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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看得心里生闷,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行为很是窝囊,又不禁开始想象,若是它日我真的嫁了过来,同他们一并坐在这桌子上,会是个怎样的情景。我实在不认为会比现在更和谐,先前几次阴错阳差得罪了秦老夫人,她心里对我这个正宫儿媳妇定也没什么好印象。
而我自己,说实在的,我也不大喜欢她。
我平日在宫里所接触的,都是些性子爽快的长辈,对于秦老夫人这种身心都很脆弱的老人家,向来有多远躲多远。而我因为被大家宠习惯了,也根本不懂得如何去讨好不待见自己的人,一不小心再弄巧成拙,这婆媳关系可愁煞我了……
这么琢磨了一会儿,那边的饭也吃完了,容祈陪着她老娘再说了一阵子话,便起身要离去。秦老夫人有意让他们夫妻两个多呆一会儿,便将郁如意一并打发掉了。
这头的戏算是看完了,我从后院溜出来,远远跟在容祈身后,看着他和郁如意并肩行走的背影,两人始终是若即若离的模样,一路上什么也没说,或者说得很小声,我听不到。
一直走到回廊的拐角,容祈忽然站定脚步,转身看着郁如意,我怕他发现我,便用柱子挡着身体,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容祈说:“方才我娘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郁如意低低应了一声,笑笑道:“老人家嘛,自然盼着儿孙满堂。你呀,也莫要仗着年轻就不着急,栩妹是个好姑娘,性子虽是直了些,多点耐心她总能体谅的。”
郁如意说完便转身走了,容祈站在原地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迷茫。他的这个表情我总是看不懂,我不知道他在迷茫什么,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迷茫。
容祈在长廊上站了一会儿,也转身朝另一处院落走去。按理说该看的也都看了,趁着还没有露馅,我便该早早撤了,可我这一趟微服私访没有任何实用有趣的收获,心里实在不大甘心,终于还是猫着腰跟了上去。
容祈去的那处地方,是个独门独院的屋子,房顶上有个大烟囱,夜色里冒着白烟,隐约可以闻到些硫磺的味道。唔,大约是个沐浴的地方?
我看到有丫鬟在进进出出,那房中虽然水雾缭绕的,但是光线很强,我走得近些,便能透过窗纸看到他的身影。我琢磨着他这是要洗澡,我虽然有些偷窥的癖好,但也没猥琐到那个份上,便回头冲吟风使了个眼色,打算先行离开。
不巧我回头的时候,不单单看到了吟风,还同一个低头拎水桶的丫鬟撞了下额头。那丫鬟叫手里的水桶累得直不起腰来,抬眼看了看我,喘着粗气道:“正好,你来搭把手,我实在拎不动了。”
我愣了愣,犹犹豫豫地问:“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丫鬟累得转不动脑子,又瞟我一眼,面上隐约几许苦色,她道:“新来的吧,这是王爷沐浴用的药汤……唉,别愣着了,赶紧送进去,我这闹着肚子,着急去方便呢。”
她说着便用力将水桶拎起来,凑到我面前,方便我将手掌一并搭上去。我看那姑娘实在累得够呛,一发慈悲竟然真的摸了上去,吟风怕累着我,打算过来帮忙,我冲她眨眨眼睛拒绝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什么闲杂人等了,侧面一道九折屏风,将后头水汽氤氲的水池子遮挡起来,我估摸着容祈已经脱光光跳进去了。那丫鬟站在原地喘了口大气,而后对屏风后面的人道:“王爷,药汤好了。”
“嗯,放下吧。”这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慵懒,慵懒中又不缺少威严,同我平常听到过的语气都不一样,如此才真的有了些王爷该有的派头。
丫鬟低低应了个“是”,冲我使了个眼色,捂着肚子着急忙慌地往外走,约莫是赶着去上茅房。她走得很快,我只得顺手去关房门,忽然听里头人道:“等等,把汤药送过来。”
他他他,这是在差遣我?我抖了抖眼皮,抬脚又迈进房门里,也不知道脑筋是怎么转的,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严实了,然后拎着那水桶,吃力地往屏风后面走。
容祈搭着手臂泡在水池子里,浑身透着股惬意劲,肩头和臂上附着着薄薄一层水气,肌理间反射着光泽。其实他皮肉生的很白净,比寻常女子还要白净,但也不是那种瓷片一般娘娘腔腔的白,总之看上去还挺顺眼的。
我这一顺眼,就没防得住脚底下沾了水汽的白瓷板,一个打滑差点没摔下去。幸亏本公主有上房揭瓦的平衡底子,身体晃了晃,将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放,抓紧了把手,勉强站住了。
容祈听到这动静,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我急忙把脑袋别到一边去,他倒是也看不见我,只是莫名发出一声轻笑。
我抬手抹了把面上的水汽,手心里抹下一把青乌乌的药粉,扭头看见悬在一侧的镜子,将自己吓了一跳。我本来涂了药粉是不想叫人轻易认出自己,因方才那一抹,抹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花里胡哨的很是可怖。
反正水桶也送进来了,我便打算赶紧遁了,容祈又道:“倒进来。”
登时我便不悦了,这世上能使唤动本公主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总归我不过是乔装混进他的宅子,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也根本不怕他发现站在这里的人是我,心里头不忿一起,我咬压将水桶拎了起来,对着他的脑袋便浇了下去。
青绿色的药汤倾斜而下,容祈被泼得狗血淋头,我心里好不爽快!
