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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回的?”她插嘴问道。
“不知道!”
绿苏一伸脖子,“任他如何盘问,我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不知道粉姐姐去了哪里,不知道粉姐姐何时走的,不知道粉姐姐何时回来,把他气得脸都快绿了。”
沈月然想像着二人对话的情景,不禁哈哈大笑。
她双臂一伸,就抱住了绿苏。
“绿苏,我的好绿苏,谢谢你!明后两天你在家里好好歇息,烧水、烧饭、饼铺的活儿我全包了。”
卫奕对沈月然道,希望她与刘惠琳见上一面,并非一时冲动之言。
就如他所说,事情总得向前走,若是一直停滞不前,恐怕不进则退。
他答应过刘惠琳,不再向月然提及成亲一事,并未应允不再与月然来往。
他与月然的关系可以暂时停滞,可是,刘惠琳与月然的关系却可以改善。而且,只要刘惠琳对月然改观,往后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他明白,刘惠琳是个慈母心态,无论对月然有偏见也好,还是有误会也罢,所有的出发点不过是为了他。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才更觉得有必要让月然与刘惠琳见上一面。
是尊重,也是示好,更是化解心结的一种方式。
这件事他想了许久。之前因为东海之行耽搁了,后来又因为王史二女失踪一案再次向后延期,这一次,他定在了七月初七。
七夕本就是妇人乞巧之日,女子于月下穿针引线,祈祷祝福,制作女红,浪漫,神秘。
他见过月然的手艺,十分有信心,想着趁此机会,向刘惠琳展示一二,成为消除偏见的一个契机。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能与月然共度第一个七夕是其一,送给月然一个惊喜是其二。
这一天,他早早地命姚进谦把月然接来京城,酉时左右,离开汴京府与月然汇合,二人一道经过卫府后门走进后花院。
央求刘惠琳与月然见上一面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过幸好,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只要刘惠琳点头,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
这几日来,他一有空就找刘惠琳,不停地好言好话,刘惠琳估计也是不堪其扰,终于答应见上一面,不过却言明,不许走正门,要走后门。
刘惠琳的心思他当然明白,走正门的是客人,走后门的是下人。
不过,他也说了,走后门可以,要以家宴款待。
家宴招待亲人,茶水招待客人。
母子俩打个平手,各退一步,将此事说定。
亭阁经过装点,琉璃彩灯,火红丝帛,朱红案几,梨木方椅。
不出意料,刘惠琳并未准时到达,卫奕拉着沈月然的手,在下席的位置上坐下。
等了约摸两刻钟,除了偶有丫头一旁走动,再无他人。
沈月然感到拘促。
如此明显的怠慢,她不会意识不到。
“怎么了?”他轻声问她。
“没什么。”
不想惹来他的不快。
沈月然偏头问他,“这般妆容可好?”
卫奕看向她。
发似青丝,肤胜白雪,眉若新月,唇似点绛,发髻间一根火红的梅型发簪,夺目,艳丽。
“好,很好。”
他的目光竟有些发直。
二人对望间,刘惠琳由熙春搀扶着,徐徐走来。
“卫夫人。”
沈月然起身,走下台阶施礼,态度恭敬。
刘惠琳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三人依次坐下。
不一会儿,各种佳肴和瓜果鱼贯而上,摆满案几。
一番寒喧过后,卫奕切入正题,提议道,“娘亲,今个儿是乞巧节,咱们有幸缘聚于此,不可浪费这等佳节。月然一向精于女红,不如,让她绣个应景的小玩意儿让娘亲瞧瞧如何?”
刘惠琳不动声色。
“好啊,乞巧节,应该的。熙春。”
她吩咐道,熙春拿来一副绣架和丝线,双手递给沈月然。。
第一百九十三章 喜鹊()
沈月然接过绣架,想了想,道,“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网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卫夫人,今个儿既是乞巧,不如绣上两只喜鹊,讨个好彩头可好?”
刘惠琳掩嘴笑道,“好,你就是绣架鹊桥,再绣上个牛郎织女我也没意见”
沈月然只当她是应允,正要拿起针线,不料,刘惠琳接着道,“反正我也不瞧。”
沈月然双手一滞,面上红了一片。
“娘亲!”
卫奕皱眉唤道。
刘惠琳仍旧笑眯眯。
“怎么了,奕儿,娘亲道的可是实话。如今娘亲这眼神儿不好,别说瞧这针线了,就说看人,都分不清楚好坏了。”
“娘亲”
卫奕看了沈月然一眼,沈月然冲他眨眨眼睛,拿起针线自顾自地绣起来。
在踏入卫府后门门槛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可能会遭受到的种种。
不过,为了他,她愿意忍受。
卫奕见她态度自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心中也稍得舒解。
他看向刘惠琳,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娘亲说的是哪里话?谁不知道娘亲是卫府最精的人,谁若敢在娘亲面前说上一句谎话,那可是白费心思。所以,您瞧奕儿多乖,说月然擅长女红,月然真就擅长女红。”
刘惠琳瞪他一眼,嗔怪道,“瞧你这心思转得,怎么从来不见你对娘亲如此上心?人家擅长归擅长,可是人家也曾过誓,将来无论嫁进谁家,都一不事内务,二不入后厨,三不做女红。那可是毒誓,你能耐人家何?”
