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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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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的图画虽然潦草,但隐约可以分辨得出是两幅无关的图画。一副绘的是断裂的马头,另一边是一柄展开的小扇。

    断裂的马头大概是指容祈回城的那一天,吟风斩断的马头;而那柄小扇的意思,我实在看不明白。宫外时,我喜欢扮作男装,为着更显风流,便时常在手中抓柄小扇,吟风画艺不佳,并不能看得出她画得究竟是哪柄小扇,我细细琢磨一番,觉得头疼,便也不急着追问了。

    这天晚上,娇华殿里忙得像是有人在生孩子,其实也没出什么大事,不过是我咳出两条血丝来,高热不退罢了。太医请了脉,说出一套陈词滥调,无非是因我最近不爱惜身子,加上心中郁郁,导致各种不调。

    门外宫人高声通传父皇的到来,描红迅速塞给我一方染血的丝帕,我将帕子摊在掌心,有气无力地倚在床上,待父皇一条龙腿刚买进门槛,我便仿着寻常的样子,掏心掏费地开始咳嗽,咳得满脸通红心肺内伤。

    父皇面露急色站在床边,我装模作样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见礼,父皇急忙过来扶我,我身子本也虚得厉害,攀住父皇的手臂,手一抖就将掌心里的帕子掉到地上。那帕子落地的姿势很合我的心意,丝丝粘腻的血痕正落入父皇眼底。

    我虚着眼睛躺在床上,很懂事地安慰父皇,我没事,就是胸口有些发紧,睡一觉没准就好了。幸而父皇很吃我这一套,摆出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那神色委实显得夸张。可这夸张里又不失了淡定,我哑着嗓子左右引导,也没引得他说出我想听的那些话来。

    比如“只要你好好的,父皇什么都答应你啦”;再比如“父皇我老人家不能失去你这个乖女儿啦”。若他如此说,我一定马上匐到地上,请他允我个心愿,我便死心塌地地好好活着,绝不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不是第一回同父皇装病,也晓得他一贯纵容我,便是看出我在演戏,也会睁眼闭眼装糊涂,约莫这次他还是抱着那么个心思,必然不会轻易把底线露出来让我去钻空子。

    那丝帕上的伎俩极易被看穿,我只得将戏做得再足一点,暗暗咬破嘴皮,打算直接当着他的面喷口血出来,因为咬得太用力,疼得自己噼里啪啦地掉眼泪。我怕这绝招漏了陷,便狠心把嘴巴兜住,默默地在口里攒血,面上则泪眼朦胧地看着父皇,凄凄惨惨戚戚。

    因为忍着疼,我的目光便比寻常坚定许多,而我往日同父皇装病时,多以柔弱示人。父皇叫我这直勾勾又掺着血泪的目光看毛了,伸手过来撩我的额发,叹口气道:“朕知道你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且歌,你素来是个天达的性子,往日同朕演戏,朕看在眼里能纵便也纵了。今次你如此糟践自己,朕虽看着心疼,却也由不得你。”

    他从床边站起来,负手低望着我,语重心长道:“你母妃去的早,朕曾答应她允你一世荣宠,这些年朕能给你的便都允了你,便是你同容祈这桩婚事,也是你母妃的意思,且歌,你要好自为之。”

    我默默地点头,将攒了一嘴的血连同那些泣涕涟涟的哀求一并咽了下去,父皇对母妃的深情,宫中人有目共睹,今日他既然拿母妃出来噎我,我亦无话可说。看着父皇离去的高瘦背影,我喉头哽了哽,低低道:“父皇,儿臣想见容祈。”

第29章 暗里忽惊山鸟啼(四)() 
三日后,我病里有了些起色,今日正是母妃的祭日,我请求父皇容我往妃陵一去,祭奠母妃的亡灵。为孝心所感,父皇便允了我的请求,又专门差了顾且行随我同往,约莫是怕我在路上耍花招。

    眼下我病得连只蚂蚁都捏不死,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我被裹成个包子坐在马车里,描红和吟风随侍,顾且行骑马走在前头,顾及着我眼下这病怏怏的身子,车马走得很慢。

    寒冬如期而至,我拉开小窗的布帘,想要看看外面久违的世界,却见雪片纷纷扬扬,天空像一方破洞的棉絮,簌簌下落的白色尘埃,美丽不可方物。

    我忽然红了眼眶,鼻子一酸,便又没了出息。秦玮说,落雪之前,他一定回来,这话我一直记着。可就算他回来了又能如何呢,我见不到他,一墙之隔同千山万山又有什么区别。

    雪无声无息的落着,从天南到地北,眼见之处渐渐归于苍茫,皇城像是被剥掉了斑斓的外壳,露出森白的肌理。

    我看着地上的辙印,缓缓勾出笑容。描红找出车上的食物,我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塞,好给自己储存体力。

    不远处便是母妃的妃陵,马车在白塔寺前停下,顾且行站在车外看我,面无表情就像这冰天雪地。因为皇后的缘故,他自小对母妃就没有好感,对我拖着病体来上香的事情,抱着矫情的看法。

