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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这种小本儿里才有的狗血段子,亏她们也编得出来!我拨开她的手,可能力气用得稍微大了点,这老妖婆转了个圈趴倒在地上,她真是太倒霉了,地上刚好有半截摔碎的瓷碗,锋利的切面割伤了喉咙,登时就断气了。
太后急忙跑过去,“阿良”“阿良”地唤了两声,见地上的人没有动静,唇边勾起阴森的笑,轻哼,“死得好!”
我我我,我简直想骂娘啊我,这都是摊上了什么破事,大庭广众地错手杀了人!
“还不快将这杀人灭口的妖女拿下!”太后又是一通命令,抽刀的侍卫又躁动了。
我杀人灭口?现场这么多双耳朵听了那老妖婆的胡言乱语,我要灭口,我灭得过来么我!我觉得我要疯了,太混乱了,我不过是想把持着玉玺,等着顾且行回来而已,我从来就没有害人之心,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从身旁的暗兵手中抽了刀子往身前一横,谁敢动我我就跟他拼了!
我心里快急死了,顾且行顾且行,你倒是赶紧回来啊,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他不回来。我已经看出些端倪,他们今天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拥立陈画桥的儿子越级当皇帝,然后由太后这个缺心眼的老女人把持朝纲,接着被奸人利用,她老人家怎么就是不懂呢。
容祈忽然闪过来用身体将我挡住,他直直盯着太后,又看看一旁抱着儿子,表情尤为镇定的陈画桥,他说:“此事疑点重重,还需详加调查。”
“不用调查了!”太后吩咐人将容硕和描红押过来,挂着得意的笑说:“这两个人已经全都招了!”
太后今天敢把他们带过来,必然已经通好了气,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买通了容硕和描红,而这两个人,一个是从靖王府出来的,一个是我身边的贴身侍婢,他们要出卖我们的话,真是几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静静地看着描红,她也回望着我,那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太后审问容硕道:“这红蜜,可是靖王差你转交与这妖女?”
容硕老实巴交地回答:“当时公主体弱,时常需服药进补,王爷体恤公主,才命奴才送去红蜜,只为调和药中苦感。”他说着,抬眼望向容祈,带着股悲怆的音调,高声道:“医者良心,无愧天地!太后逼奴才作证公主下毒,奴才办不到!男儿做事敢作敢当,下毒之事乃我容硕一人所为,与公主和王爷无关!”
谁说太监是没根的,谁说他们不爷们,容硕真是我见过的,最最爷们的太监,比多少衣冠禽兽强多了。
“你……”太后恼了,估计是没想到容硕在公开时候又反咬她一口,“来人,把这个狗奴才……”
“哈哈哈……”一声朗笑将太后的声音淹没,容硕义愤填膺道:“当年先皇逼死家主,太子将我无辜阉割,你们顾家都是冷清冷意的恶鬼,今日我容硕认罪伏法,伏的是杀人偿命的天地正道,无需太后动手!”
他说着,便咬断了舌根,我看到容祈下意识地朝他伸了下手,可是没用,人命轻过鸿毛,流逝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再快的手也拉不回来的。
容硕说他下毒,我是断断不会相信的,他只是太忠于容祈罢了。
又是一条无辜的性命,回想容硕的遭遇,不过是帮他的主人容祈进宫给我送信,我不肯接,他便依着容祈的意思在娇华殿外念,因而触怒了顾且行,就那么轻飘飘地被阉了。他说他恨顾且行,这我相信,可这恨真的足以让他去下毒谋杀父皇?况且,他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
今天殿里已经死了两个人,也许还会有第三个……我想,如果我不折腾,老实巴交地由太后发落了,也许他们都不用死了。
可我又不甘心,因为我也不该死,我答应了顾且行等他回来,我们都计划好将来了,我不能食言,他也不能。
描红跪在地上,转头看了眼容硕歪倒的身体,唇边绽开平静的笑容。
她……会作出和容硕一样的选择么?
可就算他们都死了又怎么样,太后就会轻易放过我么。这局战棋,她趁我不备长驱直入,我们各自损兵折将。我自认没有反手攻破她的能力,而所谓防守不过是以牺牲换取来的分秒拖延。
也许,只有我认输……
我放下了手中的刀刃,默默走上前一步,容祈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这个输他不准我认。他轻轻对我摇头,我对望着他,眼底泛起模糊的泪。
如果那良姑姑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下毒的方法正是由红蜜和手札结合,无论如何也逃不了我的干系。那天是我亲自去的东宫,从顾且行手中带走了手札,顾且行不会故意下毒杀自己的父皇,我也没有做过,中途唯一接触过那本手札的就是容祈了。
所以他那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东宫将我带走,出来后他将我推到墙角,我手中的手札掉落,我座上马车的时候,手札在他手中,一直都在他手中,他要下毒,那几步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容硕才会以死相保,所以容祈,这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看着他的眼睛,我瞬间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滚烫的泪掉下来,所以我到现在还这么相信他,他却利用我杀了我最爱的父皇!
