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太子爷,十九……”
“十九?错了吧,我怎么听着才九下?”而后他兀自点点头,冷冷吩咐道:“就从九开始数吧,继续。”
哎!他简直不是个东西啊,我估摸着他这么整我心里肯定挺爽的,就算我不是他的妹妹,我们俩之间没有“乱伦”这个词挡着,他也还是个变态。他分明说是在意我,可在意我的方法确是让我不痛快,大约是这太子当的压力太大,拿我寻乐子吧。
描红又吭吭两声,索性完全没有动静了,顾且行背着手转身面向我,拧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问我:“你觉得我很过分吗?”
我紧抿着唇瞪他,他神色轻松,幽幽道:“要帮她求情,就放下架子,好好跟我说话。”
我咬了咬牙,真恨自己怎么不是个儿子,不然真的要同他这太子抢一抢,让他也尝尝被人用权势压着的滋味。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眼一闭心一横唰得在他身旁跪下,忍着气火道:“放人!”
顾且行眉心皱得更紧,乃至有点嫌弃的意思,伸手一把将我拎起来,也不理我,转过脸去继续欣赏杖责。
我觉得他快把我逼疯了,连跪都没用,还能怎么好好说话。我憋屈的想哭,也没有力气生气了,垂头丧气地说:“皇兄,我认输了,你不看僧面看佛名,好歹佛门清净之地见不得血腥,你再这么打下去……”
“罢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淡淡对院子里的人吩咐,那些人便停了手。吟风急忙上去把描红扶起来,两人颤颤巍巍地跪在院子里。
我觉得又气又好笑,同时觉得他特别特别可怜,不就是想让我温声温气地同他说话么,何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本身我近来对他的印象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他搞了抢婚那件事情,我连剑都帮他挡过了,和颜悦色的说话有什么难。
说白了,是他自己把我逼成了现在这个态度,而他显然也没有悔改的觉悟。或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吧,谁知道呢。
我半蹲着身子同他见了个礼,放柔了声音道:“谢皇兄。”
他的表情好像很得意,微抬着下巴朝我靠近一步,贴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要怪,就怪自己的男人没用。我做事的手段你再清楚不过,你要是敢背叛我,这些人都得死。”
说完他就走了,看到脚边趴着的小玮,还很没有爱心地踢了一脚。我看着顾且行负手离开的背影,说实在的,从背影看他也就是个高大的少年,发丝在春风里一扬一扬的,好生意气风发。可这个人的心肠,怎么就生的这么狠毒呢。
我自认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向来坚守一报还一报的原则,此番顾且行已经欠了我好多报,我不还他一还实在是太没有原则了。
我终于做了有生以来最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将太子金鉴的准确模样透露出去了。其实当时那金鉴我也只是粗粗一看,幸而上面的图案并不复杂,要根据印象画下来并不难,但是我画得龙飞凤舞,其实不大像个样子,至于能将它仿造到什么地步,便看容祈的本事了。
我通过小玮把太子金鉴的绘图传了出去。
之后几日我在房里陪描红养伤,我觉得描红太仗义了,等它日本公主重获了自由,一定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的吟风已经失去了声音,不管怎么样,我再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描红了!
其实我如此天真的信任着容祈,也挺可笑的。但我并不认为他会拿太子金鉴做太出格的事情,虽然没有明文达成协议,他定也明白,我肯帮他,只是因为我想报复顾且行。
顾且行确实没再来找我的麻烦,就连最近跟在我身边的眼线都有些松懈,大约是他们很久没有得到老大下达的新命令了。
几天后的夜里,容祈轻松摸进厢房找到我,我便随他跑了出去。他问我是不是憋坏了,想不想去什么地方走走。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大约已经后半夜了,便同他建议道:“爬山吧,我想看日出了。”
我们便翻墙进了猎场,顺着山路朝山顶走去。大约是最近太安分了,缺乏运动的缘故,我爬山爬到一半就累了,容祈将我捞到背上背着,我便趴在他背上哼小调,心情好得出奇。
“这是什么曲子?”他偏头问我。
“不知道,母妃没有告诉我。”我回答。
“没有词么?”
“有啊,只是记得不太清楚了……”我想了想,老实说道:“母妃刚去世的时候,我想她了便在花园子里唱歌,有一次被父皇听到了,罚我跪了一晚上祖祠。他不准我唱这支歌,大约是这歌儿会让他想起母妃吧……”
容祈微笑,说道:“是么,这里没有皇上,你唱给我听吧。”
我又想了想,便把仅记得的那部分唱给他听。我很少在人前唱歌,趁着夜色心情辽阔,我便唱得很大声,反正是唱给容祈听,我才不管他会不会笑话我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衷……
唱着唱着我就忘词儿了,我在容祈耳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问:“好听吗?”
