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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瑨怔了怔,低头看着她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抬手覆了上去。
她的手冰凉,似乎能缓解他浑身的火烧般的热度,于是他紧紧握着那只手,引着它探入衣襟,直接贴上自己的心口。
果然凉沁心扉,他舒了口气。
白檀呆了,手下肌肤像是沸水,她的手被司马瑨紧紧撰着,一寸寸滑过那片燃了火般的荒原,直到腹间。
她慌忙要抽出手来,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手腕一阵钻心的疼,手指已经僵硬地不像是她的了。
若在以往,白檀肯定还是会死命推开他,这次犹豫了一下,竟没忍心。
司马瑨一察觉到不对便直接奔她这儿来了,已经将她当做可以信任依靠的人,何况他这样也是因为病症折磨,痛苦不堪。
只是心跳得太厉害,明明比上次他发病还出格的举动,她心里却好像没上次那般抵触了……
啊呸呸呸,谁说不抵触了,当然抵触!
司马瑨倚靠着她,也就片刻功夫,身上的战栗渐渐平复下来,慢慢滑坐下去。
白檀吃不住他重量,跟着坐到地上。司马瑨的脑袋枕在她膝头,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昏昏沉沉似已睡了过去。
白檀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
祁峰已经返回,在门口等着去接郗清的顾呈,心里焦急地很,想进去又怕被踹出来。
何况白菩萨今天也挺可怕的,还是别招惹的好。
泪流,为毛他这么怕白菩萨了!
郗清来时已是后半夜,匆匆进门,就见白檀坐在地上,司马瑨枕在她膝头已经睡着,看起来竟然还挺安宁。
他走近戳戳白檀肩头,小声问:“没出什么大事吧?”
白檀抬头,嘴唇被咬破的地方已经肿的老高,他吸了口气:“哦哟,挺激烈啊。”
“赶紧治病!”白檀红着脸瞪他一眼,一边轻轻托起司马瑨的头,要将他扶去床上,起身时双腿已麻。
郗清赶紧帮忙,看她的眼神还是充满揶揄。
给司马瑨诊治已是轻车熟路,郗清很快便收了手,如往常一样开了药方,交给祁峰去准备汤药。
白檀怕打扰司马瑨休息,推着他去了书房,拧了块湿手巾捂了嘴,含糊不清地问:“你老实跟我说,他这病多久发一次?”
郗清埋头在药箱里翻了翻,找了点药给她,坐去案后道:“一年两三次,春秋冬换季时会发,前后时间不会偏差太大,这次倒是提早了好几日。”
白檀用心记下来,免得下次再发的时候没有准备。
郗清今晚挺忙的,司马玹召他入宫复诊,端了一晚上的规矩,心情又不好,再出宫匆匆赶到这里,简直累死了。
白檀也看出他疲乏,没聊几句就安排他在客房住下,明早还得照顾司马瑨呢。
她自己本想去跟无垢挤一晚,哪知那丫头早就睡得人事不知了。她也懒得再整理个客房出来,便去了司马瑨住的那间房。
结果躺在他睡过的床上不自觉地就想起他这个人来,脑子里全是之前的情景,仿佛到现在还能感到手上的滚热,以及那腹间喷张的肌理……
不能想了!她懊恼地扯着被子盖住头。
那可是她的学生啊!
然而根本忍不住。
她一脚踹了被子,愤懑地捶了捶床板。
以前又不是没被他亲过,她想着反正也不准备嫁人了,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这次就一直惦记着呢!
对了,一定是因为采蓉。
之前知道那煞神对自己有意,虽然不当回事,但也没人来争。忽然出来个黏着他不放的人,居然就有了不满的意思。
唉,人心自有劣根。她也是人嘛,难免会有点俗人心态,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总算安抚好自己了,她盖好被子睡觉。
第二日一早白檀就起了身,叫无垢领着学生们在西厢房里温习功课,自己正要去房中探望司马瑨,忽见高平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今日是上巳节,司马玹心情好,广邀世家权贵齐聚抱朴观听经,再去东山西麓临水宴饮,离得这么近,当然要来邀请司马瑨。
白檀听高平说了来意,脸上镇定,心里却紧张得很,司马瑨现在这状况怎么能出门。
她要高平稍候,说自己去通知司马瑨,淡定转身离去,一踏上回廊就狂奔去了郗清房间,管不了太多,走去床边就将他拍醒。
郗清睡眼惺忪地听完她说的话,呆了呆,头疼地拍了拍额头:“怎么偏偏赶上这时候,我越来越讨厌陛下了。”
“……”白檀觉得他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二人商议了一下,又赶去前院回复高平,没想到竟看见司马瑨出来了,已经跟着高平走出了院门。
顾呈紧跟其后,祁峰落后一步,白檀走过去问他:“殿下这是要去赴宴?”
