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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也称花灯节,金陵城中的大街小巷几乎都挂满了花灯,形态各异,却都精美如画。
不多时,庭凛便按照沈梨的吩咐提了一盏花灯递到了沈梨的手上,还拿了一出一张白纸来:“主子,那个买花灯的老板说,您可以将心愿写在这个上面”
不等庭凛兴致勃勃的说完,沈梨便将白纸取过,揉碎在了掌心之中:“这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有什么用,若真写上去,谁知又会不会被人给捞上来。”
“谁会这般无聊。”庭凛听后,面部便有些抽搐,可也没有勉强沈梨,只安静的看着她。
沈梨将花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天底下无聊的人多了去,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这般”她说着,语气一顿,随即又慢条斯理的笑道,“做尽无聊之事。”
话音刚落地,一道娇蛮的女声便立马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沈梨,你说谁了?”
庭凛一见,顿时就惊讶的张着嘴,看向被丫鬟婆子护卫簇拥着走出来的人。
唐家的那位姑娘,唐子玉。
许是才从宫宴下来,她今儿打扮甚至隆重,光彩夺目。
沈梨将头往庭凛那偏了偏:“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现在不该是在宫中参见宫宴吗?”
“属下也不知。”庭凛表现的十分无辜。
沈梨敛眉看着她:“不知唐姑娘有何指教?”
“我问你,你刚才说谁了!”唐子玉将声音拔高。
沈梨觉得今儿自己绝对是流年不利,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巧的就同唐子玉遇上,况且若是唐子玉在这儿,说不准那一伙人也在这儿呆着。
她心烦的拧眉:“唐姑娘,难道唐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偷听别人说话吗?”
“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唐子玉上前几步,与她逼近,大有一种她今儿不说清楚,就不能想要离开的架势。
沈梨实在是厌烦于她的纠缠,便道:“我同人说话,好像没有碍着唐姑娘什么事吧,你这般纠缠不休的,是不是昭示着,唐姑娘真的是个无聊至极之人。”
唐子玉咬牙切齿:“沈梨,你以为你能这么一直嚣张下去吗?”
“唐姑娘,我嚣张与否,都与你无关。”沈梨道,“咱们从来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互相干扰,你作何非要与我纠缠不休?”
语毕,沈梨拎着花灯想要带着庭凛去另一边。
这倒不是她怕了谁,而着实是因为,她怕她在这般与她纠缠,只怕会引来不相干的人,唐子玉又是个口无遮拦的,谁知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只是她无意纠缠,却不见得唐子玉会这般轻易放她走。
就在沈梨转身的刹那,唐子玉眼疾手快的就拉住了沈梨的手腕,用足了力道一扯,沈梨没防备,身子便朝着唐子玉那个方向倒去,与此同时手中的花灯一松,顿时就落在地面上摔了一个支离破碎。
“你发什么疯!”沈梨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之人,见着自个花灯落在地面摔坏了,顿时来了脾气。
唐子玉是被唐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做事极少过脑,基本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而动。她能这般嚣张任性,一和家中娇宠相关,二是因为唐家本身也足以让她这般嚣张任性。
或许别家姑娘因为唐子玉如今顶着的这个太子妃的头衔怕她,也愿意让她三分,可对沈梨而言,这些并不算什么要紧的。
见着沈梨冷了脸,唐子玉倒是笑了几分:“我还以为你是个泥人,不会生气了。”
“唐子玉,那日在寒山寺你是不是还没被我收拾够,如今竟然又跑到我的面前招摇,今儿可没唐子末能护着你。”沈梨冷声道。
唐子玉娇俏的眨眼:“对付你,哪里用得着我兄长出手,我一人足矣。”
沈梨深吸了一口气:“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竟然这般硬气了,想必今儿你还带了靠山吧?我猜猜?”
唐子玉愉悦的眯着眼笑。
“是太子哥哥吧。”沈梨瞧着唐子玉那得意洋洋的样,心头一声冷笑,故意说出旧识的称呼来恶心她。
果然,在听见太子哥哥这一声称呼后,唐子玉立马就变了脸。
打蛇七寸,沈梨一直都很擅长,特别是对付这种,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被宠坏的小姑娘。
“放肆!”唐子玉尖着嗓子叫道,“你如今凭什么还这般唤殿下!沈梨,就不能要些脸吗?你和殿下已经解除婚约了!如今他的未婚妻,是我!”