他却这样从容地站在这里,好像是在保护我替我分担一切,但其实,分明我在受他连累罢了!他如何有脸对我说出之前那些话,他知不知道,曾经在遇到他之前,父皇一直将我保护得很好,那个最疼我爱我,把我放在掌心里呵护的男人,被他杀了……
手掌在用力,我无法挣脱他的钳制,那么多人在看着我,他们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们只看到我无声地莫名其奥妙地掉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不知道,这些珠子落在心里,把我的心击得千疮百孔。
既然容硕选择以死效忠,太后也不打算再拿描红开刀了,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眼下我已经占了颓势,脏水既然泼到了身上,连顾且行的那些亲卫都开始动摇了,太后再度下令抓人,而我被突然造访的真相劈得脑袋一片空白,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和容祈那样对视着,怨恨已经到了无力的地步,我觉得自己苍白得像张纸片,风一吹就能飞走。
“谁敢动她,就是与朕为敌!”高亢威严的声音从殿外的广场传来,百官齐齐回首,顾且行大步迈在正中,眸中泛着阴寒的杀意。
第132章 东风又作无情计(六)()
他终于回来了,谢天谢地!
眼泪唰地就飚了出来,可他走得太慢了,我真想飞奔过去,扑倒他怀里告诉他:他们欺负我,他们全都欺负我!
他一步步拾级而上,容祈抓着我的手腕颤抖而用力,忽然却又放手了。他帮顾且行拖了这么久,顾且行回来了,也没他什么事了,是该把我还回去了。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一身风尘满面疲倦,他站在我面前,冰冷呵斥那些要上来拿人的侍卫:“退下!”
那些侍卫便齐齐退下了。我抬手抹了把眼泪,想把他的样子看得更清楚点,但是我手上都是血,抹得脸上也沾了血,我狼狈地站在他面前,胸前绑着快玉玺,像个滑稽的新郎官儿。我把玉玺解下来,上前几步放在他手中,绸布下他握了握我的手,很用力。
我们对望片刻,直到他对我绽开软软的笑容,抬手用拇指抹去我眼角的泪痕,他手托玉玺转身看向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那份高高在上令人折服的威严,连我看着都忍不住想下跪。
“吾皇万岁……”
百官朝拜,声音在殿外回荡,太后则更显得激动,方才还一脸淫威地要拿下这个拿下那个,这会儿已经老泪纵横了。
她哭的那模样,简直让我误会成,一直在被欺负的那个,是她老人家。
片刻的安宁,顾且行神祗一般长身而立,我忽然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转头看到容祈的背影,一抹墨蓝不动声色地渐行渐远,就像超脱在这世俗之外,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他也和一切无关似的。
这可以算是功成身退?
不!还有父皇的死因他没有交代。
我想转身去追容祈,陈画桥抱在怀中的璨儿忽然哇哇地哭起来,打破了安静和肃然。一名大臣忽然高呼:“臣有本启奏!”
顾且行扬起下巴,冷眼睥睨着这些着急给他披麻戴孝的人,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觉如此孤独而单薄。顾且行也是人,只有一副身躯两个肩膀,却要担起天下山河,独自承受战争和权谋,而面前的这些人,各怀鬼胎,谁都不能相信。
可是为什么,在贺拔胤之真正发动攻击之前,前朝看起来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这些人齐齐选择在这个时候冒头,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他们,他们要把顾且行推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前有成皇之下六子夺嫡,定安帝位频频易主,今有妖女趁吾皇出征之际,把持玉玺欲霍乱朝纲。如今山河动荡,为免今日之事再次发生,请圣上务必及时举措防患未然。”
我没记错的话,那说话的大臣正是太后娘家的人,是个站在太后那边说话的。
顾且行也算给了点面子,冷笑道:“便请张爱卿说说朕当如何举措?”
“废黜护国长公主头衔,打入天牢彻查先皇驾崩缘由,此为杜渐;立皇长子为储,以免夺嫡之事再度上演,此为防微。”大臣道。
我想这应该也是太后的意思,璨儿出生才几天,这就急着要立太子了,这简直明摆着祝顾且行英年早逝么,太后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好赖都听不出来。而废了我的公主头衔,打入天牢,便等于直接给我判了死刑,我在宫中多年,见过多少桩先斩后奏的好事,那道牢门一旦进去便是个有去无回罢了。
凭着顾且行的性格,只要并非他所愿,这两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同意。
百官却像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