祁峰挺焦急:“那可是陛下的邀请,圣旨啊,殿下不去也得去啊。”
白檀急了,转头扯上郗清就要去追人。
郗清吊儿郎当的晃着胳膊任由她拽着自己,一边嘿嘿地笑:“瞧你急的,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殿下这般上心啊?啧啧,果然是不同了……嗷!”
白檀扯他的那只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他们也没追上,因为压根没去过西麓,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地方,那些权贵们已经在王家别院的地头边活动开来。
王家可是占了东山最好的一块山头,亭台楼阁之外便是潺潺的溪水,鬼斧神工的景致。
众人在溪水边行了祭礼,洗濯去垢,完成了祓禊仪式,少不得就要玩一玩曲水流觞的游戏了。
于是分两岸坐了,命侍从斟酒入水,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郗清快走几步过去看了看情形,返回后对白檀道:“我看见附近有侍卫把守的帷帐,约莫梅娘也来了,你先去与她碰个面,不然意图也太明显了,我先去找人。”
白檀点点头,在周围转了转,果然听到铮铮琴音,循声而去,怎么不是白唤梅。她坐在帷帐后抚琴,没穿宫装,装饰的像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听到呼唤,白唤梅抬起头来,看到她很是惊喜:“我刚刚还想着偷偷溜去别院里找你呢,不想就见着你了。”
白檀笑笑:“阿姊难得出宫来。”
“是啊,陛下也是有心,特地准我同行,还是宫外自在。”白唤梅将手里的琴交给身后的侍女,起身道:“你随凌都王来的?”
白檀摇头:“上巳节嘛,随便出来走走,就遇上阿姊了。”
白唤梅叹息:“可惜你我是女子,他们在前面必然要服五石散,届时一饮酒,浑身发热,少不得敞胸露腹,你我不便露面。不然以你的才学,去曲水流觞,他们一口酒也别想沾到。”
白檀被她说得笑出声来,忽然觉得不妥,这些个权贵都好五石散,万一他们叫司马瑨服怎么办?
他那情形哪能再服五石散啊!
想到这儿再也待不下去了,跟白唤梅找了个理由便说要回别院去了。
刚往溪边走了没多久就撞上正过来的郗清,还以为出事了,哪知他拖着她衣袖往草丛里一蹲,兴奋道:“快看!我特地来叫你欣赏的。”
白檀探头一瞧,溪水边的男儿们已经个个敞开了衣襟,入眼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她抽了抽嘴角:“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上次欣赏王焕之的活春宫带劲呢。
郗清叹息:“你久居东山,能有几次机会欣赏到这般丽色?我这还不是照顾你?”
白檀又扫了一眼:“那些老的肥的我就不提了,难得有几个年轻的,肤白倒是不错,可个个都瘦弱的好似女子,你瞧瞧那腰,那么细,哪里好看了?”
郗清咋舌:“这本就是世人所言的美啊,你的眼光这是被谁给掰坏了?”
白檀一愣,好像还真是。大家都欣赏纤瘦高挑的男子,要肤白如玉,眸似点漆,甚至还要敷粉饰面,总之阴柔美才是真的美。
可她竟欣赏不来。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模样,身无二两肉算什么美?司马瑨那样的才叫美啊!
诶,等等,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
她朝那边再三望了望,没看到司马瑨,有些焦急:“殿下呢?他有没有服五石散?”
郗清道:“你觉得他那样的,有人敢拿五石散给他?”
说的也是。
刚说完这话,就见到司马瑨从远处溪尾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祁峰。
其他人没有敢搭理他的,只有一人举着酒盏朝他走了过去。
郗清赶紧起身过去,他方才找到司马瑨,故意叮嘱他在附近走动,就是为了让他免于饮酒,没想到还是避不过。
白檀稍稍走近一些,站在层层树影后看着,那边说话声隐约可闻,她才知道那来劝酒的是历阳王。
这称呼之前听祁峰说过,他好像说采蓉是历阳王送来的?
哪有这么爱管闲事的亲王!她心里不屑,多看了几眼,那已是年逾四旬的人,却白面无须,生得白净又和气,穿一身绛紫金绣的大袖礼服,脸上一直带着笑。
历阳王的劝酒还不结束,司马瑨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了。白檀想了想,理理衣襟走了过去。
“殿下,为师找你许久了,为师勒令你禁酒半月,你居然还来此处宴饮?”
司马瑨自然懂她意思,立即接话:“本王受诏,不能不来。”
白檀板起脸:“陛下多次嘱咐为师要好生教导殿下,为师也是受了皇命的,难道殿下要为自己的皇命而让为师违背皇命?这可算不上孝顺。”
司马烨笑着圆场:“这位一定就是号称文才的白氏女郎了,敢问女郎因何勒令凌都王禁酒啊?”
白檀见了个礼:“殿下如今连自家人也不放过,我身为师长不得不好生教导,何止禁酒,一概不与修身养性沾边的,殿下都不准沾。”
司马烨自然知道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