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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不乐意去,他就蹲在她面前斜望苍天:“你以为我是心血来潮要去拜佛吗?并非如此,我是要去祭奠我再也无法挽回的过去,我是要去那十丈青峰上求个自己的将来。”
“……”白檀最吃不消他搬出自己过去那一套,待会儿说着说着可别要祭奠她堂姊,还是答应了吧。
郗清又乐呵了,其实他是听说开善寺富得流油,最近老方丈又得了病,所以想去兜售一下自己的药材。
二人还带上了无垢,一同出门,经过城中时,一路都能听到司马瑨要领兵平叛的议论。
郗清拢着手长叹:“看来全天下都将这一战当做是对殿下的一次考验呐。”
无垢问:“凌都王真能忍住不杀俘虏吗?”
白檀正色:“我们要相信他。”
郗清一脸坏笑:“我看就你信他吧?”
白檀踹了他一脚:“我待会儿一定要告诉开善寺的方丈,你成天卖假药!”
郗清赶紧发誓:“我也信他,我也信他。”
本以为司马瑨至少也要有个三五日才会出发,没想到白檀回到别院时已经看见祁峰和顾呈收拾好了行囊。
司马瑨自后院出来,身上已经换上铠甲。
“殿下这就要走了?”
他点点头:“平叛刻不容缓,早去也好早些解决。”
白檀在袖中摸了摸,好半天摸出串佛珠来,脸色有些讪讪:“为师今日去开善寺中时请了串白檀佛珠,虽然不信此道,但恰好与为师同名,殿下此去不妨带在身边,算是个提醒,看到时就想想为师的教导,也能克制一下心性。”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没正经送过男子东西,实在有点尴尬,送完就恨不得聊一聊今天天气不错什么的。
司马瑨接过来,脸上虽然冷肃,眼神却有些促狭:“恩师此举未免狡猾,分明就是仗着本王喜欢你。”
白檀瞪眼:“这是什么话?”
司马瑨也不解释,将那串佛珠套在手腕上缠了两道:“本王一定谨遵教诲。待此战凯旋,证明本王已有改进,也就可以向陛下提出出师之请了。”
白檀挑眉:“出师?”
司马瑨幽幽一笑:“恩师不是一直说师生纲纪么?出了师才能做别的事。”
白檀看着他,越看越心惊:“什么事……”
司马瑨举步出门,擦身而过时凑到她耳边低低说了两个字:“娶你。”
白檀呆站了一瞬,调头就冲进了书房里,嘭的一下甩上门。
无垢远远站在廊下,目送凌都王出了门,就见师尊冲进了书房,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就听到书房里传来翻书的声音,倒棋子的声音。
哦,师尊又心烦了。
本也没什么,可紧接着居然还有琴声传出来了。
白檀文才是出众,可对乐器真的是一点也不在行,绝对可以绝杀千里的那种。
无垢捂着耳朵就朝书房跑,一路哀嚎:“啊啊啊师尊,有话好好说,你快放下那把琴啊!!!”
第33章 摸头()
晋兴郡远在西南,从建康出发至少要行军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白檀收到过司马瑨的一封信,信中说他连日来一看到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就想到她。所以此举实在是有偏差,既然是要他记得恩师的教导,就该写个师训百诫什么的叫他背下来,而不是送个与她同名的佛珠,难道这不是明摆着要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么?
白檀仿佛能透过那纸张看到他冷幽幽的双眼和唇边沉沉的笑意,差点没怄死。
难怪他会说那句就是仗着他喜欢她,原来是指这个意思。
天可怜见,她真没那意思啊!
她又心烦了,晚饭连吃了两大碗,弹了半宿的琴。
家丁厨娘连同司马瑨留下来的侍卫们都受不了了,全都跪在书房外面求她饶命。
无垢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冲进书房:“师尊,我陪您下盘棋吧,您别弹了。”
白檀拨了一下琴弦:“就你那棋艺,还不如我自己跟自己下呢。”
“呜……师尊您居然这么嫌弃我!”无垢泪奔出门。
白檀丢开琴,想了半天,还是给司马瑨回了封信。她在信中引经据典,细数了历史上无数名师出高徒的例子。洋洋洒洒写了五六页,意在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师长。
言外之意就是你少给我不正经!
她早看出司马瑨的伎俩,无非就是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哼,为师岂是那般不淡定的人!
很好,大家终于解脱了。
时节变幻起来很快,眼看就要入夏,白檀没再收到过司马瑨的信,料想他八成是到地方了。
早上她正在西厢房里授课,无垢忽然过来说周止来了。
白檀探头朝院内一瞧,周止果然立在那里。他如今身在王焕之身边任职,已老练许多,穿一身绛红官袍,又长高了一些,乍一看几乎要叫人认不出来了。
学生们见到他立在院中,已无心上课,纷纷张望,有的还与他打招呼。
白檀训斥了几句,起身出去,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这一幕多有成就感啊,看着学生一点点功成名就,为人师长心里多少都是带着骄傲的,大家一定都在夸她教得好呀!