容祈若有所思,淡淡吐出两个字:“采薇。”
“啊,我想起来了,前面有两句是‘采薇采蔽,该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嗯?你听过的?”
“原来……”容祈低头自语,就像没听见我问他话似的。
我在他耳边做着鬼脸,发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佯装不满地问:“原来什么?”
他猛然回神,将我往背上抬了抬,摇头道:“没什么,很好听。”
我本想继续追问的,不巧这时候打了个喷嚏,把到嘴边的问题给忘了。我们爬到山顶的时候,东边翻了一丝鱼肚白,天地相接的地方游过一层黑霞,我靠在容祈身上打了个呵欠,问道:“太子他,没有找你麻烦吧?”
容祈将我环起来,沉吟一声道:“他现在管不过来,我用太子金鉴命他那几个亲信惹了几桩闲事,他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着,大约最近抽不出空闲。”
难怪最近没有顾且行的消息,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低声询问道:“那……那太子金鉴?”
“用完了,自然是毁掉了,嗯?”容易面上有些得意的神色,他把给顾且行添麻烦这个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我知道他是怕我多想,但不论如何,我已经站到了他这艘贼船上,若是真的惹出什么大乱子来,我也只能认了。
我又打了几个喷嚏,容祈将外衣脱下来给我披上,我看着那片游走的黑云,对这场日出也没什么期待,便站起来四下张望。终是看到那片密集的红房绿瓦,那是万丈红墙围拢起来的隔绝天地,人人向往而又忌惮的天家府邸——皇宫。
我的目光微微一滞,扯扯容祈的袖子,指着宫里一片浓烟滚滚的地角,问道:“你看那儿是不是着火了?”
容祈放眼望过去,渐渐皱起了眉头,缓缓转头同我对视,“你难道没看出来那是什么地方?”
我一愣,“娇华殿!”
第52章 楼头画角风吹醒(三)()
近来的天气算不得十分干寒,娇华殿不会无缘无故起火,而宫里的人大多知道我来慈安堂小住的事情,就算是放火也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感觉有个巨大的阴谋就藏在自己身边,我转身看着容祈,问他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容祈只说:“看来你这趟慈安堂是走对了。”
容祈把我送回慈安堂的厢房,他说这件事情他会调查,当然父皇也会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必然会给我一个交代。我觉得特别困,蒙头便是一通大睡。
梦中看到自己身处火海之中,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向他们求救,可是谁都不愿意帮我。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宝阁里去找东西,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找什么,大火烤得我浑身发烫,却也没有烧到我身上来,我便绝望地哭喊着,不停地呼唤母妃。
描红把我摇醒,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全是眼泪。我低低自语:“母妃……”
描红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小心问了一遍。我想了想,忽然道:“盒子,包袱里的盒子……”
描红终于听懂了,她前几日被顾且行打的伤还没有好,一瘸一拐地去翻我的包袱,拿着一方小盒子走过来,低低地问:“公主是在找这个?”
我点点头,吩咐她去门外守着,如果有人靠近,便想办法提醒我。
描红听话地出去了,我捧着盒子的手有些发抖,我心里挺害怕的,我不敢轻易把它打开,之前我总觉得还不是时候,可现在,它像神秘的黑洞诱惑着我。那些疑惑,关于母妃甚至关于我自己的,也许都藏在其中。
我闭着眼睛,掰开铜扣,慢慢将盒子翻开。这盒子自从到我手中已经有十多个年头,因为常年闭合,其中已经有些发霉的味道。我抬手在鼻子前扇两扇,看到一块两寸宽的玉印,玉印下压着一张仔细叠好的黄皮纸张,因为年头太久,那纸张的质地已经发脆了。
我将玉印放在手中反复看着,我见过宫中大大小小的印章,各位妃嫔的宝印,乃至父皇的玉玺,同这块玉印都不相同。那玉石除了材质上好以外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印上的游龙图案,因为太过张扬而失了皇家该有的威严,我隐约觉得,这不该是宫里的东西。
那时我眼拙,竟没看出来它是块兵符。
一块玉印的大小比这盒子方便携带,我便将它贴身收好,又去展开那张已经发脆的黄皮纸。这纸叠了好多层,完全展开后几乎占了我半张床面,我看着上面蜿蜒的地形图案,高山深涧和浅滩,乃至附近的每户人家,山中的山洞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它在我眼中,真的不过是张地图罢了,我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玄妙。心里头还同自己打趣,这地方也许就是母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