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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明白,每个人存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无奈和烦恼,她不羡慕她的身份和性格,她只是单纯的羡慕她有公子的疼爱。
原来公子面对喜欢的女子,是这个样子的,一言不发那么好欺负。
处理完伤口后,容祈用药令那女子睡着,自己也出去休息。他仔细交代了那女子醒来的时间,让初一和十五及时送去食水,为她处理伤口,不管她要什么都给她,只要别让她跑了。
她小心翼翼地照顾那女子,可惜还是犯了错。
“我要吃醉炙鸡。”
公子说不管她要什么都给她,尤其是在吃喝上要尽量顺着她的心意。十五看这女子似乎不大顺眼,十五和初一最为亲近,她知道初一喜欢容祈,心自然是站在初一这边的。
十五的脚力极好,将醉炙鸡带回来的时候,甚至还是温的。
她看着那女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鸡肉,吃得油光满面连续翻了几个油嗝,她无法想象这是世人心目中最高贵优雅的公主,而这份自然大方,也正是她最打动人的地方。
当天夜里女子身上的旧疾发作,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暂时用药帮她把咳嗽的症状止住,十五将容祈请过来,他看到放在一旁的食盒,终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心中一紧,那是个责备的眼神,八年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做好他交代的每件事情,他素来都很满意。这是他第一次那样看她,尽管只是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她心里像是被人揪住,许久喘不过气来。
容祈稳住了那女子的病情,细细交待了初一很多事情,而后便离开了。之后除了偶尔过来为那女子把脉,容祈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医书,她进去送饭的时候,偷偷在册上扫了一眼,看到书上关于月灵芝的记载。
她还不清楚女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看得出来公子很紧张,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心里觉得不安,趁着容祈去给那女子把脉的时候,第一次擅自溜进公子的房间。
她看得懂医书,看得懂“血引”两个字,这女子的病只有一种治法,一命换一命……
第88章 番外:初一篇(四)()
“初一姐,咱们好像被人盯上了。”细雨连连,裹在蓑衣下的十五对初一说。
初一将手中的药盒往怀里紧了紧,生怕被雨水打湿了,她顿住脚步朝身后瞟一眼,自然知道她们已经被人跟上了,不是几个人而已,却是整队兵马。
她之所以不怕,是因为发现她们并不是那些兵马的目标,那些人似乎是有自己的目的地,并且这一路上她们走得十分小心,因为从未在皇城中露过面,更没有人知道她们是靖王府的人,那些人应该并非有意跟踪她们,而是顺路罢了。
可是这方圆十里都是林荫,除了公子的林荫小筑,他们的目标还能是什么。
天已经黑了,容祈还在房中为那女子诊病,虽是用银针暂时止住了咳嗽的症状,可是旧疾引起的脏腑病变,是需要及时用药调理的。林荫小筑虽然藏了些药材,但此番公子用药十分挑剔,除却个中精品其它的一概过不去法眼,初一和十五才被临时打发出来进城买药。
两人朝林荫深处又走了一段,路上初一一直在想,如果这时候换了是公子会怎么做。虽然那些兵马不是跟踪她们的,但是目的定是林荫小筑无疑,公子绝不会坐以待毙,即使没有办法阻止这些人发现林荫小筑所在,起码会尽量拖延时间,保证小筑里的人及时转移。
现在公子正专心照顾着那女子,应该并不知道有人靠近了,而那些跟在身后的人行事大大方方的,不像是靖王府的人,更像是领了皇命的卫军。十五悄悄折回去一些打探过,确定是当今皇帝亲自带人杀过来了。
如今公子的身份复杂,那躺在小筑里的女子又是堂堂护国长公主,皇帝这样气势汹汹的过来,定会对公子不利。再有一里路程就到达林荫小筑,初一将手里的药盒交给十五,命她先一步回去向公子报信,以早做准备或者迅速撤离。
而林荫小筑修建之初,便在附近安置了诸多陷阱,防的就是被人突然袭击的这一天。顾且行带人靠近的时候,初一一直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她一层一层地打开林子里的陷阱,暂时阻止他们前进,以帮助容祈争取更多的时间。
雨越下越大,林中不时传来几声惨叫,应是有人中了机关倒下了,但这样根本不足以阻止顾且行带人前进的速度,他好像非常地着急,即使是狂风大浪都不能挡住他的脚步。
为了行动更方便,她索性拖下蓑衣,高挑纤瘦的身影在繁茂的林中穿梭,像一只被打湿了翅膀的鸟儿,执着地飞翔着,为了守护那已经守护了八年的信念。
公子,就是她的信念。
顾且行抓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泥地上,手里揪着几根野草,她看着这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看到顺着他冰冷硬朗的轮廓而留下的雨水,顾且行没有穿蓑衣更没有撑伞,他紧抿着唇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女子,有雨水从剑锋滴答而落。
“她在哪里?”帝王的声音冰冷中隐藏着迫切,那双因疲倦而充血的眼睛,如滴血的利刃。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望着那双令自己恐惧的眼睛,她不知道顾且行口中的“她”指的是容祈还是那位公主,但什么也没打算说。
顾且行不悦地闷哼一声,背过身去冷冷道:“把她带上,继续搜!”
