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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昨晚口口声声地说要和我争,这会儿又一副圣母模样地要与我结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沈月然,你错了,这是周家没错,不过你是我唯一要对付的人!”
“好。”
沈月然转身,冷面,“待到周家人将你生吞活剥的那一天,你不要哭着来求我。”
******
翠柳拿出跌倒药膏,替沈月然轻轻擦拭淤青的胳膊。
“怎么会伤成这样?自个儿撞上门板,也不至于撞成这样,夫人。”
翠柳一边揉搓,一边关切地问道。
沈月然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脑中想的却是其它事情。
狠话是撂下了,可是计划还得慢慢推进不是?
方才回到后厨,打算第三次煮粥,不料,苡仁没了。
陈嬷嬷总共也不过买来二两,她煮了两次,也就煮完了。
再找到陈嬷嬷时,陈嬷嬷又是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嘴脸。
她唯有再掏出二两银子,才劳驾她又往集市跑一趟。
待到陈嬷嬷回来,已是黄昏,所以今天算是白忙活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陈嬷嬷()
出师未捷。
沈月然低叹一声。
“是不是翠柳手重弄疼了夫人?”
翠柳以为她是吃疼,停下双手的揉搓,问道。
“没有。”
沈月然浅浅地一笑,“力度适中,药膏细腻清凉,方才还火辣辣地疼,这会儿好多了。”
翠柳听闻她这样说,心中一宽。
“那翠柳再为夫人揉一会儿。”
她说着,又旋开药膏的盖子,伸出一指抠出一坨白色透明的膏体,在手心中匀均散开后,再小心地抹到沈月然胳膊上的淤青上去。
“这是很好的消肿祛瘀的药膏。”
沈月然盯着那些逐渐渗透进皮肤里的药膏,幽幽地说道。
翠柳提了提唇角,没有接话。
岂止很好?
这可是天家特意御赐给卫大人的极品药膏,据说是精选八八六十四种珍贵药材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精炼而成,世间不过御药房中才有,堪称神药。
若不是卫大人吩咐过,她还舍不得用在她的身上呢。
沈月然也垂下眼眸,看着翠柳的动作,不再说话。
若是他在,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办?
他那么狡猾,一定不会如她一般沮丧,一定马上就会想到出其不意的好法子。
她脑中浮现出他紧眉思索案件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他——
陈嬷嬷,周承乾,梅采玉。
与梅采玉是宿怨,一时半会儿怕是化解不了。周承乾摆明是个谁也不敢招惹的混世小魔王,她才不会笨到与周家的小祖宗为敌。
唯一可以对付的只有陈嬷嬷。
陈嬷嬷——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嬷嬷,不是在周家,而是在梅家。
那时,她去探望梅采玉,刚好碰上陈嬷嬷也去梅家,梅长生还道陈嬷嬷是贵客。后来,她从梅家走出来,陈嬷嬷又刚好被一个年约四十的周家下人从梅家叫走,匆忙赶路间还与她碰上。
她记得那时陈嬷嬷还不依不饶,是身边的男子揽过她,她才罢休。
揽?
她想起当时那男子一个异常亲密的动作,无意之中,一只胳膊揽过了陈嬷嬷的腰。
可是,她进入周家有半月,只听说陈嬷嬷是随陈氏从江东一起到周家的独身妇人,并未听说有亲戚或者关系亲近的人一同在周家做工。
这就怪了,那个男子是谁?
如果那个男子与陈嬷嬷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周家人又不知,那么,二人一定有暗中联络的法子。
若能收服陈嬷嬷,别的不敢说,至少往后在金絮居能够往来无阻。
她转了转眼珠子,凑近翠柳,吩咐一番。
两日后,翠柳带来消息。
“陈嬷嬷果然有些奇怪。”
她压低了声音,“陈嬷嬷这两日除了料理金絮居事务,就是每日里掂个竹篮往金冠阁的马厩跑。她道是平日里存了些金絮居的杂草,顺道去喂喂马儿。小婢存了心思,偷偷往她的竹篮里瞧瞧。里面倒是也有剩余的杂草,不过还有洒出来的些许汁液。小婢闻了闻,很油,很腥的味道,像是鱼汤。”
鱼汤?
沈月然心下了然。
喂马用不着带鱼汤,会友才会带上鱼汤。
看来,那个男子应该是金冠阁马厩的马夫。陈嬷嬷与他名为喂马,实为相见。
不敢光明正大,又特意煲了鱼汤,二人关系呼之欲出。
翠柳接着道,“而且小婢去马厩打听,马厩的确有一个年约四十、操江浙口音的男子,名叫耿强。”
耿强和陈嬷嬷,既然二人有意隐瞒,她就偏要戳穿。
如今是酉时,正是陈嬷嬷歇息的时候。她当即立断,去后厨剥来两个洋葱,然后跑去耳房,一把推开大门,不待陈嬷嬷反应过来,就抱住陈嬷嬷痛哭起来。
陈嬷嬷正在吃饭,被她这么突然地一哭一抱,吓得一双筷子都掉在地上。
她平日里虽对这沈月然不是很恭敬,也打从心眼儿里瞧不起,不过,人家到底是这金絮居的主子,这会儿哭得双眼红肿、泪如雨下的,她也不敢怠慢。
“呦,呦,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谁欺负咱了?”
