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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世子妃,怎么就不合适了?奴婢瞧着明明合适的很。”涟漪纵然有怨气,可尽职尽责的去吩咐丫鬟备水,准备早膳。
沈梨瞧着涟漪夹杂着怒气转身而去的身影,无奈的抿唇一笑,抬手将大白招过来,便往寝居去了。
今日,姬以羡果然依旧未曾回来。
而据半阙所言,东宫灯火通明的亮了一夜。
沈梨坐在庭院中的软塌上,神色恍惚的听着,晨光沐浴下,她顿然衍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来。
她漫不经心的接过涟漪递来的银耳羹,仰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涟漪和半阙:“阿瑾今儿还是不回来吗?”
半阙拱手:“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当下属的怎好置喙。”
“这哪里算得上置喙,不过是问问罢了。”沈梨说完,紧接着又继续沉默下去,涟漪无奈的和半阙刚交换完一个眼神,就听沈梨在那徐徐问道,“那我可以去东宫找他吗?他已经快十日不曾归家了。”
听见沈梨的话,半阙只差没有跪下大呼三声万岁。
明眼人都瞧得出那位主在东宫中脾气差成什么样,可他们明明知道这位主的一味良药在哪,可那位就是偏生拦着他们不准他们找她进宫。
如今终于从她的口中听见这话,半阙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欢喜莫过于此。
于是生怕沈梨反悔,半阙急忙叫道:“当然可以,世子妃想去哪儿都可以!涟漪,你还不快去备车吗?”
涟漪自然也是欢喜的,虽然东宫中的事她不太了解,可从每日半阙回来长吁短叹也能明白几分如今东宫的境况如何,是以这几日她对这位漠不关心的世子妃多少是带了几分埋怨和责怪的,甚至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这事换成陶嘉月,她肯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
涟漪福身应着,转身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沈梨在东宫在见着了不知挑灯夜读了几日的姬以羡。
他面容比平常更为苍白些,带着些倦怠和冷戾,好像一个不太顺心便能随时暴起骂人一般。
在他附近几位幕僚全都低着头,不敢多言一句,敢与他锋芒相争的也唯有坐在姬以墨身边的傅燕然。
他面色皎然,温润如初,倒是比几月前见着的时候更加精神了些,一点都不像连续几夜不曾入眠的模样。
沈梨在书房外停下的脚步,偏头小声问着有几分惊喜的容陵:“你们世子爷有几日不曾入眠了?”
容陵听后,神色不愉的将眉毛压低了些:“实不相瞒,世子爷已经有三四日不曾合眼了,属下担忧,若是世子爷在这般下去,只怕身子吃不消。”
“云州那边的事已成定局,世子爷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这几日力挽狂澜,既如此又是何必折腾自己的身子。”
“是啊,木已成舟的事,你们世子爷为何非要这般?”沈梨喃喃道,也不顾书房之中是否是她一个女眷该入内的,她沉着眉眼上前,跨过了门槛后,这才伸手敲响了身边的门环。
姬以墨原本还有几分不愉,谁知道在瞧见她的刹那,眉眼舒展,欢颜顿现:“咱们的世子妃可终于来了,也不枉某人日夜盼着。”说着,他揶揄的看向了坐在另一处的姬以羡。
别说姬以墨,就连傅燕然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来:“世子妃快请进。”
沈梨摇摇头,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姬以羡,也不说话,似在和他无声的对峙着。
书房内,传来几人和善的哄笑声。
等着笑声止住,姬以羡这才从善如流的起了身,若是有心人定能发现,他原先宛若雪山般冷冽的眉眼,如今正被笑意侵蚀,一点一点的变得柔和起来。
沈梨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廊下,槅扇前。
姬以羡一出来,反手便将书房的门给掩上,再一伸手便将好好站在那的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将下颌搁在了沈梨的头顶,语气不免的带了几分幽怨,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怨妇潜质:“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了。”
“怎么会?”沈梨笑着环住了他的腰,“阿瑾,你许久不曾回府了,我很担心。”
“不会了。”姬以羡朝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此间事了,暖暖,我带你”
“阿瑾!”不等姬以羡说完,沈梨便急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声音纵然清淡,可姬以羡还是辨别出了几分急切来。
他目光一黯,紧紧地抿着嘴角。
沈梨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她继而又温声道:“我听说,你有好几日不曾入眠了?不若我陪你去补一觉吧,阿瑾有些事虽然急,可你的身子也一样的重要。”
“就是啊!”姬以墨从一旁的窗扇中笑眯眯的支出一个头来,对着两人摇摇手,“孤让宫人带你们去。”
沈梨听闻声音,面色不改的从姬以羡的怀中退了出来,朝着姬以墨福身:“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江行也从一旁支出了半个头来,赞赏道:“不慌不忙,颇有大将之风啊!”
