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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洛和宇文轩两人与思绝若同吃同住,见思绝若躺下了,便在思绝若的床前守着,淳于洛觉得好无聊啊。
淳于洛说:“不如,我们来喝酒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皇帝正为凝思宫的事情焦头烂额了,想来今夜更不会过来。”
因思绝若的身子总是病着,凌绝一直不便让她侍寝,每日都是白天来看会她,晚上都是去了别的宫里过夜。
宇文轩笑道:“这里是皇宫,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丢了性命,还是谨慎些为好。”
淳于洛无奈地仰头,唉声叹气;“早知道就不陪你进来了,无趣,甚是无趣!”
“皇上驾到!”突然听见外面通报的声音,洛于洛顿时心有余悸,刚才幸好没有喝酒,不然这下可就麻烦了。
思绝若闻言,正欲起身,凌绝已进到屋里,见她欲下床行礼,他忙扶住她。
凌绝在凝思宫门前已经徘徊了许久,他心中有不舍,有愧疚,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过了许久,才把心一横,走进了凝思宫。
“皇上,看您愁眉紧锁,可是有心事?”思绝若将身子靠在枕头上,不着痕迹地与凌绝拉开一点距离。凌绝这个时候来她的宫中,即将发生什么,她已了然。
“爱妃,陪孤喝喝酒。”凌绝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魁梧丫鬟宇文轩,宇文轩连忙退出去吩咐宫女传酒上来。
很快宫女将酒和酒器拿了进来,凌绝扶着思绝若,走到桌边,两人相对而坐。凌绝看了一眼宇文轩和淳于洛,两人识趣地退出去,将房门关上,守在门口待命。
思绝若的身子是万万碰不得酒的,只是替他斟酒,自己并不饮。凌绝喝着酒,和他讲起了关于他与宇文溪曾经的点点滴滴。宇文轩早就跟她说过关于宇文溪和凌绝的事情,因此她也能答得上些,并未引起凌绝的怀疑。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酒过三巡,凌绝已有了醉意。凌绝不忍看她,却又忍不住看她。
“不过是能下地走几步了而已。”思绝若一脸黯然。
凌绝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已有些意乱情迷,明日就要将她赐死,不由心中一痛。转念一想,既然明日就要永别,自己再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作怜香惜玉来讨好她,也已没了任何意义。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凌绝不再压抑心中的欲火,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床上走去。“春宵苦短,你我早些歇息吧。”
第54章 始是新承恩泽时()
“看来她今夜是难逃侍寝了。”守在门外的淳于洛用腹语发出极为轻微的声音对宇文轩说,“救,还是不救?”
“再等等。”宇文轩也用腹语悄声说。
淳于洛一直觉得宇文轩对思绝若动了心,这番话是故意试探他,可是自皇帝进入屋里以后,宇文轩一直气定神闲,这让他开始困惑起来,若说他真的对她动了心,面对此情此景,怎会半点反应都没有?
“你是真沉得住气。”淳于洛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宇文轩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过了许久,再听不到房中两人说话的声音,只有一些悉悉邃邃的声音。忽传来一声男子的低呤,淳于洛不由耳根红透,他斜视一眼宇文轩,只见他依然面不改色,淡然自若。淳于洛心想,难道他已经到了“色即是空”的境界?
房里,思绝若任由凌绝将其抱到床上,眼中有寒意一闪而过。凌绝俯下身,想要一亲芳泽,思绝若趁其不注意,右手伸到枕下,摸到一根银针,然后伸出来,揽住凌绝的额头,利落地插入凌绝的脑后。凌绝顿时失去了知觉,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思绝若身上。思绝若坐起身来,将银针复从凌绝脑后拨出来,将他的身体从自己身上移开,整理好衣服,走下床,将房门打开,示意淳于洛和宇文轩进来,待他俩进来,复将房门关上。
思绝若的发髻有些散乱,脸上仍是没有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有别于平时的妖娆。淳于洛不禁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她,转眼瞧见凌绝倒在床上,揶揄道:“难怪宇文轩在门外那般淡然自若,想是早已料到你轻而易举就能将皇上给‘办’了。”
宇文轩微微一笑,仍是不置可否。
思绝若晃若未闻,对淳于若说道:“你不是说要喝酒吗?桌上有酒。”
淳于洛闻言,了然一笑,立即坐到桌前提起酒壶倒上一杯酒,问宇文轩,“你要不要也喝几杯?”
宇文轩摇头笑道:“你喝吧。”
淳于洛于是就一个人开怀地喝起酒来。思绝若的床已被凌绝占了,今夜是不能睡了,遂坐在桌边,以手托腮,闭目养神。
宇文轩在她面前坐下,也闭上了眼睛假寐。
淳于洛将酒壶里的酒喝完,随意将酒壶往桌上一扔,问宇文轩:“你今夜也不打算睡了?”