036我去告状()
身侧的河道上是河灯千盏,点缀在幽暗的河面上,宛若覆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耳侧是唐子玉尖细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沈梨云淡风衣的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在的灰,轻笑道:“唐子玉,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原先他的未婚妻是我,如今变成了你,焉知未来又会不会换成另一位姑娘。”
“毕竟,从你的身上,我可瞧不出半分贤良淑德。”
“这样的你,如何能担大任?”沈梨笑得时候充满了质疑,而唐子玉更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不屑和轻蔑来。
唐子玉何尝看过人的脸色,以前她还是唐家姑娘的时候,就没人敢给她甩脸色,更遑论她又被皇后钦点为太子妃后,她走到哪,都是被人捧着的,除了在沈梨的面前,她从来都没有讨到一个好之外。
她当即便想要大发脾气,就在她的手臂欲要扬起的时候,身后的一个丫鬟几步上前,从她的身后将她的手臂给擒住,她愤而转头:“你放肆!”
“姑娘,殿下便在此处,您还是收敛些吧。”丫鬟也要比唐子玉明事理的多,她出声提醒,唐子玉虽说是被娇宠坏了,可脑子也不完全是一团浆糊,最起码在太子的面前,她能分清轻重。
唯独除了上次在寒山寺,她被沈轻那个小贱蹄子牵着鼻子走之外。
想起那事,唐子玉看向沈梨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愤恨。
她觉得沈家的这两位姑娘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天底下这么多的阳关道不走,偏生要来做她绊脚石。
唐子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个怒气全然隐忍下来,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背上,都有青筋凸起,瞧过去倒也十分骇人。
沈梨眯着眼瞧了会儿,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算了,突然余光中,闯进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来,紧接着,一个个的又再次冒了出来。
她抬手理了理从帽檐下垂下来的皂纱,对着庭凛说道:“将花灯捡起来,我们换个地儿。”
庭凛也发现了姬以墨一行人,他点点头,立马就走上前,蹲在地上,将碎掉的花灯一一重新捡了起来,全部搂在怀中,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唐子玉警惕的将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那个人的时候,她眯着眼,夺过身后护卫的佩剑,朝着庭凛的后背心就刺了去。
她不能动沈梨,难不成一个小小的护卫她还动不成吗?
人群中。
陶嘉月惊讶的捂上了嘴:“殿下,姜姐姐”
话未说完,姬以墨便一记冷眼扫了过去:“胡言乱语些什么,她同你有什么关系。”
江行虽不喜姬以墨对陶嘉月的态度,可还是站在陶嘉月身份温声安抚道:“好了,姜嬛做什么都同你没什么关系,惹上大秦未来的太子妃,我瞧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就是。”韩雍也出言帮腔。
他虽和江行不太对付,可在某一点上却也是出奇的融洽。
他站在姬以墨身后,懒洋洋的打了一呵欠,戳着陶嘉月的肩膀问道:“朱辞镜有说他多久过来吗?”
陶嘉月神色低落的摇摇头,可眼中却也是止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她本是作为和亲的人选,同姬以墨过来,谁知道竟然让她瞧见这么一幕,若是她能回去,必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临渊哥哥。
陌锁离低头摩擦着手中的剑柄,他虽是记恨姜嬛的不辞而别,可他们之间的生死相交的情谊,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抹去的,就在他瞧见唐子玉手中的剑快要抵上庭凛的时候,他正要出手,却被一旁的容陵和半阙两人联手止住。
他皱眉看向他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姬以墨抽空扭头看了陌锁离一眼:“唐子玉是卫隅的未婚妻,你是我大燕的将军,你若是对她拔剑相向,可想过孤到时候要如何向卫隅交代?”
“可是姜嬛”陌锁离拧眉,声音刚出来一半,就被姬以墨给打断:“唐子玉这姑娘虽然骄纵了些,却不是会无缘无故同人起冲突的,想必是姜嬛同她有什么过节吧!”
“哎,嘉月你说说,一个女子会因为什么对另一个抱有这般大的敌意?”
被问到的陶嘉月捂嘴一笑:“自然是因为自己的郎君,想必姜姑娘同大秦的太子有什么牵扯吧,要不然唐姑娘又如何会专门找她的茬。”
“说起来,唐姑娘是皇后钦定的太子妃,本是天下皆知的事,姜姑娘却在此刻横插一脚,我若是唐姑娘,想必也会恨极了姜姑娘的。”陶嘉月说着,犹自觉得不够的,又补充了句,“不过,姜姑娘当时是跟着南王回来的,理当入的是南王府,成为南王的妾室才对,又如何会同太子纠缠到了一起。”
“能为什么?”半阙插嘴,“水性杨花呗。”
就在那剑要刺上庭凛后背的时候,沈梨解下缠在腰间的鞭子,对着唐子玉便直接打了过去。
唐子玉似乎也没有想到沈梨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出手,当即便忘了反抗,呆呆的站在那,还是身后的丫鬟见势不对,机敏的扑上来,本意是想要将唐子玉推开,避开沈梨的这一鞭子,谁知她在推唐子玉的时候,没有掌控好力道,直接将人推下了水。
夜色无边,只听破空之声传来后,便是扑通一声,有重物落了水。
那丫鬟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好心办了坏事,当即一愣,便让沈梨的鞭子甩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