013我绝不独活()
不过这番感叹,两人都没有听见。
倒是沈梨发现,姬以墨对姬以羡是真的看重,这种看重并非是浮于表面,如同大秦皇室对他们沈家一般,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一进屋,屋内的光线自然不如外面好。
沈梨还没回过来神,就感觉自己天旋地转的,然后被人压在了槅扇上,冰凉的唇印在她的额间,一点点往下,极具侵略性。
她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弄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力的用双手攀附在他的腰间。
半响,她用头抵在他的肩上,喘着气:“你都不累的吗?这么几日都不曾休息。”
姬以羡笑意深深地弯下腰,用自己的脸去蹭着她的脸,边蹭边哄,声音已经沙哑:“不累的,谁让你这么多日都不知道来看我,就连个口信都不知道让人捎带来。”
“暖暖,我好想你呀。”姬以羡侧过头,咬上了她的耳垂,牙尖在她的耳垂上蹭着,“太子这儿给我的这一出住处,外面有个人工凿出来的温泉,暖暖陪我去泡一会儿吧。”
沈梨面色顿然一红,似有春水从眸中荡漾而出,他们多日相处,如何不明白这人一表正经的皮囊下,到底是有多不正经。
她拉住了他的衣角,嗫喏了半响,这才终于轻声的说了句:“好。”
低笑声从他的喉咙间溢出,他一下子就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我就知道暖暖最是心疼我了。”
沈梨趁机攀上他的脖子:“那你心不心疼我?”
姬以羡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我自然是疼的。”
这几日沈梨基本上就是跟着姬以羡呆在了东宫之中,白日他去书房和太子一众人等商议大事,晚上回来就与她耳鬓厮磨,倒也算是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最让姬以墨明显感觉到姬以羡不同于往常的地方就是,自打沈梨来了后,姬以羡整个人明显的气势上都要比往常削减了不少。
时不时见着,他还敢在撩拔一二,不过也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这也是第一次,姬以墨明显的感觉到了沈梨在姬以羡心中到底是在一个什么位置。
他坐在凉亭中,看着在花丛中腻歪的两人,不由得对着容陵感叹:“陶嘉月这次是真的无法得偿所愿了。”
“若是有朝一日,临渊失去了沈梨,估摸着对他而言,这天都要塌下一半吧。”
容陵听着,符合:“殿下说的是。”
“其实宜州那一次,我就隐约能感觉出来,姜嬛那时候没回来,你瞧你们主子那般要死要活的样,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头回见着他还能笑得这么温柔,若是陶嘉月真要一意孤行,只怕最后吃苦的也只能是自己。”姬以墨摇着摆摆手,“算了,他们这些人的事,我还是少管为好吧,省得惹了一身腥。”
“太子您是一国储君,就算管管也没什么的。”
姬以墨啧啧一叹:“你瞧你们世子爷和世子妃哪一个是服管教的?不过”话锋一转,姬以墨神色顿然凝重起来,“姜嬛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们还没查出来吗?”
“瞧她平常那样,别说什么山野村夫家的姑娘,就算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我都不太信。”
容陵眼色晦暗:“殿下,这事世子爷不让属下们查,他说他已经知道了,就无需属下们再为这等小事奔波。”
“小事?这家伙竟然这般拎不清轻重?”姬以墨抬眼看去,瞬间就压低了声音,“那你拿着孤的令牌去命人悄悄地查,她的祖宗三代必须给我查一个清楚明白。”
这个意思何尝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意思,一听姬以墨发了话,容陵自然是连忙应下,可真当他从姬以墨手中接过那一枚令牌时,只觉得手掌中沉甸甸的,半分欢喜都没有。
若是世子妃的身份查出来,差人强意,他倒是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只是不知道他那个傻堂弟,是否能接受?又或许,会怨恨他一辈子?
姬以墨深吸了一口气,粗哑着嗓子道:“去查。”
大楚宜州事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姬以墨的耳中。
他期间往沈梨身上瞧了几次,可见着她满心满眼的只有姬以羡的时候,心中又是一叹,觉得此事大概这人并不知晓。
姬以羡也发现了姬以墨今儿目光是频频落在沈梨的身上,他虽然明白姬以墨并没有这个意思,可心中却难免有些不太舒服。
他清咳了一两声,将姬以墨的视线给拉了回来。
姬以墨不着痕迹的又用余光瞥了沈梨一眼,没想到又让姬以羡给抓了一个正着,他如今脸色已经有了几分阴沉:“你又在瞧什么?”
“没。”姬以羡摇头,颇为无辜的看着姬以墨,“只是觉得今儿你家嬛嬛格外的好看。”
如今书房中,只有他们这两兄弟,说话做事倒也不必像之前那般顾忌,是以在姬以墨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