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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金榜题名,必定鲜衣怒马来娶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时过境迁,而她的音容笑貌,仍如在眼前。
书生面色沉痛,连连灌下数杯,直至酒壶如心一般,变得空空如也。
“小二,再拿壶酒来!”
“公子,我可否坐下?”一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可否请我喝杯酒。”
“官人随意。”书生将一个酒杯斟满酒,递到他面前,自己又自顾自的喝起来。眼前这个人,他认得,自他进京以来,每年都会来见他几次,每次都是来劝他“弃暗投明”。他不是不知道当今皇上昏庸无能,百官贪赃枉法,百姓民不聊天,然而心里尚怀有那么一点希冀,他朝高中,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为这黑暗的官场注入一股清流。于私,于私已无可奈何。无论他高中与否,他与她,此生早已无缘。
“死心吧,三年了。”鲜衣男子叹道,“那年我在主考官手下当职,曾见过你的考卷,文章立意高洁,引经据典,文采斐然,一看就是满腹经纶,满身的抱负。以你的才学至少能中三甲,然而只因你没有给主考官送礼而连续三年落第。如今一介草莽,只因女儿入了宫闱,向皇上献鼎就能当官,还是执掌北军的要职。你空有一身才华,没钱,没关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有所作为。”
“官人说的我都懂……”书生又将一杯苦酒,灌入喉中。
“我苏青海劝了公子三年,该说的都说了,到底要不要随苏某前去想必公子心中也该有了打算。今日只等公子一句痛快答复。”鲜衣男子苏青海将酒一饮而尽,豪迈地站了起来。
“我王鹤楼本也不是这婆婆妈妈之人,只是……”书生王鹤楼苦笑一声,终于站了起来,“罢了,随你去吧。”
二人随即出了酒馆,酒馆外早有一辆马车候在那儿。王鹤楼与苏青海同上了马车,马上一路疾驰,直到边河之畔才停了下来。
“这不是逸城吗?”王鹤楼随苏青海走下马车,上了船,渡过了若河,看到眼前的破碎山河,不由惊呼。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是的。据说这里曾经是逸人居住的地方。”苏青海神色凝重地说,“逸人曾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夕。后来若人屠城,这里尸横遍野,逸人灭族,这里便成了一座乱草与白骨缠绵的空城。”
“这段历史我也曾听说过。”王鹤楼也觉沉重,“无论是何种族,生命都是平等的。若人当年在此大肆杀戮,犯下了滔天罪行,而那些杀人者回到若城,却被当作英雄,多么可恨!”
苏青海闻言,不禁动容,赞赏地点头道:“身为若人,你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简单。我果然没有找错人!我们要在逸城建立的,就是一个可以容纳各个种族,人人平等自由的国度。”
“这里确实不错。荒废了近二十年,那段历史又是若人不愿提起的禁忌,我们在这里汇聚,只要平时行动尽量隐弊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朝廷所察觉。”王鹤楼突然觉得心中一热,不再介怀自己落草的决定。也许,这里,真的是他施展才华的好地方。
第91章 香囊,又见香囊()
大皇子的病情反复,昨夜又一直哭闹,折腾了一夜,皇后陈媚娘只觉得这头更痛了。
“皇上还是不来看看大皇子吗?”见到去请皇上的女官明珠无精打采地回来,陈媚娘便知结果。
“皇上政务繁忙……”明珠低着头,欲出言安慰,皇后对她摆摆手,眼中充满疲惫和冷意。
“不必说这些,本宫心里有数。”陈媚娘闭着眼睛,双手按着太阳穴,沉声道,“皇上昨夜可是又歇在楼妃那里?”
“是。”明珠知其不悦,放低了声音。
“倒是小瞧了那个贱人。”陈媚娘想起两人之前因宇文妃的陪嫁丫鬟溺水一事结下了梁子,顿觉十分烦闷不快,冷笑道,“这些年她一副安守本分的样子,差点将本宫也骗了过去。这后宫的女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只不知这事,宇文妃是何态度?”
