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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说完,抬脚就走。
“月然姐,别走。”
吴兆言拦下她。
“月然姐不用‘不敢’,更不用‘不要’,既然有缘相见,不如由兆言作东。仅仅顿饭而已,月然姐若是不赏脸,可是不惦记姓吴的情面。”
他口个“月然姐”,竟把沈月然叫懵了,时不知如何拒绝。
“这家食肆味道不足,换家。”
吴兆言不由分说,带她走进不过十米外的另家相邻食肆。
“蜀来饱。”
沈月然轻声读出食肆的名字,心哂然。
川菜。
吴兆言嗜辣,自然会认为注重本味、口味清淡的淮扬菜系不够可口。
吴兆言是这里的常客,简单对小二吩咐两句,不出刻钟,样热腾腾的菜式摆于桌几之上。
沈月然看,全是闻名远扬的川菜,辣子鸡丁、鱼香肉丝、水煮牛肉、火爆腰花、回锅肉、麻婆豆腐、石斛花生米和夫妻肺片。
“这几道全是这里的招牌菜,月然姐尝过定会很难忘。”
吴兆言热情有加。
沈月然忍不住眼白朝上。
招牌自然是招牌,可是点菜的四大忌——忌荤素不均,二忌口味单,三忌数量与人数不匹配,四忌自作主张——吴兆言全犯了。两个人,道菜,道素菜也没有,还全是清色的红油辣椒味,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她可能是个不喜欢吃辣或者不适合吃辣的人吗?
“月然姐不喜欢吃辣吗?”
吴兆言看出了她的迟疑。
“哦,不是,喜欢,喜欢。”
不过就是顿饭而已,吃不了辣还不能吃米吗?早吃完早走,沈月然不愿多言,硬着头皮拿起碗筷。
吴兆言嘿嘿笑,也没有多言。
二人相对,餐饭结束,沈月然长出口气,打算起身告辞。
“月然姐,你只吃米饭不配菜,不觉得无味吗?”
吴兆言抿起嘴角,无视她的意图,又叫来壶清茶。
“还好罢。”
沈月然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月然姐不喜欢吃辣,我是故意的。”吴兆言笑着道。
沈月然第二次抬眼看他。
“知道你还……”
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今天是被这小子耍了。
“可是我喜欢。”
吴兆言本正经,“我知道我与月然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是我想告诉月然姐的是,我喜欢吃辣,月然姐不喜欢吃辣,也并不妨碍我们可以同坐桌吃饭。”
说罢,他又转头唤了声小二,小二似等候许久,应声手持托盘而入。
小二依次将四个盘碟放在沈月然的面前,道,“粉蒸排骨,锅巴肉片,甜烧白,开水白菜,请姑娘慢用。”
沈月然看着眼前四道以不辣闻名的川菜。
“校正大人是让我再吃遍吗?”
她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快用光了。
吴兆言哈哈大笑,“月然姐若是想吃就吃,若是不想吃,也不勉强,只要月然姐能够明白兆言的心意就行。就算是不同的人,在同家食肆,也可以分别找到各自的口味,最重要的是,并不妨碍二人坐在同张桌几上去。”
沈月然蹙起眉头。
不同口味的人当然可以同桌而食,分歧是存在的,理解与宽容才最重要。
他的话是没错,问题是为何要对她说?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往后咱们起同桌而食的机会多着呢”。
谁要再和你同吃饭——
很快,沈月然明白自己的话说得太早了,吴兆言不仅话说得像,而且就是这样做的。
她在城北吴家暂住的那几天,吴兆言也住了进来。二人同桌而食不说,还同屋而寝——墙之隔。
吴兆言不知是找了何种理由住下,不过就算没有理由,吴兆容估计也巴不得这个年轻有为的亲弟弟肯与自己亲近亲近。
沈月然原先想着,突然寄宿城北几日,又有了之前饼铺的冲突,姑嫂二人怕是再起纷争,于是打算提前买些沈重爱吃的、爱玩的小玩意儿,希望相安无事地混过几日就算了。不料,从蜀来饱走出,吴兆言问明她要做什么后,连推带搡地把她塞进马车里。
“她上饼铺找茬,还泼你身盐水,是她有错在先,你何必买些东西主动示好,显得自个儿低人等似的。你对她没有什么可亏欠的,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走,我带你去,看她还会不会给你脸色看!”
沈月然再次脸懵懂。
吴兆言是怎么了?
不过,估计是因为吴兆言的陪同,吴兆容这次的确和气许多。说话时轻声细语,眉眼间也全是小心翼翼。
当吴兆言外出履职,家只有她姑嫂二人,吴兆容也不主动露面,更不曾再生事非,只是安心待在自个儿的厢房,不时传出嘀嘀咕咕的诵经念佛之声。
也好。
相安无事,得过且过,向是她希望的。
三日后,巳时,吴兆言返回城北,径直敲开她厢房的房门。
“月然姐,我待会儿启程去趟洛阳,不知你可有何想要的物件?”他问道。
“我?”