“师尊,别来无恙。”周止向她见礼,与往常一样规规矩矩。
白檀端着师表微笑:“今日怎么有空来看为师?”
周止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学生是奉命要去晋兴郡中督军,想问问师尊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凌都王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要督军?白檀心头一紧:“莫不是战事不大好吧?”
周止连连摇头:“凌都王领军能有什么问题,是朝中有意磨练学生,所以让我走这一趟罢了。”
白檀松了口气:“那就好。”
周止端详着她的神色,忽然道:“果然他们说的没错,师尊对凌都王很上心,我来问这一趟看来是走对了。”
他其实指的是师生间的上心,白檀却一下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他们?哪个他们?”
“呃,郗公子和王公子啊。”
“别听他们胡说!”白檀忿忿地往西厢房走,想想又回头补充了句:“为师没话要带给他!”
周止不解,怎么说变就变了?
当晚白檀又吃了两碗饭,无垢便觉情形不妙,一等她用完饭就挡住了她去书房的脚步,随口胡诌了一堆的问题来问她。
反正千万不能让她摸到琴,否则一整个晚上都别想睡好了。
司马瑨一直没再寄信过来,前线太远,也不知情形。
白檀犹豫了几次要不要写信过去,有时候想想自己是师长,主动写信去问候学生算什么,遂放弃。可有时候又觉得那是家国大事啊,关心国家大事去问一下情形怎么了,理所应当啊!
到最后纠结来纠结去,还是没写。
最近时常会有人快马入都递送晋兴郡中的消息,这日偶然顺道来了东山。
白檀正在用早饭,听说有人自晋兴郡中而来,立即出门来看。
无垢自那身着铠甲的小兵手中取了信函,刚送到跟前便已被白檀抽了过去,她口中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啧,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希望他切记为师训导才好。”
“呃……”无垢指指信封:“师尊说的是凌都王吗?可这信是周止寄来的啊。”
白檀脸色一僵,翻过信封一看,果然落款是周止。他在信中说了一下前线情形,说已经见到凌都王,凌都王还问了一下恩师情形,周止当然按照白檀的说话告诉他说恩师并没有话要交代给他。
“咳!”白檀重重干咳一声:“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写信的!”说完将信丢给无垢,回屋继续吃早饭。
无垢摸不着头脑,那您刚才这么激动干嘛。
司马瑨在这之后还真寄了封信过来。
信中粗略说了一下近况,他前些时候负了点伤,没能回信,对于白檀那洋洋洒洒的教导也是无奈。
像是故意为之,他在信中道:“恩师一心叮嘱本王切记教导,果然还是希望本王早日出师的。”
白檀原本都准备回信了,看到这句话瞬间放弃了念头。
他可真是想得太美了,就算出师了也不能怎么样啊,出师之后就不是师生关系了?
呵呵,天真!
她将信收进案头的匣子中,恰好看见里面的一笺诗赋,那是当年从吴郡避难后回来写的。
虽然吴郡当时是许多人心底的噩梦,她却觉得那里山清水秀美得很。
她一直向往的不是吴郡么?怎会跟未来的储君扯上关系。
司马瑨之后没再写信过来,因为晋兴郡中战事有些胶着。
刘沛是先帝时的武将,当年驻守益州,秦军围城断粮,他生生熬了三个月,最后还能破城而出,这种人本也不是泛泛之辈。
平叛兵马五万对他一万兵马,他犹如不见天光的地鼠,在山林间乱窜,躲在暗处游击,十分棘手。
司马瑨也不急,一直拖到盛夏,天气渐渐炎热,晋兴郡山中多有瘴气,他的人马铁定熬不过。
果然,不出半月刘沛的人马就分批出山,趁夜转移。
司马瑨早已埋伏好,一举灭了他们一半人马。
刘沛被司马瑨一箭射中肩膀生擒,剩余那几千人马顷刻投降,瞬间都成了俘虏。
夜色深沉,顾呈和祁峰举着火把,一人一边提着刘沛扔到了司马瑨跟前。
反正死路一条,刘沛也不怕他,吐了一口血沫子:“呸!当年老子领军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宫里吃奶呢,现在不过就是仗着人多罢了!你不是手段狠戾么?来,有种一刀一刀剐了老子啊!”
司马瑨一手提着剑,一手却摩挲着手腕间的佛珠,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本王今日没兴致动你。”
刘沛只道他是不敢,笑得愈发猖狂:“你也不外乎如此,双手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