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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没什么事,奶,你就当是我们玩闹吧。”
短时间内,福宝还真想不出两人拌嘴的理由,只能使出她屡试不爽的终极绝招——撒娇卖乖,她知道,家里人都吃她这一套。
“奶奶,奶奶,福宝的好奶奶。”
小姑娘双手环抱着老太太,喊着奶奶的声音又软又甜,蒋婆子能有什么招,只能缴械投降啊。
“你们一个个的,行了,奶不管了,但要是真是山生那孩子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奶知道了吗?”蒋婆子无奈的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想着,反正早晚她都能查出来,俩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
“你是说福宝捶你了?”
严坤现在是儿子的狗头军师,在感情上通了九窍就是一窍不通的严山生对于这个亲爹的指点,也很是信服。
“疼不疼?”严坤看着儿子大狗熊一样的身板,有些替福宝感到手疼。
“不疼,轻飘飘的,和挠痒痒一样。”
严山生不满地看着亲爹,福宝才多大力气啊,怎么会打疼他呢。
“蠢儿子诶。”严坤对自个儿子算是没招了,“这时候你就算不疼,也要说疼,不然怎么招小姑娘怜惜呢,你要说疼,福宝肯定担心啊,她这一担心,是不是就要关心你的伤了,这一来二去的,你们的关系,不是又亲近了吗?”
严坤觉得这个儿子就是不如他聪明,怪不得哄不来媳妇。
“是这样吗?”严山生有些狐疑地看着亲爹,不是很信任他这个回答。
“信我的没错,亲爹还会害你不成?”严坤自信满满地说道,他好歹也是有过媳妇的,再怎么样也比自家呆瓜儿子有见识。
严山生将信将疑,终于在晚饭后,找了个空档鼓起勇气寻到了福宝。
“疼!”
高壮的青年就这样怵在福宝面前,被他这么一挡,福宝彻底站在了烛光所找不到的阴影当中。
他指着自己胸口白天被捶地位置,脸上适时的露出一副有些僵硬的委屈。
“锤伤了。”
严山生控诉道:“是内伤。”
所以外表上是看不到任何伤口的。
以为严山生是想明白了她对他的心意所以找上来的福宝还没来得及笑,就瞪大了眼睛。
厉害了她的木头,都学会碰瓷了。
赈灾()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
福宝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头一次有了咬人的冲动。
“山生哥;你在这儿等等;我这就给你拿药油去;等会儿让我哥好好给你揉揉;把内伤的淤血给揉开。”
呸;就她之前那捶人的力道;还能把人打出内伤来了?
福宝觉得眼前的青年变坏了,脸颊气鼓鼓的,跟个受惊胀气的河豚似的;推开挡在她前头的严山生回了自己的屋子,很快又从房间里出来,此时她的手里多了一瓶药油。
“都怪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这瓶药油够不够;不过山生哥你放心,家里什么都少;就是这类治跌打肿痛的药油多;用完了这瓶;还有下一瓶;下下瓶。”
单家的当家人单老头曾经打铁出身;家里备的最多的就是跌打损伤的药油;即便现在单老头不打铁了,家里备着这些个药油的习惯也留了下来。
从房间内出来的福宝已经收起了自个儿那河豚气,笑的要多娇甜有多娇甜。
刚刚被福宝气呼呼推开的严山生还心有惴惴的想着是不是他爹给出的法子不靠谱;看到此刻的福宝;就收起了他那些不安。
果然,福宝心疼他了,看这给药油的态度,多爽气,多大方。
一边担心福宝心疼坏了,一边又贪婪于福宝对他的关心,严山生有些进退维谷,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出戏演下去。
“别站着啊,要是内伤加剧了怎么办,山生哥你赶紧回屋,我让我哥来帮你擦药油。”
福宝看严山生傻站着,十分热情的推着他往他的房间去,不接受任何拒绝的叫来了小哥单福德,拜托对方“好好的”帮他上药。
因为上药的时候不免要脱了衣服,福宝作为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自然不能在边上站着瞧,所以在摆脱完亲哥后,福宝就带着愧疚和自责的表情,转身出了房门。
“哼,好好当你的病患去吧。”
冲着屋里的方向眦了龇牙,福宝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
*****
“没想到山生这么强壮的体格,内在却是如此虚弱。”
单福德摇晃着脑袋,忍不住感叹,果然外表中看的,内里未必中用,像他这样白白嫩嫩的,或许才是真正的强健。
虽然是读书人,可是心里隐藏着一个大侠梦的单福德在帮好兄弟上完药后,忍不住感叹道,面上还颇有些自得。
看看他那兄弟,多壮实的身材啊,结果他妹妹几拳头就把人砸内伤了,还是他好,妹妹想砸几下就几下,绝对不喊一声疼。