他特意回来,就是问她要不要捎带什么东西?
沈月然受宠若惊。
“对,洛阳的酒水、老件、花茶、刺绣、玉石都是极其不错的,虽然不算是稀奇之物,不过值得捎带。你想想,有没有喜欢的?”
沈月然摆手,“不用,校正大人公务繁忙,不用捎带东西。何况,那些东西在京城都能买得到,我若是需要,就近买了,不用麻烦校正大人。”
吴兆言见她婉拒,也未多言,见天色不早,便道,“好罢,我瞧着办罢。”
说着,他抬脚离开。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召集()
沈月然垂头将吴兆言送出门槛,待他的身影转过厢房角,才转过身来。
转眸间,个石榴红色的身影闪而过,隐在厢房另角。
“嫂嫂。”
她出声唤道。
同住个屋檐下,这般躲躲闪闪得要到何时,何必呢。
“哦,月然。”
吴兆容讪笑着从墙后走出,手拿着只精巧的绣架,手缠着缕白色丝线。
“嫂嫂绣到半,竟不知如何下手了,特意拿来让你瞧瞧呢。”
吴兆容指绣架上绣到半的睡莲。
睡莲只见黄色的花蕊和绿色的枝叶,不见花瓣。
沈月然瞄了眼,接过绣架和丝线,双手即刻灵巧地穿行开来。
“睡莲花瓣质厚,宜用四至五丝粗的线来绣制,而且绣制时线条要排列紧密,才能显出花瓣饱满之感。另外,绣刺花朵时,线条宜平整,丝理可以按照以花芯为心直丝理绣,边缘线条宜带点旋,会显得生动。”
她边说,边绣,三下五去二,片饱满润泽的纯白花瓣初现。
“喏,剩下的嫂嫂可以依着向外片片绣来。”
她将绣架交还给吴兆容。
“哦,哦,哦。”
吴兆容连忙将凝视的目光从她的粉脸上移开。
“这就好了?行,嫂嫂照着这片花瓣来绣就成。”
吴兆容说着,手捧绣架,欲返回厢房,听见传来阵急促的叩门声。
她去开门,沈月然事不关己地返回自个儿的厢房。这边尚未关上房门,那边就听见吴兆容声惊呼。
谁?
她不由探头张望。
“你、你、你、你、你——”
来人似乎自报过家门,只听吴兆容结结巴巴,半晌还是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谁?
她好奇,向外走去。
“请问,沈月然沈姑娘在吗?”
是个清逸俊朗的男子声音。
是他!
她大喜。
等了几日,他终于来了,是案子破了,还是又找到了新的线索!?
她快走两步。
“月然。”
还站在门槛外的卫奕见到沈月然,侧过身子,目光越过仍在震惊的吴兆容,露出脸灿笑。
“月然,随我去趟安和民巷。”
他说着,朝沈月然伸出只手来。
沈月然听“安和民巷”,又见他眉眼间皆是喜悦,方才的猜测进步得到证实。
“是不是案子破了?”
她兴奋得竟忘了吴兆容尚在旁,自然地伸出手去,与他的手牵在起。
“是,来,边走边说。”
卫奕也顾不得柞在旁的吴兆容,只顾拉起沈月然,二人说说笑笑,并肩向房外的马车走去。姚进谦扬鞭策马,不消片刻,马车就消失不见,只有吴兆容仍然手抚在门板上,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目瞪口呆。
年初,沈日辉被无辜牵涉进金满堂事时,她已经知道沈月然与赫赫有名的京城太傅之子神探卫大人有几分交情。
——不过,只限于知道,并未多想,更别提往别的方面想去。
太简单了,怎么可能?!
个在池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怎么可能与这样的天之骄子有瓜葛?人家不过是依例办案,咋还指望人家多看咱们眼呢?
可是方才,那天之骄子看到沈月然,就连眼角都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主动伸手,不顾还有外人在场,牵了沈月然的手!
这二人已经——
她没有再往下想。
她头次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两个打成团的小人,个在说“不可能”“不可能”,个在说“是的”“是的,我亲眼看见的”。
她揉了揉脑袋,想把打架的小人赶出去,可是,这边还没有消停,那边又跳出来两个打成团的小人,个说“好事啊,这可是鸡犬升天的好事啊!既能找到太傅这个大靠山,又能断了兆言的念想”,个说“不行,不行,若让神探成了沈家的女婿,万……”。
她只觉脑壳子阵阵地疼痛。
早就盼着这个直不嫁的小姑子嫁个有钱人,她就能得到笔不菲的聘礼,如今小姑子居然攀上了太傅之子,她为何还害怕了呢?
“这个扫把星,真是有够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