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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默被他压在身底下，正睁着一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
“怎么了？”启淳摸摸他的脸。
长默应道：“没事，我就看看你，突然发现你长得可真不错。”
殿下的耳朵尖有点红了，自恋地摸摸脸，在长默下巴啃了一口，抱怨道：“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长默道：“……哦。”
殿下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长默点点头。殿下恋恋不舍地又亲了一下，把长默被他弄乱的衣襟整理好。长默指指启淳的下面：“你硬了。”
殿下警告道：“别瞎撩拨。”
殿下确实很想要，虽然时间地点不太对，但亲热一下慰籍一下分隔两地的相思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也看出来了，长默是真不在状态，大概今天被拘禁的经历给长默的感触并不像他所说般云淡风轻，一想到这个，殿下就有种既心疼又愤怒的感觉，恨不能重新调转头回去杀一番——哪怕知道名府其实也是按章行事。
长默道：“你如果不做，就叫德胜进来给我说说，莫名其妙被讯问了半天，我心里可还窝着一股火。”
殿下应道：“嗯。”心想这才对。
德胜上了云车还特地在前头呆着，准备给一对小情侣留足了时间才进去问问。结果才过了一会就被传唤……这时间可真快。
进去一看，小情侣好端端坐着，正面对面吃东西，浑没以往每回见面**的样子。
不过，一起吃东西的场面也很和谐温馨。
那会儿长默在冲阶，当局者迷，被老者威吓了半天，依然没弄清事情原委，听德胜说了始末，才知道发生了大事。
听完，长默沉吟道：“这么说来，这件事，还落陈氏上。”
另外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德胜道：“根据暗线所说，陈氏涉嫌的那名嫌犯现在全身气机被毁，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从事发之后就一直昏迷着，能否醒来，还是两说。公子负责此次带队，可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就算在小三角眼身上发现很可疑的源头，但从结果来看，小三角眼更像受害者一些，但没有人排除小三角眼嫌疑犯的标签，因为，大昊国能干这种事的，就一个越人，而越人组织中的那些疯子，完全有可能干出这种人肉炸弹的事来的。
四公子的事，陈氏还可以说是受害者，祭台下发生的，陈氏彻底难逃干系了。
这时候，长默已经把食盒里的一盘点心用去了一半，很平静地用布巾擦了擦手，道：“发现是没有，不过说起玉佩，我倒想起陈氏的一个人。”
这么大的事，各方自然也是连夜有所行动，名府的势力范围还伸不到名府之外的世界去，但陈氏在上州的名府院堂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同时不得不上报中央朝廷共同调查。
朝堂也很快有了反应，派遣的官员，是新建制太子官署府的署官，显然，这个干系重大的案子，大帝把它指派给儿子，给的是一个可以让太子派系在朝政渐露峥嵘，建功立威的机会，给新太子累积政治资本。
那署官连夜到了上州，拜见太子，却太子身边还站了个挺拨俊美的年轻人，面容非常陌生，更让他吃惊的，是太子向他介绍自己时的口吻。
“他叫丰毅。”启淳对长默说：“是我的左署官。是已经向我盟誓忠诚的下属，以后若有事，可以直接吩咐他。”
又对丰毅道：“这是默公子。”
殿下没有介绍具体的身份和名称，却足以让丰毅一凛。
他用的是“吩咐”。
左署官在太子的官署是什么官职呢？可能比不上太子少师，以及执行太子府政令的大詹事的品阶，可也是整个官署府中的上层官员了，它与右署官并列，是太子最亲近的左右副手，只有宣誓血过誓效忠的部下才担任，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等到了登基，“自己人”就会成为新帝最重要的肱股之臣，在太子府中就连官阶大他们许多少师和大詹事对待他们也客客气气的，现在殿下却要自己听从这位来历不详的年轻公子的“吩咐”。
唯一的可能就是……
丰署官面露震惊。
殿下的手正搭在长默肩上，淡淡看了下属一眼。
于是再没怀疑了。
丰署官同样想到那个传言，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真的。想到王子殿下从数年前就失踪……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好。
眼见长默很客气跟他打了个招呼，丰毅不敢怠慢，垂头称了声“公子”。
长默问他：“丰大人是否要去陈府？”
丰毅点头。长默道：“我跟你去一趟。”
启淳皱眉，很不乐意。长默跟他道：“长欣还在陈氏，我需去带她回来。”
启淳道：“我去帮你带。”