从严山生身上找到了作为男人的成就感的单福德这些天心情大好,也没想过自己的无心之言,就这样给严山生冠上了一个“虚”的名号。
好在这些话也就福宝以及福才几个小辈听见,他们又不会没事将这些话外传,严山生在外的名声,还是不需要担心的。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单福宝捂着嘴笑的得意,而“虚”男人严山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心想替自己解释,也找不出解释的理由来。
这一次他长记性了,那就是亲爹的话,未必全都是对的。
不过,看着福宝笑的这样开怀,似乎不记得前不久他让他生气的烦恼,严山生觉得,自己受点小委屈,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看着喜欢的姑娘,严山生也忍不住跟着一块笑,这样的笑容落在了单福德和单福才身上,就是不好意思的怯笑了。
俩兄弟忍不住一阵同情,决定以后对严山生好一些,再好一些,千万不能让他为自己的虚而自卑,男人嘛,大家都懂的。
*****
因为拿顺三等人还有大用场,单峻海每三天就会往棚子里送一些苞谷芯子磨成的粉做的馍馍以及一些井水,保证他们不死,却饱受饥饿和干渴的折磨。
棚子不挡风,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又在搏斗时被割的破烂,除了饿和渴,还受着冻,一个个手脚以及其他裸露的部位争先恐后长起了冻疮,偏偏手脚还被捆着,感受着冻疮部位让人发疯的痒意,却连挠一下止止痒都做不到。
对于这些人而言,是真的生不如死了,但想到被这些人害死的无辜的人,村里没一个人会对他们升起同情。
在顺三等人之后,村里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偶尔有一些生人出现,也是平柳村人的亲戚,实在是缺粮了,冒着被风雪掩埋的危险,过来借粮。
村人知道在这种时候冒露粮食充裕的危险,即便是亲戚,也不敢借的太多,在借粮前,还会演一段为难的戏码,通常是亲戚千求万求了,才会借一些粗粮,还要保持对方开口讨要的粮食的三分之一的数量上。
艰难的时节,总是能够想到让仅有的粮食尽可能撑过最长时间的法子的,村里人有粮,却也不是无尽的,不可能无私到为了亲友委屈自己一家的份上,而那些借到粮食的也都千恩万谢除了少数几个不满足的被轰出了村子,总体上来说,整个小村庄,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而在此期间,单峻河的大女婿也来了一趟,他不是来借粮的,只是为了宽媳妇的心,想来看看岳父一家有没有足够粮食的,在互相报了平安以后,对方也没再冒着风雪出现。
在习惯了严冬后,村人的生活习惯渐渐形成了规律,早上起来先清理屋顶的积雪,防止屋顶被积雪压塌,然后再是清理自家房门口到院子外的那段道路的积雪。
村里的年轻男人被召集到了一起,清理村里的主要通道,毕竟风雪再大,串门闲聊这样的事都是免不了的,不然没有农活,一群闲不下来的村人还真会荒的长草。
在靠铲雪进行了一番锻炼之后,自然就是吃饭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升着炉子,为了节约柴火煤炭,大伙儿也习惯了在炉子上做菜,通常都是一锅炖煮,什么食材都往锅子里放,饭前先喝上一锅热汤,整个身体都暖了。
雪大的日子,中午和傍晚还得各铲一次雪,在不少人家的冰窖挖成后,这些雪也有了用处,烧化后东冻成冰,等待来年的使用。
每户人家的生活都井井有条,可以说除了田地没法耕作,村人的作息,和以往无异。
当荣膺带着一队护卫来到平柳村时,也不由的为平柳村的安定暗自称奇。
久等不到澜江总督复函的荣信终究还是当机立断选择了开粮仓,济灾民,同时也掉集齐了清州所有的兵马,镇压可能会有的暴动。
出于私心考虑,荣信在抽不开身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儿子来了平柳村,因为作为附近最富庶的村子,荣信很担心自己那些朋友会因为手有余粮,被有心人盯上。
所以当他决定孤注一掷的时候,最先想的,也是让自己的儿子带兵来了平柳村。
这时候,大雪已经多日未下,江面的冰石也渐渐化冻,寒冷已经不是灾民们面对的问题,饥饿才是。
荣膺看着一个个面色红润的平柳村人,看着村口那堵冰墙和那些巧妙的陷阱,还有只剩下一口气的顺三等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到场,是很没必要的。
情敌()
虽然多日没有下雪了;凛冬的寒冷照样不容小觑;荣膺向来都是怕冷的;又被养的金贵;此刻貂裘加身;只露出一张冶丽的面孔;端是富贵。
他从马上下来;身上的白色狐裘随之一摆,在这漫漫雪色里,如同玉人一般;让人觉得多看上一眼,或许都是对他的亵渎。
之前荣膺来村里,坐的是马车;除了单家人;其他村人并几个见过荣膺的真实面容,此刻大伙儿一个个瞪大眼睛瞧着这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