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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站的时间久了,脚底有些发麻,我轻轻挪动身子,说道:“皇上来这么久,都不曾请您坐下品茶,您累了吧。”
淳翌搂着我的腰身,我们围炉坐下。
梅花香雪茶,这已成了月央宫冬日的特『色』,当初给淳翌独品,如今,只要是到月央宫来的客人,我都煮上这茶。其实也就是几瓣蜂蜜腌制的梅花,再取梅花瓣上的雪,放在银铫子里或者青瓷上烹煮,便有了梅花香雪茶。可他们偏生觉得月央宫的梅花茶清香宜人,品得出不同的风味。
淳翌关切道:“湄卿近来身体可好?”
我轻抿一口茶,顿觉芬芳怡人,唇齿生香,微笑道:“还好,前些日子久病了一次,这些时日好多了。”
淳翌宽心道:“那就好,朕最忧心的就是你的身子。”随后,他又问道:“那个梦呢?还常做吗?”
我坦诚道:“是的,常做,只是已经习惯了。可每次梦醒,依然还会有恍如隔世之感。”
淳翌蹙眉轻叹:“湄卿,你说朕要不要去张贴告示,遍访名医,看看服些什么『药』可以制住你的梦,或者求仙问道,访些奇人异士,总之,能让你安稳地睡觉就好。”
我轻轻摇头:“皇上,不必了,这是心魔,需要自己去战胜。”
“心魔?湄卿有何心魔?”淳翌不解地问道。
我淡笑:“臣妾也说不清,皇上不必为此事忧心,臣妾可以自己把握。”
淳翌知我不愿细论此事,便也作罢,只关心道:“若有何不适,要告诉朕,不可隐瞒着。”
我点头:“臣妾知道。”
夜幕悠悠地来临,薄凉的晚风透过窗棂拂进暖阁,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淳翌和我依旧品茗夜话,今夜,他该是留下来了。
第27章 月央宫中话江湖()
我似乎也被卷入那场武林大会的等待中,与我无关的江湖,却在我的心底画下了深刻的一笔,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时日只是在月央宫中读书弹琴,烹炉煮茗,偶尔几次踏雪赏梅,就这样闲度光阴。几场雪罢,转眼已是岁末年初。
玄乾二年十二月三日,紫金城,月央宫。
天气晴好才几天,眼看那些积雪已经慢慢融化,这一日,漫天又飞舞起雪花,今年的雪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多,一下就是几场,大瓣大瓣的朵儿,细细无言地飘着,覆盖了苍茫的大地,遮掩了世间的粉尘。
临近春节,整个紫金城却感觉不到春节的气息,每个人似乎都很忙碌,每个人似乎都很安静,都在等待这场所谓行将发生的战争,可是一切却平静如初。从明月山庄回来遇刺之后,紫金城从未有过这样的平静。因为楚仙魔的出现,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湖,让大家陷入一片『迷』茫的恐慌,也许世间本无事,只是庸人自扰之。
月央宫的人围坐在一起,烹炉取暖,冬日里活少,清晨起来打扫积雪,按例扫去月央宫的灰尘。这日,大家取来许多颜『色』的纸,围坐在一起剪着,临近春节,他们习惯备上一些剪纸,贴在门窗上,为了增添一种温馨的气氛。
我在梅韵堂陪着他们剪了几幅图,梅兰竹菊,打算送与谢容华、舞妃和顾婉仪她们,为那次四人在雪中『吟』诗留个纪念。想再剪几个复杂的人物,却无了心境。
看着他们各自细心地剪着手上的图案,又放在一起对比,『露』出欣喜的笑脸。也许他们并不在意朝中会有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在意外面的世界是动『乱』还是安稳。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物,整日里自称奴才、奴婢的人物,在他们沉闷的心里是否会希望发生一场战争,看到这些整日养尊处优、使奴唤婢的主子受到一种酷冷的惩罚?看到主子的命运有了天旋地转的转变时,是否会有一丝快感?看着他们一脸纯真的笑意,我不禁自嘲地笑了。
心中思索着洛阳城青云山庄的武林大会,有些『迷』『乱』,欲放下手中的剪纸,去暖阁静坐。才起身,见谢容华、舞妃还有顾婉仪相约而来,穿过雪院,来到梅韵堂。
我上前迎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姐妹们都聚到月央宫来?”我就像有感应似的,扫尘相待着。
谢容华亲切地执我的手,笑道:“湄姐姐,好些时日不见了,怪想你的。又是我这个多事之人,去邀约她们一同来看你,只为你这月央宫独有的梅花香雪茶。”
我盈盈笑道:“有,有,早晨就命他们特意到香雪海去采了许多新鲜的花蕊,又取了几坛子的花瓣雪,我们可以慢慢地烹煮品尝了。”
随后,请她们一同到暖阁品茶。
暖阁里清洁无尘,一如既往地清新雅致。炉火上银炭噼啪地燃烧着,仿佛也在为我迎接客人,带着某种莫名的喜悦。银铫子里煮着雪水,青瓷杯里有腌好的梅花香瓣,都说茶禅一心,茶佛一味,茶禅可以洗涤俗尘,『荡』去世虑。
我命红笺取来我方才剪好的梅兰竹菊的剪纸,将那一纸幽兰赠予舞妃:“雪姐姐,这兰花赠予你,春节时可以贴在门窗上,图个喜庆。”
舞妃盈盈笑道:“谢谢湄妹妹,竟是这般手巧。”
再将一纸萧竹递给谢容华,笑道:“妹妹,你看这竹剪得可像?我总觉得少了竹的高洁,这叶子少了竹叶萧萧的韵味,你且将就着。”
谢容华握着剪纸看着,欣喜地赞道:“姐姐真是心灵手巧,往年他们也剪了好些,可是都没有姐姐剪得这般形象,有骨力,我喜欢极了。”
“喜欢就好。”我微笑地看着她。
再取过一纸簇菊递给顾婉仪,笑道:“顾妹妹,你看这菊,你可喜欢?丝丝缕缕的瓣儿,确是难倒我了。”
顾婉仪细致地打开剪纸,投给我一个极度赞赏的目光:“湄姐姐,看着这菊花,我好感动,丝缕的瓣儿,就像我此时千丝万缕的感动,真是喜欢极了。”千丝万缕的感动,顾婉仪这句话,倒真是熨帖我心。
我微笑道:“莫要感动,喜欢就好。”只是淡淡地回语,心中却有别样情愫。
沉思片刻,心中想着,今日她们前来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想必洛阳城青云山庄召开武林大会,她们也是知晓的。
于是开口问道:“姐妹们今日冒雪前来,只为我月央宫的几盏梅花茶吗?”
