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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我对门当户对、生意或者政治联姻都不大认同,可想想如今自己也在做这档子事情,便无从安慰描红,只道:“你在我身边多年,我视你情同姐妹,如今失了归宿,你且放心,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描红福身同我道谢,其实若我二人没有尊卑之别,她往日帮我撒那么多谎做那么多出格的事情,我是欠了多少句谢谢呢。想了想,我又道:“那镯子,你若是舍不得,我便去讨回来也无妨。”
“不必了,既已经赠了出去,失了便是失了,总归值不了几个银子。”
好描红,你会有好报的。
第二日清晨,我带着描红往玥娇房间,帮着她梳洗过后,便携手来了大营。我们来得迟了些,顾且行已经端坐正上首,身旁有个空位置,寻常时候那个位置,当是留给皇后坐的,可惜今日陈画桥没有来。我琢磨着是不是负责归置的侍者搞错了,并未多想什么,在侧首同玥娇挨着坐下。
“且歌,你过来。”顾且行侧目看了眼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到他身旁去。
我觉得不太合适,便想寻个理由大大方方地拒绝,顾且行冷色道:“护国长公主,这个位置还坐不起么?”
这一声颇具威严,引得交头接耳的都齐齐望过来,我偷偷对他挤出个鄙夷的表情,提着裙子坐了过去。
之后便是一长串的官腔,什么大家吃好玩好啊,狩猎时注意安全啊,不要单独行动啊,罗里吧嗦听得我打盹。顾且行轻咳一声,示意那正在罗列规矩条例的小太监闭嘴,挂着威严的笑意,邀众位随行的把酒共饮。
这顿饭吃的没什么意思,本公主尝不出味道来,只是为了果腹,随意挑了块饼子在嘴里啃。下首的青年男女们很快便开始谈笑,顾且行转头对着我,“不爱吃?”
我白他一眼,将手里的饼子扔在盘中,不想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顾且行便又问道:“你喜欢什么?听公主府的下人说,你似乎翻来覆去就吃那么几样菜色,当真如此喜欢?”
我怕有人看着我们,便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给顾且行脸色看,心里却是不痛快,他管天管地,真是连我拉屎放屁都要管着么。这个人不光变态猥琐霸道神经,竟然还有窥私癖!我忽然开始怀疑,昨天温泉里那条蛇,是不是就是他故意找人放的,好将本公主吓出个投怀送抱,然后他再装回君子?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在我脑子里也装了什么东西,我正这么想着,他便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昨天那条蛇,是怎么回事?”
乖乖,不会让我说中了,真的是他找人干的吧。一提起蛇,我彻底没了胃口,呷口温茶压惊,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南州一带的斑蛇,有毒的。”顾且行说。
我心下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南州距离皇都那叫一个天遥地远,这蛇是有多能溜达游过了万水千山,跑去偷看本公主洗澡?如此,便当真是有人故意放的,我用更加警惕的目光看向顾且行,他说:“毒性倒也不烈,不过是叫人昏个一时片刻,估摸是个采花的,抓到了赏给你。”
我抖了抖眼皮,再狠狠进了口茶水,顾且行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还真想看看是哪个色胆包天的有胆子采本公主的花,我非将他先阉后杀再阉再杀!采花什么的,最下贱可恶了,勾栏下处有的是雌性商品,到哪里抢不来几两银子。
用过早膳,便是短暂的集体活动时间,意在让大家先热热身,主持些小比赛什么的。
日头渐渐升起来,我摇着柄男人用的小扇,坐在凉棚里头看热闹,左右分别是顾且行和玥娇,一个闲情散漫,一个目光灼灼,大约是在寻心里头那位良人。
侍卫搬去一排靶子,几名青年齐齐站立,各持一把长弓,正是要比赛射箭。我想起在宫里容祈和贺拔胤之比试的时候,那般精彩绝伦,眼前的戏码便显得索然无味了。
秦子洛站立的地方同我不远,他背对着我们一身劲装身姿英挺,我偷偷瞟向右侧的玥娇,见她的目光时时落在秦子洛身上不放,心里便彻底有了数。
比试开始后,各家儿郎各显神通,不一会儿就比出些落差来,自然秦子洛是一路领先的。看热闹的拍手喝彩,我跟着拍了几下,觉得巴掌疼,便完全没了热情。
顾且行则更没专心欣赏,只不时朝这些少年青年瞟几眼,目光转瞬即变。这些王侯贵族的子嗣,大多以后都是要世袭爵位的,我猜顾且行也是在观察,他们各自的脾性特长,往后更适合充什么职位。
“你不上去试试?”我随口问道。
顾且行侧目瞟我一眼,身子坐得很是端正,一派高贵冷然,他道:“做朕的对手,他们还不够资格。”
我不知道顾且行箭射得怎么样,虽然没有见过,好歹也听说一些,总归都是好听的,谁知道是不是大家顾及着他的身份面子在吹捧。但我觉得顾且行大约,也是个全才,主要是他这人虽然脾气不好耐心不足,却又十分勤勉,做太子的时候该学该练的从未懈怠,自也是朝着精益求精去的。
若他的箭术当真有传言中那般精妙,够得上做他对手的,许是也只有容祈了。可惜容祈不在了,顾且行便孤独求败了,我越想就越恨,好希望这个人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这绝对是比死更严厉的惩罚。
大大小小的热身比试结束,已经到了正午,一票人又轰轰烈烈地挤进宴棚里,满屋子都飘着老少爷们身上的汗味儿。我本就尝不出味道来,现在就更没胃口了,顾且行对身旁侍卫吩咐了点什么,同我道:“吃不下?”
