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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衙役掀开红锦,托盘上是两粒剥了壳的花生,不过两粒都已经霉变。衙役将其中一粒花生喂予白鼠。白鼠只是闻了闻,就跑开了。衙役强行将花生塞进白鼠的嘴里,不一会儿,白鼠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轮到第三个衙役,卫奕制止了他。
“坦白说,当慕容提刑告诉本官,本案毒物比砒霜毒上六十倍有余时,本官出离愤怒。如多数人一般,本官不解,何人,因何事,竟会对一个三岁的孩童下此狠手!本官一心要找出动机,对,仇恨的动机。没有仇恨,谁会拥有这剧毒之物?可是,就在本官顺着仇恨二字走入死胡同之际,一位友人提醒了本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双眸瞟向跪在右侧的沈月然。
沈月然碰到他的目光,埋下了头。。。
第六十七章 真相()
“她说,谁会毒害一个三岁的小儿?中毒可能源于毒物,也可能源于食物。当食物不善存放、清洁或者烹调时,就有可能变成毒物。本官这才豁然开朗。死者生前居住之处,闷热,潮湿,肮脏,人畜共居,极易生出霉变、腐烂之物,加上死者娘亲又是个懒惰、邋遢之人,食物中毒一说绝非空穴来风。本官第二次进入案发厢房确切地说,在魏东明扔出去的包袱中,终于找到此物。”
他拿起第二个托盘上的花生,道,“花生,霉变的花生。”
他命衙役将花生呈给赵显阳,道,“大人,霉变的花生可以产生剧毒,经慕容提刑检验,霉变花生之毒与小儿及鸡仔儿所中之毒为同一毒素。用霉变的花生榨出的油也就是第一只白鼠喝下的油同样含有毒素,虽然含量不及霉变的花生高,久食也会伤身。”
赵显阳看了看花生,“卫侍卫道霉变花生有剧毒之事,本官也曾有所耳闻。只是,这霉变花生一眼就能看出,而且口味极其苦涩,方才那白老鼠都不肯吃下,本案死者会吃吗?就算本案死者如白老鼠一般,吃下了霉变花生,如今那白老鼠不也仍然活着吗?”
卫奕回道,“大人所言极是。如果本案死者是因为误食了霉变花生而中毒,那么,本案就如下官方才所言,只是一起小儿误食事件。可是,令死者丧命的真凶却不是霉变花生,而是比霉变花生含毒量更高的”
卫奕说着,亲手掀开第三张红锦,拿起盘中之物,高举示众道,“花生饼。”
众人侧目。
“花生饼,可不是花生酥饼,而是花生经过压榨之后形成的花生残渣结块。无毒的花生经过压榨后,自然是无毒的花生饼,可以作为家畜饲料。可是有毒的花生经过压榨后形成的花生饼,就是高纯度的致命毒物,哪怕舔一口,也有可能致命。”
他拿起花生饼,递到魏东明的眼前。
“不如,魏老板来试一试?”
魏东明面红耳赤,连连罢手,“不敢,不敢,小民不敢。”
卫奕道,“你不敢,你的胆子大着呢。王翠芝,待会儿本官会用这只被你相公扔出去的花生饼喂给那白老鼠吃,白老鼠只要舔上一口,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翻滚扑腾、哀鸣阵阵,就如”
王翠芝浑身颤栗,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住地摇头。
卫奕低下身子,凑近了她,一字一顿,“你家炮儿临死前的模样,你马上就能再次亲眼目睹。”
他不再多说,拿起花生饼,伸进铁笼子。
小白鼠见有人喂食,吱吱一声,欢天喜地,向花生饼扑去
有人别过了脸,不忍再看。
“啊”
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公堂。
王翠芝双手扯发,痛不欲生,如同疯了一般冲向案几。
“炮儿别吃,别吃,是娘亲没看好你,是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让那些花生生了霉,是娘亲害了你”
待一切平静下来,赵显阳黑面道,“刁妇王翠芝,本官若不是念及你才失小儿,情难自控,一定不会依卫侍卫之言,饶你冲撞公堂之罪。现在,你便戴罪立功,将真相原本道来,若有半句谎言,本官绝不再次轻饶!”