谢容华笑道:“是我,我闲着无事,看着才停的雪又下了,就想着到月央宫来,又怕雪姐姐和顾妹妹闷着,就一同邀了过来。大家姐妹聚聚,围炉品茗,叙叙家常,找些温馨的感觉,也是好的。”
舞妃轻浅一笑:“湄妹妹,今日其实也是个特别的日子,中州洛阳,青云山庄此时正在召开武林大会。”舞妃终究还是未能忍住,她心中甚为记挂此事,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所记挂的并非只是武林大会,我更加记挂那个武林至尊楚仙魔,我很想解开我心间的谜,尽管这个谜对我来说早已有答案,可我还是渴望知道。
我轻轻点头:“是的,只是不知会是何番景象,对于武林和江湖,我们都非常陌生,就像是传说,带着离奇的『色』彩。”
谢容华将手伸至炉火边烤着,说道:“其实江湖并不是传说,每个朝代都有江湖的存在,除了朝廷、普通百姓,那些各门各派,就是江湖,就是武林了。”
顾婉仪接话道:“我也知道一些,我在宫外的时候,常听爹爹说起,有少林、武当、峨眉还有丐帮等门派,他们属于名门正派,以匡扶武林正义为宗旨。”
舞妃回道:“这些我都听说过,他们也不与朝廷作对,这次若不是出现一个在江湖上很有声势的武林至尊楚仙魔,其实皇上也未必忧心了。”
我淡然一笑:“楚仙魔的出现未必就是反朝廷的,他为武林至尊,皇上为九五之尊,只要他不干涉朝廷之事,在江湖上称王争霸,也不觉为奇。”我话一出口,觉得自己有些维护楚仙魔,而事实也许真如我所说,楚仙魔无心反朝廷,只是做着自己也无法抑制的事。
舞妃不解地看着我:“湄妹妹何出此言?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轻轻摇头:“我不知,只是这么猜想着,前些日子我闻到硝烟的味道,可如今却觉得很平静。”
“你岂不知,越是平静,就越是有纷『乱』的事发生吗?楚仙魔是否反朝廷,也不是我们能断言的。听他们说,他在外面势力强大,主要是与青龙会的人来往甚密,而青龙会聚集了许多前朝余党,这才是让人忧虑的。”舞妃话语急促,似乎对我的漫不经心生出乏意。
顾婉仪叹道:“真不明白这些余党何必还要为那破碎的朝廷,破碎的国土做着如此奋力的挣扎,往者已逝,追悔已是不能,如今大齐江山稳固,凭他们的势力,纵然再有能耐,也无法动摇大齐的根基。”
谢容华点头称道:“是的,只有那些已然近乎腐朽的朝廷,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如今的大齐,想要动摇绝非易事,他们做的是徒劳无益之事。再说前朝大燕国,留下的又有什么?纵然留下几个王公贵胄,也只怕多年来一直隐没在山野乡间,『性』格软弱,定是难成气候。”
我微微笑道:“妹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每个朝代,无论是有坚实的基础,还是已然腐败,都会有这些执着的人,再繁华的盛世都会有战『乱』,正是因为有战『乱』的洗礼,才会让坚实的变得松散,将腐朽的推翻,又有了焕然一新的世界。”
舞妃赞同道:“湄妹妹说得对,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一切都不一样了。每个人的理念不同,执着的事业不同,那些余党信仰的是大燕国,试问,倘若我们是大燕国的人,又会心平气和地拥护大齐吗?”
我浅浅一笑:“一切是非皆由人起,人皆因欲念、情感蛊『惑』了心,心动则『乱』,心止则静。我们谁也无法制止什么,因为,我们自己都在『迷』『乱』。”
谢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