当他们找到林荫小筑的时候,那名病重的女子正歪倒在院子中,大雨瓢泼,她似雨中凋败的残花,那娇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可公子还是扔下她走了,只有那女子孤零零地匍匐在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
公子不是个喜欢躲避的人,如今看来大概是不想同皇帝正面翻脸,所以选择了撤离,唯一让初一感到意外的是,公子竟然没有将这女子带走。
公主被皇帝接回皇宫,她也跟着被关进天牢。皇帝确定她是容祈的人,天牢里严刑拷打三日,试图从她嘴里撬出一些关于秦子洛密谋的事情。而她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她的全部生命,只有等待和完成任务,从来不多问原因不计较代价。
夜半三更,寂寂阴暗的天牢中,她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披头散发像冤死的恶鬼。她没有办法了,原本她是不想这样选择的,她本以为还不到最后的时刻,可是经过这暗无天日的拷打,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并且她不希望变成任何人的累赘。
她打算咬舌自尽,她是学医的,她知道怎么做能让死亡进行的更快速,自己少受一些痛苦。仰头望着唯一的小窗,窗外隐约有一枚星子,她微微一笑,嘴巴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动作。
或许她也曾幻想过,公子会带人来救她,可真的只是幻想而已,她知道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公子不会轻易为一个普通的侍女冒险。而他真的来了,黑夜中,穿着墨蓝色的衣袍,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中,有他特有的墨香拂面,他大大方方地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似曾闪烁。
“公子……”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黑暗中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有些愧意。她害怕自己成为负累,容家的人,向来舍生取义,沦为俘虏时,大约连名字都来不及问出来就自尽了,若是有条件的话,甚至会亲自动手划花自己的脸。容祈从来没有要求过手下的人这么做,但容家就是盛产死士,这源于他们对容祈的衷心。
此刻初一甚至认为,自己没有及时死掉,是错误的。
他解开她身上的枷锁,她虚弱地差点跌倒在地上,却落进了他的怀里。这个不算拥抱的靠近,让她受宠若惊,明明心中有那么浓烈的渴望,但心底的自卑在叫嚣,躺在他怀中的时候,她竟然本能地想要推开。
令人失望的是,这个拥抱十分礼貌,他只是蹲下来,用手臂托着她,两具身体之间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接触。
修长冰凉的手指,在她的额上轻轻滑过,一束鬓发被挽到耳后,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那么自然随意,眼底没有所期望的柔情,可只是这样于她来说已经是天赐的恩宠。她甚至有些享受地微微合上眼睛,其实此刻她是不敢看他的,怕他从她的眼睛里发现那些深藏了多年的情愫。
“害怕么?”黑夜中,只有他的声音,清清冷冷。
“怕……”她回答。
也许应该佯装坚强微笑着说不怕,可是初一选择了实话,面对和承认恐惧,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又何尝不需要勇气。对初一来说。
怎么会不怕呢,怕他来,又怕他不来,怕再也见不到他,怕做了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她的公子牵唇一笑,用她所巴望的最温柔的口气对她说:“以后都不用怕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一时无法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容祈将她抱起来,平放在牢房一侧粗陋的床席上,他说:“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情,你就永远自由了,嗯?”
“公子,我……”她激动了紧张了害怕了,感觉公子又要将自己抛弃了,虽然她已经有了足够保护和养活自己的能力,可是她就是没想过要离开他。
嘴唇贴上他的指腹,他不许她开口,淡淡地安慰:“你从来不是我的奴隶,你们所有人都有生活的权利,跟着我不是唯一的选择,也不是最好的。”
她一字一字地听进耳朵里,却听不到心里,八年的祈愿和仰望,已经根深蒂固到如此地步,即使是那个人亲自告诉她这是个错误,这一切没有意义,她也无法将深埋的感情颠覆。
“公子要我做什么?”干裂的嘴唇张合,尽管她从未想过离开,但是他需要她做的事情,无需任何前提和条件,她都会努力办到。
“你很快就知道了。”容祈说着,两指夹住一根银针扎入睡穴,看着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