我懒得搭理他,勉强往嘴里塞点东西,嚼啊嚼啊就是咽不下去。
“还是没饿着你。”他说着便起身退席,随着他的护卫来到我身边,一左一右押解人犯似的,又表情恭敬道:“公主,皇上让您随他去。”
这顾且行也太会在人前装个人五人六了,他方才直接跟我说一声,我急着躲这棚子里的汗味儿,又不是不会跟他走,还非得差侍卫来传话,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皇帝似的。
我随着侍卫走出来,绕那么几个弯子,正对着猎场附近的山丘,碧草繁茂蓝天白云,确实令人心神空旷。
顾且行站在两匹马之间,将其中一匹的缰绳递给我,那口气似乎是由不得我反驳,他道:“赛马。”
第67章 绿暗红嫣浑可事(四)()
大热的天,赛什么马,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弓马娴熟的好手,本公主才懒得献丑呢。
看到我脸上的不情愿,顾且行在阳光下眯起眼睛道:“怎么,上次骑马闯皇宫的时候,禁卫军都拦不住。”
顾且行就会激我,他知道我这个人小事上沉不住气,我一把扯过马缰,翻身跃上马背,顾且行跟着上了马,幽幽道:“老规矩。”
老规矩么,我赢了他便答应我一件事情,而我若是赢不了,便一直比到我赢为止。就算我这小身子骨受得住那颠簸,可这马约莫也受不住吧。顾且行不要脸,竟然搞偷袭,挥起马鞭在我这边马屁股上抽一鞭子,说道:“赛到你饿了为止。”
眼前是山丘碧野,一望无际亦没什么遮掩,除了草就是草,一棵树都没有。我沿着斜坡跑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又中了顾且行的圈套,这样的环境,完全没有躲避的资源,因而我那些影卫一旦跟上来,就会被顾且行发现,从而一网打尽。
好在他们都不是傻的,当真一个都没有出现,顾且行一直控着马速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忽快忽慢。
蓝天白云下,我纵马驰骋,心里好生畅快,便也不在乎什么比试了,直朝着山丘顶峰奔去。渐渐放慢了速度,顾且行打马跟在身后,马蹄在草地上无声地踏步,天地间一派静谧。
世界这么小,小到一眼便能望尽天下。我坐在马背上停滞不前,俯瞰四周,远处的城镇似一幅画卷,人在这个时候,心思便放大地无线辽远。
“我饿了。”
顾且行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就是要我这么跑啊跑的将自己跑饿了,好心甘情愿的吃东西。他抽了马屁股,引着它一路朝山下的蒲州城镇跑去,据说蒲州城民风淳朴,晚上睡觉都不用光门的。我们将马匹栓在城外的大树下,徒步进了城。
街上还算热闹,我看着什么冰糖葫芦啊,各色糕点啊,回忆着以前边走边吃的模样,因怀念而咽了下口水。顾且行跟在我屁股后面掏钱,面上时时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来他已经对本公主迷恋到这个地步了,怕是做梦都想着能同我这样心平气和的逛街吧。
哎,本公主何德何能,不就是帮他挡了回刀子么。
试了很多次,还是尝不出味道来,我不坚强,这么点小事就打击地我想哭。这种痛苦,有味觉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尤其我本是个标准的吃货加睡货。
自从容祈不在以后,我食之无味,夜也不能寐,顾且行他不会明白的,他带给我的伤害是全方位的。我如何能不去怪他、怨他、恨他!
如今他对我再好,我都会有种摇尾乞怜的感觉,尽管他对人好的方式一点都不卑微。
也不知道顾且行脑子里在想什么,好端端地走路都能叫人撞了,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视线中似乎飘过一抹熟悉,用力眨了眨眼睛,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太阳就快落山,城门街口稀稀落落围了一圈人,我挤到最前头,见那跪在角落的是一老一少父女二人,身后草席子里裹着卷尸首。今日终是让我撞上一回真人版的卖女葬妻!
那姑娘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生的灵秀,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少女身前有个牌子,说是一家三口来蒲州城投靠亲戚,不料路上让山贼抢劫了,她娘又生病咽气了,他爹腿脚不好,亲戚又没有找到。现在走投无路了,孝顺的小丫头决定卖身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