自然我爽快完了,也不会傻呆呆地留在这里由着他报复,容祈正要站起来看看这偷袭他的是什么人,我干脆将水桶倒扣在他脑袋上,拔腿就往门外跑。
刚跑过那屏风,便听到水桶里头发出闷闷而愤愤的声音:“顾且歌,你给我站住!”
第44章 花前对酒不忍触(三)()
咦?他知道是我?这小子后脑勺长眼睛了么。容祈从水里蹭地跳起来,他让我站住,傻子才会站住!我闷着头往门口跑,好在容祈没有跟上来,而伸手去推门的时候,愕然发现推不开!
我在门上拍了几拍,方才关门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同啊。我适才开始有些着急,容祈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走啊,怎么不舍得走了?”
大约这门上是有机关,我被容祈关住了。我想转过身来同容祈解释下,但考虑到他刚从澡盆子里跳出来,吃不准是一丝不挂的,这样……不大好。
“你……你把门打开!”我站在门口,虽然看不见立在屏风一侧的容祈,还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听得细碎风响,他撩下搭在屏风上的袍子,随意往身上一套,我虽然不好意思看,但也不是不好意思想。我想他此刻的模样,必定十分香艳……
既然这门推不开,我只得小心朝窗口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心里反反复复地安慰自己,伪君子也是君子,容祈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一定不会!可是……可我这是送上门来的啊,便是他真的将我那什么那什么了,我我我,我找谁说理去……
他慢慢慢慢地走过来,慢慢慢慢地抓住了我,慢慢慢慢地把我扳过来面向着他,什么也不做,就看着我。我挂着千姿万态的表情,狠狠吞了下口水,心一横,眼一闭,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嗤笑出声,“在想什么好事,嗯?”
我勉强抬眼看着他,干巴巴地解释道:“这不是你那个丫鬟她闹肚子,我顺手帮个忙么……”
他眨眨眼睛从头到尾将我打量一遍,好笑不笑道:“我怎么看你这个装扮,不大像是顺便?”
我应该说我是来体验下层工作者的心酸,还是最近迷恋上了行为艺术?
他幽幽地道:“方才用膳时,我便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还以为是哪家派来的探子,原是你这毛贼。既然你这么个模样不请自来,我便也猜到你安的是个什么心思。”他挑了挑眉毛,身子微微前倾,我便又朝旁边躲了躲,撞掉了架子上的花瓶。
我让花瓶碎裂的声音惊得心底发麻,容祈也不理会,手掌随意往墙壁上一搭,将我封死在角落里,继续道:“你若是想开了要嫁我,有些话早晚要摊开了讲。方才你也听到,我娘她着急抱孙儿,眼下正应了个良辰美景,依着你的性子,我今日若是不动你,将你这么原封不动地放出去了,你倒不一定会念着我的好,反是会笑话我没有男子气概,对不对?”
“呵呵,你挺了解我的么……”我干笑着随口道,想想又觉得这么说,分明是在激他,急忙正色道:“不会不会,大丈夫能屈能伸,顶得住压力,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欲望……”说着,我还不识好歹地低头朝他腰腹以下看一眼,没有看到什么不妥的征兆,郑重道:“靖王爷,我看好你!”
容祈的目光也跟着往下一瞟,而后衔着阴测测的笑,弯起眼睛夸奖我:“懂的还不少嘛。”
都是禁书小本儿惹的祸!我甚谦恭地说:“过奖,过奖……”
“唔,大约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没有,猪跑也没见过!”我耿直道。
他眨眨眼睛,笑容甚是猥琐玩味,身子贴得再紧些,低而轻浮的嗓音,带着丝丝挑逗,一字一字地问:“你想不想知道,我能跑多久?”
耳后被他的气息吹得很痒,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吓得又朝墙上缩了缩身子。
这若是光天化日的,我倒是也不会有多害怕,无非是照着往常的样子同他滚一滚扭打一番,大约就糊弄过去了,可此处太过私密,我估计捅破了天也不会有人敢管。而他眼下刚将自己洗白白,这么衣衫**的,兴致一起真将我就地正法了,也是很说不准的事情。
我心里没底,脑筋飞快地转两转,正了脸色道:“容祈,我有桩正经事要问你。”
“嗯,你说。”他大约不相信我能有什么正事,吃定了我是想转移话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