刘惠琳斜眼看向垂头忙活的沈月然,虽无指名道姓,可比指名道姓还令沈月然难堪。
卫奕正想说什么,沈月然立刻收起针线,起身垂头施礼。
“卫夫人,这般荒唐誓言小女的确立过,请卫夫人责罚。”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只有垂头认错,才是上策。
刘惠琳当然不会放过她。
“责罚?我有什么资格责罚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将来又不会嫁入我卫府,与我何干?”
她句句似刀,刺向沈月然。
卫奕忍无可忍。
“娘亲,您答应过奕儿,今晚会好好地与月然见上一面。”
卫奕虽是坐着,不怒而威。
刘惠琳笑道,“娘亲答应过你的全做到了,你说见一面,娘亲就来了,你说设家宴,娘亲就设了。只是何为好好地见上一面?沈姑娘,老身哪里对你不好了?奕儿就在这里,你尽可明说,省得往后暗语。”
沈月然抿紧下唇。
来了是来了,却迟到两刻钟。
家宴是设了,却要走后门。
见是见上一面,可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她。
还有那句句刻薄……
哪里称得上“好好地”?
她始终没有抬头,垂头道,“没有,卫夫人待小女很好,卫大人莫要多虑。”
刘惠琳翻眼,“奕儿,听见了没?娘亲说了,你不信,偏要沈姑娘开口。行了,沈姑娘莫要站在那里挡住视线,快绣完手中的活儿罢。”
沈月然垂头坐下,双手再次飞快地舞动。
“奕儿,王史两家千金失踪一案可有定论?”
刘惠琳转了话题,问向卫奕。
卫奕压下心中恼火,将案情原本说了一番。
“这么说,刑部最终还是给了王府千金一个月的劳役当作小惩?”刘惠琳问道。
“是。”卫奕回道,“毕竟王雅心绑了史永依在先,后来又谎称自个儿走失大哀山在后。史家倒是说不计较,王府想必也通过各种渠道求过情的。不过,刑部按照律法办事,故意陷害他人,就算没有造成伤害,一样得得到惩罚。于是,罚了王府千金一个月的劳役。”
刘惠琳点头,“也是,两个女子虽是安然无恙。可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王府、史家和你们汴京府,全都跟着担惊受怕。给她一个月劳役,算是小惩大戒,让她往后不许再如此胡来。最近刑部风头很劲,许多大事天家处理不了,都交由刑部处理。刑部一句依律法办事,不知堵住了多少人的口舌。”
卫奕道,“这样挺好,凡事有法可依,依律行事,一视同仁,井然有序。”
刘惠琳笑道,“奕儿还是太年轻。依律行事,但愿吧。待到欧阳邈和何赛之的案子有了定论,就知道这依律行事四个字是不是空话了。”
卫奕不语。
欧阳邈的案子有关才华与品格之争,何赛之的案子事关人情与律法之争,无论怎么判,都会对往后产生巨大的影响。
“那个史家丫头如何?还有那祸害人的什么程公子又如何?”刘惠琳又问道。
卫奕回道,“史永依与段氏一道,决定离开京城,回南方老家。离开的那一日,她特意来汴京府找过孩儿。孩儿问她,可是史家逼迫。她道不是,是段氏身子孱弱,恶梦频,自知命不久矣,于是生出落叶归根的念头。而她打算陪在段氏身边,走完最后一程。”
刘惠琳唏嘘不已,“是不是逼迫,恐怕只有史家人才说得清楚。回去也好,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尽得清静。”
卫奕接着道,“那程明维着实令孩儿恼火。孩儿起告示,让曾经受到他欺骗侮辱的女子皆来告,可却石沉大海一般。史永依倒是说过愿意作证的话,不过这一搬迁,想来也是后续无望。眼睁睁地瞧着那个混蛋逍遥法外,孩儿当真气结。”
刘惠琳连声劝道,“奕儿莫气。经此一事,程家想必在京城无法立足。喛,这种事,哪个女子愿意站出来?从古至今不全是这样?还有些文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拿来这些个登徒浪子的事迹吟诗作赋,有伤风化。”
说着,她有意抬眼看了沈月然一眼。
“这女子啊,若是无心的,当是可怜。若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那也不值得同情,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