    我微笑着对他翻了个饱嗝,由吟风搀着下了车。顾且行便站在原地看我,估计是怕我跑了。我踏着雪一步步朝寺中走去,看到停在附近的另一辆马车,那马车装饰奢华考究,里里外外包着几层厚毡子用以挡风,其中坐的定也是位贵妇。

    我差描红过去打听打听,便同吟风一道进了庙堂。宝塔寺虽在皇城之外清静之地,但素来香火鼎盛。不过今日天气不大好,前来上香的人不多,且现在已经是晌午之后,过了上香的高峰时期,寺中便尤为冷清。

    顾且行一直跟在几步之外,谨慎地像个人贩子。而我真是巴不得他能卖了我,我相信不管他把我卖到什么人手里,凭我死皮赖脸的韧劲,都能逃得掉,偏偏是这里,天子脚下,我无处可逃。

    前头上香的是一位妇人,我向来眼力不济,不善于看人的年纪,只粗粗在她面上扫了一眼,觉得这个妇人保养的不错。那一身衣饰虽然华贵,同她的气质却并不相称,像是刻意穿的如此雍容,以显示不凡的身份。

    那妇人参佛上香,而后由丫鬟搀着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朝偏殿算卦的大师走去,一步一步踏得极为缓慢,约莫是腿脚不大灵便。

    我收回目光,大步朝蒲团上走过去,吟风上去点香。我看也没看便跪在方才那妇人起身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闭目。却觉得膝盖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因那蒲团松软,倒也没有特别不适。

    我并未在意这小细节,在心里默默地同母妃说了些心里话,又请佛祖保佑我父皇身体强健安康,保佑吟风早日开口说话,最重要的是保佑我千万不要嫁给容祈!我贪心不足地许了三个愿望,佛祖很忙,我知道他老佛家没空搭理我,便也不浪费他的时间,抬起膝盖准备离开。

    那蒲团上的东西便又扎了我一下,我伸手到膝盖下摸了摸,摸出一片两指款的白玉。那玉的材质并非顶顶的,只是因为打磨的极薄,便显得通透如琉璃。我看它约莫是个蝶翼的形状,玉上还有浅浅勾刻的扇形纹理,而我手中的这枚只是半个翅膀,翅膀中间明显有一道新鲜的裂痕。

    唔,大约是被我跪断了。

    我撇撇嘴,正要站起身来时,忽听角落里一声惊呼,正是方才那妇人,似乎是弄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我急忙反应过来,她那要紧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被我跪断的东西。自然我弄断了它,归根结底不是我膝上分量太重,而是这东西自家薄得像快冰一样,太过脆弱,若是理论起来也算我有理有据,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低调原则,我必然要避着同他们发生这个口角。

    趁着那妇人和丫鬟还在焦急四下寻找时,我迅速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断玉丢在蒲团上,拍拍手大步地往前走。我走的坦然无畏,顾且行正在个角落里同主持说话,不时露出一个谦卑诚恳的笑容,瞧着倒是有那么几分孺子可教的意思。

    我便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等他,还是趁着这个时候跑了算了。而我心里又明白的很,顾且行是个一心二用的个中人才,那头表面上虔诚专心,这头定也没松懈了对我的防备。我若是现在抹油跑了,很有可能起到打草惊蛇的负面作用。

    “是她!”身后忽然传来声年轻女子的尖叫,我粗粗琢磨一番,这个“她”指的约莫就是不才殿下本公主。

    我便徐徐转过身来,见到那找玉佩的妇人已经昏倒在一处,而她身边的丫鬟正掐腰指着我的鼻子。

    原本我对那玉佩的事情是不大在意的,看那妇人也不像个缺钱的人,眼下堪堪是昏了过去,大概这玉佩的损坏对她来说是个精神上的创伤。

    我心里觉得这事情怪不得我,且也没人瞧见那玉佩就是我压断的,我只消装作不知情看看热闹就好。那丫鬟却好生泼辣,三两步冲过来抓住我的腕子,不识好歹地冲我嚷嚷:“损了人家的东西,还想一走了之?”

    我歪着头看她,并没有吵架的心情,甩开她擒住我腕子的手,很嫌弃地在袖子上掸了掸。就我这掸袖子的眨眼功夫,身边便又忽然冒出两条大汉来,一左一右挡了我的去路。我念着佛门清净之地,不好意思差吟风同他们动手,眉毛一挑,问道:“怎么着?这是讹上了?”

    “讹你?”那丫鬟眼珠子瞪得比鸡蛋还大,又指了指我的鼻子,歪出一副臭德行,“我们家夫人的心肝宝贝,你赔得起吗!”

    “既然赔不起你还找我做什么?”我好笑不笑地看看她,又看看前头挂着的两快牌子,上书十个大字,“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那丫鬟便词穷了,脸上露出些焦急的神色,我仔细打量她两眼,见她轮廓清晰,眼大鼻高,瞧着并不似中土人士,而这泼辣焦躁的性格,正有些北夷一代的蛮横之意。

    我也曾见识过几样江湖骗术,有人化妆成富贵人家,刻意叫人损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强行要人高价赔偿。我便当今日叫我碰见了,正打算教训教训这几个骗子,顾且行大步走了过来,修长挺拔的身影不经意将我一档,负手昂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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