长默道：“我去吧，况且，我对先前自己的猜测也很好奇啊。”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陈氏那边，现在已经被围了起来，陈氏族中任有官职的也暂时被停了职，上到这样的高层人物，下到下围弟子，统统被软禁在族地之内。
长默找到长欣，顺带将她师公师娘也提了出来，各自先送回家里。这边安排好，却听丰毅那边传来消息，整个陈氏上下除了外派的都在，独少了玉佩批发。
天亮在码头找到玉佩批发的尸体，在水里已经泡了一晚。
名府那边传来消息，三角眼公子那里也没熬过凌晨，已经断气了。
线索就此中断了。
丰毅道：“其实……还有一个线索。”说着，看了长默一眼。
长默不解地看他。
丰毅道：“前阵子，听说殿下从归州抓了两名越人贼匪……”
“丰毅，那件案子跟此事无关。”未等他说完，殿下就沉声打断他的话。
长默一愣，看向启淳：“那两个人还在？”
启淳瞪了丰毅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长默问道：“他们就一直没有招供什么吗？”
启淳皱皱眉：“没有。这两个人口风紧得很，体内又有着很奇怪的防御禁制，不久前让上京一名擅长精神力攻击的将领亲自讯问也没问出什么，反而老的那个似乎疯了。原本打算真问不出什么就处置了的。”
长默道：“……为什么不让我去试试？”
殿下道：“这种事你掺合进去干什么？再说，你不也不想去吗？”
长默就笑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也许我该去见见……你就不好奇他们会对我说什么吗？”
启淳拧着眉，但还是老实道：“……嗯。”
“所以……”长默凑近启淳，笑容莫名古怪：“我的殿下，您相信我吗？”
殿下斩钉截铁道：“信。”
启淳能看得出，长默心里憋了一股火。
也对，三番两次，越人这个组织害得长默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
所以，他并不意外长默会改变主意。
现在这种情况，从坊主父子那里获取信息已经有很大的必要性，所以，尽管殿下心底依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阴影，但还是安排了长默跟他们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团梓和从没胖过的钱包的地雷~lwxs520 ……》
第146章 白痴（）
地牢。
阴森黑暗的地牢； 因为一个疯子没日没夜的叫嚷增添让人绝望窒息的气氛。
小坊主那个方向很久没有动过了，如果不是送来的食物依然被吃得干干净净，几乎就让人以为那里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说明这个人还没有熄灭希望。
将近一个月多月的牢狱之灾，非人的刑讯折磨； 当爹的都不小心玩脱崩溃了，他还□□着，从这方面来说； 小坊主的心性非常惊人。
小坊主没有熄灭希望，是因为他在等。
原以为这一次自己被抓是死定了，但从看到长默开始，他就知道； 自己还有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 对方好像不太愿意给的样子。
终于，在小坊主等到仅剩下最后一点点耐心的时候； 地牢上方的窨盖； 动了……
随着窨盖的打开； 光线透了进来，一道人影沿着倾斜往下的阶梯走了下来。
小坊主有点麻木地看着渐渐接近的人影，渐渐反应了起来； 呼吸加粗，脸开始闪现兴奋的表情……
长默想过，小坊主为什么会提出想要单独见自己的要求。
他不会认为是他看出了他跟启淳的关系故意刺激启淳； 也不认为整个人被锁得像粽子一样的小坊主会天真地心存幻想，玩借机制住人质，要挟让他可以离开之类。
所以最大的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他身上有什么是会被要挟的弱点？
嗯，除了越人禁制，长默想不出别的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他露出了破绽？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长默排除了。
他仔仔细细地回想。
其实，从见到小坊主那一刻，长默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而对方对他的态度，也有些暧昧之处。
比喻他说面善。
偶尔停留的若有所思的眼神。
长默很仔细地回想那些可能知道自己越人身份的人。最后，一个很久远的记忆就被他回忆了起来。
是他。
体内禁制之事，长默自信隐藏得很好，全天下知道这件事的，刘吕真失踪了，年龄也跟坊主父子对不上。而长默也确认他应该不会无聊到四处宣扬某某小人物被他下了禁制——就算他宣扬，听到的人也不一定认识他。
另一个，假苦师。
他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当日，他被假苦师制住，踢在药柜底缝下面，听到门口说话的那个少年的声音——
“老师，斩草务尽。”长默听他是这么说的。
后来，为了假冒自己，还进来摸走了自己的腰牌。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