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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荣锦喝了口茶,笑着道:“哪里会累着,左不过是忙着荣锦自己的事罢了,况且荣锦心里也是想做一做这些的,姨娘可莫要拦着荣锦才是。”
莫姨娘嘴角抽了抽,再说不出来什么话。
一旁的林姨娘却是道了:“我们找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若是估摸着不错,明日等媒娘来府便是互换庚帖了,这事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但到底庚帖上是你的大字,所以便找你来说那么一说。”
沈荣锦说:“这样的事全听姨娘们的安排。”
林姨娘点点头回道:“那这事便由我们来做罢,你自个儿顾着嫁妆那边的事就是了。”
莫姨娘皱了皱眉。
那边的林姨娘和沈荣锦两人说完,沈荣锦便告退下去。
一番谈话下来,楞是没让莫姨娘插上一句话。
莫姨娘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这个时候林姨娘也都退了下去。
惜椿上来收整用过的茶盏。
莫姨娘冷冷地看着惜椿头上的小珠花,说道:“惜椿你头上的珠花倒是好看。”
惜椿拿着托盘的手一抖,小声说:“夫,夫人,这是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能和夫人的金簪银簪相比,奴婢也是觉得戴着好玩儿所以才戴了一戴的。”
莫姨娘笑得有些莫名,语气轻轻飘飘地就说:“我就这么随口说说罢了,瞧你急的。。。。。。这茶你别收了,我晚上突然想吃乌鸡炖的汤,庖屋那里的柴火有些少了,你去劈够二十捆柴再回来伺候我。”
二十捆柴。那得劈到哪阵。
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莫姨娘就是这样的性子,心情阴晴不定,运气好碰着她会赏你,运气不好碰着了那就叫做倒霉催的。。。。。。无论你是对是错。
惜椿垂下了眼帘,小声地道是,退出了槅扇。
惜椿这件事自然传到了沈荣妍的耳里。
到了傍晚用膳时分,沈荣妍便到了竹雅榭。
莫姨娘穿了一件湖绿色交领褙子,头上戴了珠箍,在烛光下面容显得有些疲累。
沈荣妍连忙迎了上去,“娘亲这是怎么了?”
莫姨娘见她来,脸上才挂了一丝笑,道:“我就猜到你要来,所以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说罢,莫姨娘踅身吩咐下人捧茶端食地上来。
沈荣妍顺势坐在了莫姨娘的身边,“我听说娘亲罚了身边的惜椿,她可是冲撞了娘亲?”
莫姨娘摇摇头,“她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敢来顶撞我?”
莫姨娘紧接着抓住沈荣妍的手,“妍姐儿,我就是心里有些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沈荣妍听得有些不明白,问道:“娘亲在担心什么?是不是今日沈荣锦她又说了什么?”
莫姨娘面容陡然变色,冷言道:“她和那个林姨娘俱是清高的主儿,除却给了我些气受,又能做得了什么?等沈荣锦嫁给那蒋兴权,老爷抬了我作继室,林姨娘也没什么可忌惮的了。”
沈荣妍笑得有些骄傲,她捋着这话就说下来:“可不是,娘亲安心,这几日荣妍已经让下人私下把沈荣锦和那蒋兴权私相授受的话给说了出去,等那亲定下来,怕这沈荣锦的名声也是坏无可坏的了!”
莫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做得好!她撺掇着老爷赶了老夫人回去,这口气说什么都是要出一出的。”
那日蒋兴权上府不久后,沈誊昱便派了严大夫上来给高老太太诊脉。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沈誊昱当时就道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意思就是说高老太太在这里赖着也有了一段时间,这高贤之前还发生过那样的事,再住在这里怕传出去不好。。。。。。诸类种种堵了高老太太好一些。
也不等高老太太回话,便自主地吩咐了王冧和下人把高老太太和高贤的东西打点好,请出了府。
说的好听是请出府,说得不好听那是赶。
高贤情伤之余,还落了面子,自然不想再待下去,拉着气愤不已的高老太太,都没给莫姨娘道一声别,便灰溜溜地就走了。
莫姨娘知道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气得说不上一句话。
沈誊昱是什么人,莫姨娘哪里不明白,要不是触着了他的逆鳞,他能这么不顾礼仪仁信做出这等子的事。
这样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前为了那个沈荣锦,沈誊昱连周老太太的话都能违逆。
只是这次是高老太太,沈誊昱如此对高老太太岂不是明面打自己一巴掌。
沈荣妍也自是气不过的,在她看来沈誊昱请谁不请,请了严亍来把脉可不就意味着沈荣锦在沈誊昱面前说了之前高老太太生病一事,自己若再这么忍耐下去,沈荣锦岂不要翻天了。
这事不想还好,一想莫姨娘胸口就闷得厉害,她冷哼道:“我且要看看这沈荣锦能得意多久,我看她嫁出去,那蒋老夫人能容得下她不。”
莫姨娘这点倒是想岔了。
前世蔡老夫人对待沈荣锦总是很宽和的,沈荣锦多次的顶撞,蔡老夫人也从未放在心上过,并且每次到了时节要出门也都带着沈荣锦出去。
其实沈荣锦有认真想过,蔡老夫人为何会对自己那么好。
即便心里有些想法,沈荣锦也不愿承认。
毕竟自己在嫁到蒋府之后,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是蔡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温和地宽慰她。。。。。。。
惜宣端着水走了进来。
看见沈荣锦正看着书,自然而然地问道:“小姐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沈荣锦望向惜宣笑盈盈的小脸,手上的书就这么放在了桌上,“陈政事疏,讲的是西汉谋策的政论。”
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读什么政论。
惜宣有些不解,但并没说出这话,只是把水端到脸盆架上,说道:“小姐净脸吗?”