“宇文娘娘整日在凝思宫里侍弄花草,平日里也不与别的妃嫔往来,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明珠想了想,又道,“想来这些不过是作与旁人看的,心里是喜是怒就不得而知了。”
陈媚娘沉吟半刻,道:“宇文妃初入宫时,楼氏便急着去给她送香襄示好。这两人皆来自民间,说不定入宫前就已相识。只是如今二人是否交好就不一定了。明珠,你去请容昭仪去凝思宫走动走动。”
明珠领命前去,见了容昭仪,行礼毕,将皇后娘娘的意思传达。容修对明珠微微颔首,明珠回去复命,她既命宫女前来为她整理仪容。
宇文妃的品级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她入宫以来这是第一次正式拜访她,送什么见面礼比较好?她忽然展颜一笑,命女官菲儿将她所绣的香襄带上,款款向凝思宫走去。
容修来时,思绝若正在给榕树下的桑洛花浇水。桑洛花长势喜人,一片一片的叶子在清水洗涤后,每一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翡翠。思绝若听闻容昭仪前来拜访,净了手后亲自去迎接。
容修见了宇文妃,连忙毕恭毕敬行礼。思绝若的品级是正二品,容修为从二品,只相差一级而已。思绝若也十分恭敬地回礼,礼数亦是十分周到。
“你我几乎平级,不必行此大礼。”思绝若一副惶恐的模样。
“姐姐毕竟是比妹妹高了一个品级,妹妹自当行礼。”容修举止得当,既不过份谦卑也无傲慢之色。
思绝若与容修并肩而行,说说笑笑地走入正厅,同时入座。两人的座位紧紧挨着,显得十分亲昵。
“姐姐入宫以来,一直圣宠不衰,皇上必定赏赐了许多奇珍异宝。妹妹宫里的东西,自然比不上姐姐宫里的,寻了一日也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唯有这刺绣的手艺还勉强能见人,因此花了些时日绣了个香襄,还望姐姐莫要嫌弃。”容修语气十分谦和,边说边使个眼色命身旁的菲儿将香囊递到思绝若面前。
“这牡丹花真是雍容华贵,惟妙惟肖。如此精妙绝伦的绣工,容妹妹若称第二,绝如人敢称第一。”思绝若接过香囊,欢喜地夸赞一番后,神色忽然黯淡下来,“之前,楼妃也曾送了我一个香囊,与妹妹这个倒有几分想像。”
第92章 义结金兰()
“妹妹的香襄如何能与楼妃娘娘的相比。”容修谦和一笑,神色自若,似是随口一问,“姐姐与楼妃可是早就相识?”
“我与她入宫前便已相识。多年未见,没想到竟能在宫中相见,也是缘分。”思绝若亦是一副闲聊的神情。
“即是早已相识,想来姐姐的陪嫁丫鬟溺水一事定然是个误会了。”
“我也是这么想着,因此我一听说这事就央求皇上解除了楼妃的禁足。”
“姐姐与楼妃娘娘感情还真是深厚呢。”容修一副羡慕的神情,“宫中有人互相帮衬着,自是再好不过。如今楼妃娘娘深得皇上宠幸,想来也定会帮衬着姐姐,姐姐如今定也更受皇上宠爱。”
“皇上他……”思绝若闻言,全无欢喜之色,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容修见此情形,便觉二人必定因皇上恩宠这事有了嫌隙,心中一喜,面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说起姐姐的陪嫁丫鬟小纯溺水一案,也甚是蹊跷,过了这么多日,小纯的尸体竟还未找到了?”
“禁军反复在湖中和宫里四处寻找,并没有发现小纯的尸体。”思绝若泫然欲泣,“小纯自小就跟着我,我视她如亲妹妹般,如今才入宫没多久,她就舍我而去……”
“都怪妹妹不是,无端提起这事,若得姐姐伤心了。若姐姐不嫌妹妹粗鄙,妹妹愿与姐姐义结金兰,在这深宫之中,彼此照应。”容修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思绝若抹了抹眼泪,道:“你我二人既如此投缘,如此甚好。”
说罢,二人便来到院中,在千年榕树下,双双跪下,结为姐妹。
“黄天在上,妾身容修与宇文溪结义金兰,从今往后,在这后宫之中,彼此扶持,相互照应,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榕树为鉴,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黄天在上,妾身宇文溪与容修结义金兰,从今往后,在这后宫之中,彼此扶持,相互照应,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榕树为鉴,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两人皆是情真意切的模样,心里却都明白,这后宫之中,即使是亲姐妹,为了争宠,互相残害的比比皆是。今朝结义,明日背地里互捅刀子也不足为怪。容修是皇后的人,思绝若愿意与她结义,便是表示她亦愿意站到皇后身后。
“既已结义,妹妹有些话也就直说了。”容修颇为凝重道,“前日妹妹去皇后宫中,听皇后对小纯溺水一事也是十分苦恼,不明白楼妃为何要说她在石桥上所见的宫女是皇后宫中之人。姐姐既与楼妃娘娘交好,私下可有问过她此事?”
“我与楼妃毕竟许多年未见,有些疏离也是人之常情。我虽欲问,但终是不好开口。”思绝若讪讪道。
“姐姐初入宫中,没见过后宫中的勾心斗角,难免把人心看得太简单了些。而楼妃既然能安然自若地在这后宫中屹立多年,恐心思早不似与姐姐在江湖初见时。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