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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是女汤,我特意差描红出去打听了下,那头顾且行正在男汤里泡着,不过是隔了一道墙而已。如此说来,我同三妹妹这番嬉闹他是都听见了?
原本我当顾且行有毛病,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自从他同陈画桥圆房以后,以及在我身上做过的一系列出格的举动,我便对这人又增了些猥琐的印象。我心里暗自琢磨着,顾且行听到我们的嬉闹之声,他心里会想些什么,该不会,该不会……咳咳,该不会幻想本公主此刻的尊荣吧。
越想就越不正经,越不正经我便越觉得这水有些凉了,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我怕玥娇着凉,便先帮她穿了衣裳,一不小心将自己的衣裳掉进水里打湿了。我命描红先将玥娇送回去,顺便给我取套干净衣裳来,自个儿泡在水中,仰头看着琉璃顶外的漫天星辰。
夏夜出奇的美好,耳畔蝉鸣声声,虽是吵闹,却能吵得人心神宁静。我用手掌在水面轻轻撩拨,感觉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鼻尖似乎嗅到种特别熟悉的袖香,再一回神的时候,那味道却只余虚无缥缈,是容祈身上特有的墨香,混合着不知名的花粉味道。
我茫然四顾,除了刺透琉璃顶的星光,眼界内再无旁物。我曾听说,人死后会在最牵挂的人身边徘徊一段时间,直到彻底放心了才舍得离去。过去我从未当真,乃至如此想的时候会有些害怕。可是现在,容祈啊,你如果真的在我身边,又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放心。你又知不知道,我变了,变得自己越来越讨厌,可是除了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我不知道用什么事情去覆盖对你的想念,我只是想让自己有点足够操心的事情可做。
如果,这世上有种东西可以忘记一切该多好,尽管我那么爱他,却又是个喜欢逃避的人,若是他真的去了,不如就把属于他的回忆一起带走吧。哎!
思念令我烦躁,我上了岸坐在竹椅上擦干身子,将亵衣亵裤穿上,外衣被打湿了,描红大约很快就会过来。我觉得有些冷,便抽了条干布往身上随意一裹,随手去拿桌上的果酒,却碰到个湿湿滑滑的东西,似乎还在动。
我瞥眼看过去,“啊……”
我敢保证这声尖叫全营地的人都能听见,天杀的,蛇蛇蛇!
那蛇还在桌子上游动着,我急忙抬起手来,拔腿就往外跑,脑袋里什么事情都剩不下了。因守护汤泉的侍卫还在外面一层,倒是不会有什么人看见,此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横冲直闯冲出了女汤的竹门,一头栽进一个人的怀里。
我腿软得同锅里的面条似的,撞上这么个庞然大物,想都没想就伸手抱了上去,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惊魂未定,我甚至没反应过来抱着的是个人,只是察觉一双温热的手掌扣上脊背,半截搭在随意裹在身上的棉布上,另外半截直接触碰到我的皮肤。
“怎么了?”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还这么熟悉!
我猛然抬头,再发出嘶鸣般的尖叫,慌得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了。只是本能地抓紧扣在胸上的棉布,踉踉跄跄退了一步,靠在女汤的竹门上,忽然反应过来里头那条滑溜溜的东西,不敢进不敢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顾且行定是让我这尖叫吼出来的,也只随便披了件衣裳,肤色健康的胸膛裸露着,上面一块两块三四块肌肉,还沾着水渍。我紧闭眼睛不敢看他,掩耳盗铃地认为,这样他也就看不见我了。
顾且行站在几步外并未靠近,又淡淡问一句:“有刺客?”
“有……蛇……”我咧着嘴哭,站不稳身子,便贴着竹门蹲了下来,将自己抱得更紧。本公主偷鸡打蛋挨板子,什么事情都没有怕过,偏最怕这女人的克星,尤其是在这样衣不蔽体的时候,看到那种滑溜溜长条条的东西,实在容易浮想联翩。
顾且行走过来一脚踹开竹门,抽出藏在竹管里的长剑,唰唰两下想是在杀生。
他站在身后道:“死了。”
我猛咽了下口水,也不敢回头去看个究竟,便是死了,那尸体也不是个好看的玩意。描红拿着衣裳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看到我和顾且行一站一蹲、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两个衣不蔽体的,一时顿住瞪着眼睛没有反应。
我适才清醒了些,紧张地冲描红眨了眨眼睛,描红还在发愣,顾且行道:“杵着做什么,公主着凉了等着受罚么?”