“你去睡吧。”宇文轩并不开眼。
淳于洛别有深意地看了他和思绝若一眼,自顾自地走向偏阁,倒到床上,故意提声说道:“有床睡就是舒服啊。”偏阁里,他和宇文轩各有一张小床并排放着,见宇文轩的床空着,淳于洛索性身子一斜,将双腿伸到宇文轩的床上。
长夜漫漫,宇文轩与思绝若相对而坐,各自无言。谁也没有开眼看对方一眼,却分明能感受到彼此呵出的气息,思绝若如梅花般散着若有似无的香,让人心旷神怡;宇文轩的气息十分平稳,带着不着痕迹的温度,让人深觉安心。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55章 三尺白绫()
天还未亮,宋之安就来房前请皇上去上朝。凌绝沉沉醒来,只觉头有些痛,昨夜发生了什么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不免有些困惑。抬眼看见桌上酒壶空空倒在桌上,想是昨天一不小心竟然喝醉了。
思绝若趁他未醒之前,已躺到了他的身侧。凌绝醒来时,她背对着她,侧身睡着。官女进来为凌绝更衣梳洗。凌绝命她们动作都轻些,莫要吵醒了她。想着皇太后所赐之三尺白绫今日即到,顿觉心痛不已,不敢再去看她一眼,怕自己会不忍心。
待凌绝走了,思绝若随即也起身下床。
刚刚梳洗完毕,皇太后宫中的女官晴云便来到凝思宫,见了思绝若也不行礼,只是肃然道:“奉皇太后懿旨,赐宇文妃三尽白绫。”说完,太监将白绫呈到思绝若面前。
“谢皇太后赏赐。”思绝若淡然领旨谢恩。
晴云将白绫送上之后就离开了,思绝若命一众宫女太监都去门外候着,只留淳于洛和宇文轩在身侧。
“这就赐死了?”淳于洛冷笑道,“难怪他昨晚要宿在这里。”
“谨严慎行。”虽然淳于洛的声音很小,但宇文轩还是要提醒他。
“你若总是连话都不让我痛快说,还不如也赐我三尺白绫得了。”淳于洛作痛苦状。
“白绫在这,拿手不谢。”宇文轩玩笑道。
“这次你又打算如何应对?”淳于洛一脸玩味地看向思绝若,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思绝若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令淳于洛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女子美则美矣,却从骨子里透着冷,竟连对自己的生死都如此漠然,仿佛她从未真正活着一般。
思绝若看也不看桌上的白绫一眼,只又躺到床上,闭目养神。这一次,是死还是施个巫术离开呢?原本她对自己的生死是那么地不看重,甚至还想着早点死去也好,毕竟锁命再发作个几次,她也是要死的。脑中突然浮现那些在宇文府的暗室之中,宇文轩亲自喂她吃药粥的情景,她立即微微摇头,强行扼断这些画面。
死还是走,她突然不那么无所谓了。那么,再等等吧。
“娘娘,楼婕妤前来拜见。”忽然门外女官春水的声音传来。
“你才入宫不久,便巴巴来拜见你,未免也太殷勤了些,而且还挑在这个时候。这个楼婕妤,想必也是抱雪山庄的人吧。”淳于洛面上虽笑得轻巧,心里却觉得不安,这抱雪山庄,连后宫都能安插棋子进来,且一放就是几年,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思绝若仍自侧身躺着,说:“今日不便待客,替我回了她。”
“是。”春水领命走到宫门前,对等候在外的楼婕妤恭敬地说,“娘娘身子不适,婕妤还是改日再来吧。”
“既如此,妾身改日再来。”楼玄鱼命身边的宫女灵芝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呈到春水面前,道,“这是吾手绣的香囊,妾身自知笨拙,绣工恐入不得娘娘的眼,然而香囊里装着宁神安眠的草药,到底是一片心意,还请姑姑代为送达。”
春水看了一眼香囊,瞧着并无特别之处,也就收了下来,点头道:“楼婕妤有心了。”
送走楼婕妤,春水便走入宫内,复到门前说:“娘娘,楼婕妤送来一个手绣的香囊……”
“你去替我拿进来吧。”思绝若对淳于洛说。淳于洛顺从地开门,接过香囊,复又将门关上。
“拿剪刀来。”思绝若又吩咐淳于洛。
“你还真当我是你的丫鬟!”淳于洛薄怒,并不肯动。
思绝若心道:“你们自己要来做丫鬟,我为何不使唤?”
“我来。”宇文轩摇头轻笑着,将剪刀递到思绝若手中。
思绝若用剪刀将香囊剪破,在香囊的草药之中发现了一张纸团。她将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等皇上来救。”
“烧了。”思绝若看完纸上的内容,转手就递给了宇文轩,宇文轩也不看纸上的内容,径直拿到香炉里烧掉。
淳于洛却在烧掉之前忙过来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笑道:“此等机密之事,你倒也不避着我们,我该说你是信任我们呢,还是觉得我们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呢?”
思绝若依然默不作声。
第56章 自尽()
思绝若吩咐春水;“去宫门外守着,见到皇上的鸾驾,立即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