她连声问道。
沈月然抬起头,凄凄楚楚。
“嬷嬷,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她泪眼朦朦地问道。
“哪——哪儿的话啊。”
陈嬷嬷不带被她冷不丁儿地一问,舌头打结。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
“相公是庶子,我便是庶妾,比妾还不如。”
“你们一定都在背后笑话我,笑话我是为了周家的银子才嫁给相公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
沈月然一把鼻涕一把泪。
“哪——哪儿的话啊。”
陈嬷嬷只有讪笑。
“嬷嬷。”
沈月然话锋一转,抓住陈嬷嬷的衣袖,“我为了相公,受到他们的白眼和奚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为何如今还要因为嬷嬷再次受到羞辱呢?”
“我?”
陈嬷嬷面色一凛,“夫人因我受到羞辱?此话从何而来?”
沈月然呜咽道,“嬷嬷就莫要再装糊涂了,如今我全知道了。”
陈嬷嬷更是莫名。
“夫人全知道什么了?”
沈月然别过脸去,轻启檀口,吐出两个字,“耿强。”
“强哥,是不是?”
她盯着陈嬷嬷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是不是强哥?”
陈嬷嬷大惊失色,腾地站起身关上房门。
“夫人在说什么,嬷嬷听不懂。”
陈嬷嬷的嘴唇噏动,后背紧紧贴住门板,双眸中全是惶恐。
沈月然眨巴眨巴眼睛,道,“嬷嬷与强哥私下往来已久,每每借着喂马的口实在马厩中私会。嬷嬷更是时常由着便利,从金絮居褒去热汤,藏在竹篮里,捎给强哥饮用。如今外头风言风语不堪入耳,连我也被祸及。她们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金絮居的陈嬷嬷私会汉子,想必那金絮居的沈月然也不是什么本份的主儿。”
说到这里,沈月然又挤出几滴眼泪,一边以帕子拭泪,一边瞥着陈嬷嬷。
“可是我着实委屈得紧啊!我入住金絮居还不到一个月,而嬷嬷与强哥的来往却是之前的三少夫人在世时就已经有的。”
“这么大的黑锅,怎么就让我扛上了呢。”
“嬷嬷,嬷嬷,你说,究竟是谁欺负了我?”(。)
第二百六十六章 银鱼()
陈嬷嬷吓得两腿酸软,顺着门板就出溜到地。
怎么会?
怎么会!
她一向小心翼翼的,为何这沈月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送汤的这种细节也说得分毫不差。
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
她与耿强的私会居然达到了风言风语的程度?!
她只觉脑子仿佛被炸开一般,顷刻之间所有的恐慌、惊惧全被释被出来。她哭着,爬到沈月然的面前,抱住沈月然的大腿,嚎啕大哭。
“夫人,怎么办,怎么办?”
“这件事要是传到老爷和大夫人的耳朵里去怎么办?”
“往后我这张老脸还有何面目在周家待下去?我当初跟着小姐来到京城,江东的家当早已变卖精光。如今再被赶出周家,如何是好?”
“还有强哥,他自小就被卖给周家,离了周家,他又该怎么办……”
沈月然见她哭得悲惨,言语间全是无措,软下心肠。
“嬷嬷,你先莫要伤心,此事未必如你想像的一般糟糕。”
“听你之言,你与那强哥应当是两情相悦,又是同乡,为何不干脆光明正大地来往?”
陈嬷嬷抽抽泣泣,道,“夫人有所不知。强哥自小待在马厩,跟在老爷身边侍候,老爷视他若兄弟,早年更是曾经把家中一个远亲堂妹许配给他的。不料,两年后,堂妹因为难产而死,一桩美事变成惨剧。强哥悲痛不已,于老爷面前立下重誓,今生不再看其他女子一眼,更不会再言嫁娶之事。老爷深感他的情深意重,往后更是重用,将马厩交给他一手打理。他这般孤苦地熬过了二十多年,却、却……”
陈嬷嬷双手掩面,说不下去。
沈月然慨然。
到底是年逾不惑的岁数,不可能再如年轻人一般慷慨激昂地谈起情爱。
陈嬷嬷说不下去,她却能想得到。
两个岁数差不多的同龄人,身为同乡,又都是周家下人,自然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久而久之,互生好感,乃是情理之中。
好感是感性的,尴尬却是现实的。
人至中年,说老,不算老,说年轻,却也不再年轻。正如陈嬷嬷所言,离了周家这棵大树,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