王翠芝泪流满面,叩头谢恩。
“半个月前,炮儿就身子不适,出现厌食、呕吐、腹胀等症,民妇带炮儿去瞧郎中,郎中道怕是吃坏了东西,抓几副泻药,让炮儿清清肠胃就能好转。民妇以为并无大碍,又逢上大雪,于是没太在意。今日大雪过去,炮儿又道腹痛难忍,民妇以为他久居家中闷得慌,借口外出,于是,带炮儿去外面走走。
炮儿道想吃隔壁饼铺的梅字酥饼,民妇一口气买了十个。巳时一刻注九点十五分,民妇回到家中,看见梅字酥饼的沈月然正与魏东明拉拉扯扯。民妇当然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怒火中烧,放下炮儿,与他厮打、对骂。
待民妇听见厢房中传来异响,已是两刻钟后。民妇跑进厢房,只见炮儿满地打滚,抓住自个儿的衣裳,一个劲儿地道,娘亲好疼,娘亲好疼。民妇见到死在地上的鸡仔儿,还有花生饼,就全明白了。
一定是这黑心下贱的魏东明又拿那霉变的花生来榨油,阴差阳错间有毒的花生饼还未被清理,就被好奇的炮儿拿回厢房,照着民妇以前喂食鸡仔儿的模样,把花生饼喂予鸡仔儿,只是,不知何故,那花生饼又落入了炮儿的口中。
民妇抱起炮儿就想出去看郎中,却被魏东明拦下了。他道不能让外人知道油坊用霉变花生榨油一事,否则,油坊的生意就没法儿做了,他也要受罚。况且,炮儿只是中毒了,灌上几口粪水吐吐就好了。民妇一时糊涂,听了他的话,粪水还没找到,炮儿就
民妇哭天喊地,魏东明道,炮儿已经死了,再哭也没有用,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炮儿是被有毒的花生饼毒死的。民妇问道,怎么瞒过此事。他道,炮儿生前吃过隔壁的梅字酥饼,不如就把此事赖到梅字酥饼的身上,反正都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衙门怎么会分辨得出哪个有毒哪个没毒呢。民妇信了他的话,于是去梅字饼铺吵闹,魏东明则趁机去屋后丢掉所有花生和花生饼。
方才,卫大人问民妇,发现炮儿中毒身故后的两刻钟在做什么,民妇不是不愿道出实情,而是民妇羞于启齿。炮儿身故后的两刻钟,民妇没有想着如何为炮儿申冤,反而还在与这个下贱黑心的魏东明商议如何掩盖真相。只是,当白老鼠扑向花生饼时,民妇再也无法昧着良心,民妇不能够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物因为吃下有毒的花生饼丧命,因为那会令民妇想起炮儿。
大人,事情真相就是如此,民妇有罪,魏东明有罪,沈月然等人是无辜的,民妇听凭一切惩罚,只求告慰炮儿在天之灵。”
事情真相大白,众人恍然。
“魏东明,你可认罪?”赵显阳问道。
“小、小民认罪。”魏东明见无法抵赖,面如死灰,早已瘫倒在地。
赵显阳拍响惊堂木,大声道,“油坊小儿中毒一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黑心商人利用霉变花生榨油在先,小儿误食有毒花生饼在中,歹毒夫妇企图嫁祸他人在后。本官宣判,本案被告梅字饼铺沈月然等三女当堂释放,本案原告魏东明、王翠芝关入大牢,听候刑部发落。有冤诉冤,无事退堂!”。。
第六十八章 告诫()
沈月然三人走出公堂,已是临近戌时。
寒冬的戌时,路上行人了了无几,冷冽的青石板路蒙上一层霜色。
沈月然不由缩了缩脖子。
饼铺有炭火取暖,平时收工又早,寒意未至,与绿苏二人已经躲回小屋取暖,因此每天外出穿得并不多,一件棉衣,加一件片裙,暖和谈不上,只能说是不冷。
现在,她感到寒意刺骨。早知道今天会有此事,就多穿一件外衣了,哪怕只是一条凌风也好。
看看绿苏,小丫头更是冻得手脚通红,连小小的鼻头也是红的。
“粉姐姐,咱们怎么肥回去?”绿苏往她的身边靠了一靠,吸着鼻子问道。
沈月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目光瞄向一旁的梅采玉。
梅采玉不知在想什么,双目只是盯着府衙大门。
自打卫大人从牢房走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若有所思,又仿佛心事重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虽然不太明白采玉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有一点却是肯定的与卫大人有关,与她也有关。
所以,至少在今晚离去之前,她应该与采玉聊两句。
心中有所酝酿,卫奕从府衙大门阔步走出。
梅采玉原本显得沉重的脸庞露出欣喜之色。
“卫大人。”她欠身施礼。
卫奕点头,算是还礼,然后对沈月然道,“还怕追不上你呢,幸好你也没走远。”
沈月然一怔,见他官服未卸,神色匆匆,不禁心惊。
“是案子”她可不愿再回牢房。
卫奕浅笑,“莫怕,不是案子,而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沈月然更惊奇了。
“大人想请民女帮忙?”她纳闷。
卫奕点头,“是。案子虽是结了,反应出的问题却不魏东明能用霉变的花生榨油,其它油坊也会这么做。或许不止油坊,其它行当的店铺也存在原料霉变、腐烂、变质的情况。赵大人打算将此案上报户部,请求派来司农,对集市上的店铺做一次统一排查。”
“那民女能做什么?”沈月然越听越莫名。
卫奕又笑,“这件事你当然做不了什么,你能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油坊花生霉变虽然只是偶然事件,与王翠芝的邋遢、腿疾还有连日的化雪都脱不了干系,可是,居家食材的存放却是个普遍问题,如王翠芝那般一股脑儿地全部堆积到墙角的家庭不在少数。
如今虽是寒冬,食材不易变质,可是过了年,开了春,天气一暖和,就难说了,保不准还有多少如魏炮儿一般的黄口小儿误食误伤。本官想着,集市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