事忐忑犹豫,稍有动静就跟炸毛的鸟般,张着翅膀就要扑哧而飞?
不过这些且搁心底,容不得他们下人过多问的,于是只是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