沈荣锦点点头,看到窗外的树又凋了一片叶子,心想,快要隆冬了。
第三十九章互换()
第二日,早早的就有下人捧着小匣子来了町榭阁,说是苏东家送来的东西。
沈荣锦眉眼一跳,不动声色地让惜宣收下来,继而让人赏了那下人些封红。
惜宣看得明白,所以捧着雕刻梅花的匣子,颇有些玩笑的意思说道:“小姐,这苏东家有趣得打紧,左不过是给小姐送的亲礼罢了,这送了一次又送二次。”
沈荣锦抿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的确有些有趣。”心却微沉。
语气飘飘渺渺的,惜宣狐疑地看了沈荣锦一眼,她觉得小姐有些奇怪。
来送东西的那人经此几句也退了下去。
这时屋子里也就主仆二人,惜宣把那匣子打开,哎呀了一声,惊呼道:“这苏东家怎么送来了一瓶凝香膏!”
凝香膏是祛瘀消肿的膏药。。。。。
坐在炕上的沈荣锦不自觉握住手腕,突然觉得那匣子有些沉甸甸的。
惜宣注意着匣子里凝香膏,并没看到沈荣锦的这些动作,她转过头来问道:“小姐,这东西可收去私库里。”
沈荣锦望向惜宣手上的那缠枝莲花瓷瓶。。。。。。。苏翟当时的确抓得很重,但其实昨日傍晚她的手就已经不痛了,就是所谓的淤青也只有淡淡的一点痕迹。
这就和苏翟在沈荣锦的生命里一样,曾出现过,但白驹过隙,再仅有的只是记忆罢了。
。。。。。。况自己昨日还说出了那样的话,于情于理,苏翟都不该送这东西给自己的。
沈荣锦放开了手,视线放在窗外凋芜殆尽的树枝上,语气淡然地道:“放去私库罢。”
她不会再去见他了。沈荣锦觉得。
惜宣看着沈荣锦平静的脸,狐疑地领了命,复把香膏收回了匣子,抱着匣子退下。
沈荣锦便坐在炕上打起了络子,时间便转眼就到了正中。
惜宣在房里来回踱着步,步风扇动着炭盆里的火。
沈荣锦放下手上的丝线,有些无奈地道:“惜宣,你这么走,走得我头都要晕了。”
惜宣却是一脸急色地道:“小姐还有心情在这里打络子,奴婢估摸着时间,这蒋府派来的媒娘怕是要到了。”
沈荣锦叹了一口气,“我就是知道你会急,所以这几天才让那惜茱去管了庖厨的事,免得你露什么马脚出来。。。。。。。再说着急也没用不是。”
的确没用,可是就是忍不住要着急。
万一那林姨娘突然倒戈了,或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又或是这莫姨娘发现了什么。。。。。。。
惜宣越想越紧张。
看得沈荣锦也有些紧张了,好不容易借着打络子平复下来的心情也被惜宣这么一搅合全弄了乱。
沈荣锦有些不好气地道:“惜宣,我口渴了,去给我添盏茶上来。”
惜宣咬着牙,对着沈荣锦跺了跺脚,很不甘愿地退了出去。
这小丫头片子,如今倒还敢对自己撒脾气了。。。。。。沈荣锦有些哭笑不得。
因惜宣的出去,屋子现下就剩了沈荣锦一个人。
这下总算清静了。
沈荣锦看着手上要打好的络子心里像松了一口气。
槅扇外传来渐渐的扫帚声,沈荣锦动作顿了顿,抬眼往外瞧,是之前荣锦说玉兰和海棠不好看的那个下人。
荣锦心神一动,起身撩了帘子往外走去。
洒扫的下人见到沈荣锦出来,手拿着扫帚恭敬行礼。
沈荣锦站在廊下招手让她过来。
那下人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沈荣锦是否是在叫她。
见沈荣锦点头,便搁了扫帚上前,“小姐。”
沈荣锦瞧着她,模样倒是清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惜宣去找叶轻的时候,自然是有些注意了的。
所以择的路七拐八拐又极隐蔽的。
只是饶是这么注意谨慎,也禁不住旁人有心的跟随,“。。。。。。属下跟着那丫鬟走了许多弯路,到了最末才见那丫鬟进了一处宅院,过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