他今日倒显出个君子模样来,将长剑往竹管中一塞,大步走进对面的竹门,看也没多看我一眼。
我缓缓舒了口气,暗骂自己实在太不争气,改天必定要将这毛病克服克服,实在不行吃它几顿全蛇宴,反正也吃不出个味道来。
描红给我穿好衣裳,扶着我往房中走,三妹妹听着尖叫便也赶了过来,问我可还无碍。
我无力地点着头,想来这夏季正是个蛇类出没的季节,且那温泉又是个潮湿之地,也难怪提前来做准备的宫人没有防得住。
瞧着三妹妹担心,我便对她笑笑,平复了心情将她按在镜前,说道:“惊得也不困了,便叫描红给妹妹梳几样发式,咱们选个最好看的,明日好见秦少将。”
第66章 绿暗红嫣浑可事(三)()
玥娇羞红着脸在镜子前低下头,嗔一声道:“皇姐……”
“小丫头长大了,害羞呢?”我笑着打趣,转头对描红使了个眼色,她便扯唇浅浅一笑,走过来执起玉梳在玥娇微湿的长发上,由上至下一下一下梳着。
我随意翻了本小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袋里胡思乱想着想到了方才的事情,先是鼻尖那抹若有似无的墨香,再是顾且行坚实健康的胸膛……
我烦躁地摇了摇头,抬头看到玥娇已经换了新的发式,顶上一个简单别致的小髻,令她的脸型显得瘦长些,几束闲闲落下的碎发,使整个人看上去灵动又不失妩媚。十五岁,这样鲜活的年纪,徐徐绽放的青春,令我萌生一种望尘莫及的沧桑感。
我并不盼望着回到十五岁,十八岁就好,在我遇到容祈的那一年,我一定不会再做那么多的蠢事,还有那些无谓的计较。我会早早嫁给他,会不去管顾且行的死活,兴许现在也该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现在心爱的人不在了,这身与心,往后终究该归于何处,我茫然不知。
玥娇在镜前扭动脑袋,看到自己的新模样,面上泛起甜美的笑容。我将小书放下,走过去抚着她的肩道,指着头上那小髻,说道:“这里再配上只珠玉簪子,就更漂亮了。”
描红听闻,便翻开早已经归置好的首饰匣子,选了几只簪子在玥娇头上比量着,尚未定下来究竟哪一只更合适。
玥娇惊喜地轻忽一声,坦白说道:“描红姑娘腕上这只银镯子,好生别致的。”
描红一顿,垂眼看着自己纤白的手腕,那镯子是她宫外情郎所赠的信物,她素来极为珍视,从不舍得轻易取下来。描红转头看我一眼,见我用犹豫的目光看着她,她大约应该明白,我若不是知道这镯子对她意义深厚,必然当即就做主送给玥娇了。
她扯唇对我微笑,抬手将手镯取了下来,递到玥娇面前道:“三公主若是不嫌弃,便请收下这份小礼吧。”
玥娇有些犹豫,大约是怕自己夺人所好了,转头看向我,我笑笑道:“既是描红的心意,你便收下吧。你可知道,你这一句喜欢说出了口,若是不收,我们家丫头心里是要惴惴的。”
玥娇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镯子接过来,低低道:“皇姐,妹妹知道了,以后不可以乱说话。”
我见她理解了我话里的意思,便再度会心一笑,她能如此聪慧,我也挺欣慰的。便是公主,恃宠而骄习惯了,往后不管走在哪里,若是不懂得收敛脾性,都容易吃亏,何况秦子洛那人是个淫贼,如果玥娇同秦子洛的事情能成,她也要能受得住夫君三妻四妾的委屈。
“奴婢为三公主戴上。”描红拉起玥娇的手,缓慢而珍重地将心爱之物套在了旁人手中,这丫头如此一心为我,我都是看在眼中的。
选好了簪子,玥娇站起来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儿,“皇姐,好看吗?”
“好看,”我敷衍道,“只是我觉得好看有什么用,秦少将喜欢才重要。”
“皇姐又拿人家打趣!”玥娇低下头,娇滴滴地说道。
描红笑吟吟地接话:“三公主放心,秦少将必定喜欢的。”
“咦,你如何知道?”听描红口气坚定,玥娇疑奇道。
大约描红方才也就是顺着话头那么一说,没想到玥娇有这一问,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她牵唇微笑,并未回答。玥娇甜甜道:“我便是随口问问,你莫要紧张。”
我同玥娇约好了,明日带描红过去帮她梳发,玥娇回房以后,我见描红脸色不佳,问道:“你那情郎……似乎多日没有音信了。”
描红摇摇头,眼底不经意泛起抹水雾,言语淡淡无奈,“他家人帮他寻了门好亲事,大约,就这么散了吧。”
难怪,我已经多日未见描红收到他情郎的信件物品,起初我还以为是他不知描红已经随我住进了公主府,还特地差人去宫里知会了一声,后来我还怀疑过是不是顾且行暗中扣下了。如今才知道,她早就收到过信件,只是不似以往将欢喜表现出来罢了。
听说那情郎在描红家里头家道中落的时候帮衬过她,使她将芳心许下,本是约好等本公主嫁了,报了这恩情就回去成亲,如今却……
我不免觉得是自己耽搁了描红,温声安慰两句,描红道:“不是这样的,他家中帮他选了位家世显赫的小姐,如此也好帮衬着他。”
素来我对门当户对、生意或者政治联姻都不大认同,可想想如今自己也在做这档子事情,便无从安慰描红,只道:“你在我身边多年,我视你情同姐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