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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奕被他扯得仪态尽失,一边讨好,一边求饶。
“师父莫恼,师父莫急,徒儿知道怎么做了,徒儿知道怎么做了”
慕容晋这才放手,拂平袖口,冷哼一声,“看来,我与聂麒麟那点陈年旧事你也打听到了?”
卫奕一怔,连忙否认,“没、没有,什么旧事?”
慕容晋白他一眼,“还敢否认?你若非是打听到了什么,怎么会特意来探探为师的口风?”
卫奕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此事还是从宋少如口中得知。
当年慕容晋与聂麒麟同时拜师山间隐士白术门下,共同学习法律。慕容晋重实践,为人不羁,于解剖、缉凶上颇有心得,聂麒麟重理论,为人谨慎,于律法上颇有造诣。师兄弟二人虽然专注点不同,可是各得白术真传,学成后更是在各自领域都有建树,一时传为美谈。
白术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名为卿若,与师兄弟二人十年同窗,朝夕相处,情谊颇深。眼看三人都至适婚年纪,如所有套路一般,师兄弟二人都钟情上了这个形容标致、温柔善良的小师妹。白术一向待师兄弟二人不分伯仲,一时为难,只好去问白卿若的意思,谁知白卿若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有人建议白术,既然师兄弟二人师出同门,不如就来比试专业,见个高下,以输赢定论。白术一听在理,于是设计比试方案,谁知慕容晋和聂麒麟二人术业各有专攻,这一局慕容晋在验尸上赢了,下一局聂麒麟一定会在律法上赢过来,就这样,二人比试了上百场,从年头比到冬月注农历十一月,历时近一年,竟场场皆是平手。
白术更加犯难,再这样无休止地比下去,卿若别想出嫁了。他瞧见自家门前一片荷塘,灵机一动,对二人道,你二人既然在专业上不相上下,不如不比专业,比试拔莲藕好了,谁率先拔下一担莲藕,谁就娶了卿若。
那时师兄弟二人正值年少气盛,一听师父放话,二话不说,不顾寒冷的冬季,争先恐后地脱去外衣,跳下荷塘拔起莲藕。不料,半个时辰后,聂麒麟惨叫一声。原来,荷塘中居然有蛇,咬住了聂麒麟的小腿。众人连忙施救,聂麒麟保住了一命,却失去了一只小腿。
好好的比试,却成惨剧。白术与慕容晋心中皆是有愧,白术屡屡令白卿若前去探望,慕容晋也主动避让,申请一纸调令,远走他乡。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聂麒麟用一只小腿换来美娇妻之时,再出意外。白卿若每次去探望聂麒麟,都有一个名叫翠烟的丫头同行,不知是聂麒麟一时糊涂还是如何,居然与翠烟有了男女之实。翠烟寻死觅活,白卿若气愤不已,众人指责,聂麒麟不堪重负,娶了翠烟,了结此事。
三年后,慕容晋因为业绩突出,调回京城,白卿若仍旧独身,而聂麒麟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白术作主,将白卿若许配给慕容晋,成就一段佳话。
卫奕听说此事,感慨良多。
一是感慨师父与师娘情比金坚,好事多磨。十年同窗,三年分离,最后还是等到彼此,终成佳偶,不得不说是天赐的缘份,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是感慨聂麒麟命运多舛。再怎么样的情深,居然也抵不过一时的意乱情迷,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朝颜()
慕容晋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当年之事虽说已经过去三十年,可是我知道,麒麟心中一直放不下。从我回京至今,进出刑部无数次,居然从未与他见过一面,便是最好的证明。他是心中症结仍在,时时处处躲着我呢。三十年来,我研读他的律法,他审阅我的案卷,可我二人就是不曾见过面,也算是奇谈了。”慕容晋苦笑。
卫奕不语。
他之所以特意来告诉师父洞穴白骨一事,的确如师父所言,是来试探他的口风,试探他对往事的态度。
虽然他如今进出敛尸房有困难,经手的也全是偷盗这类小案子,可是,既然有疑点,凭他的本事,暗中追查不在话下,他主要是在意师父的感受。
他知师父为人虽然习惯黑口黑面,厉声厉色,可是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他三十年来与师娘相濡以沫、五年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就可见一斑。
他能感受到师父对聂麒麟有一种“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内疚感,毕竟,最终娶到师娘的人是师父,而失去一只小腿的人是聂麒麟。所以,他想要知道师父的态度。
慕容晋双手负后,踱至窗前,看向庭院中的牵牛花。
“去查吧。”良久,他沉声道。
“没有什么比捉拿真凶更重要,麒麟会明白的。”
“是,师父。”卫奕应道。
慕容晋又瞧了一会儿,转过头时,面上神情已轻松不少。
“你可得好生待人家沈姑娘,不许欺负人家”他破天荒地笑着道。
卫奕心头一暖。
师父就是这点可爱,明明看似毫不在意,却什么都逃不开他的一双眼睛。就如他带月然上门,师父明明没怎么招呼过月然,也没有多问过,可是他的心思却全被师父看在眼里。
想来也是,自从进入汴京府,他身边何时有过女子?今日居然主动带月然来给师父贺寿,可见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是。”他又应道。
只是“是”字音未落,慕容晋咂巴咂巴嘴巴。
“为师往后若是吃不上辣白菜,唯你是问。”他话锋一转,又恢复了一惯的黑口黑面。
卫奕哭笑不得。
师父,您这般贪吃,师娘知道吗?
沈月然跟着白卿若穿过庭院,庭院四处栽满五颜六色的牵牛花,枝枝蔓蔓,姿态万千。
“下回月然姑娘早晨来,那时的景象才是真正的美。”
白卿若见沈月然目光停留,于是笑道。
沈月然抬眼看向白卿若。
眉目如画,桃腮带笑,身量轻盈,虽然年近半百,却丝毫不曾流露美人迟暮之感,反而便显幽静如兰气质。
第一眼见到白卿若时,她就恍然卫奕的不吝称赞。年老时生得如此,年轻时必定是个倾倒众生的美人。
“素罗笠顶碧罗檐,脱卸蓝裳著茜衫。牵牛花美则美矣,却只在清晨开放,夫人为何种来这般娇嫩之花?”她问道。
牵牛花花朵娇嫩,只在清晨开放。到了正午,阳光渐足,花朵就会逐渐枯萎,所以牵牛花也叫做朝颜花。
白卿若不答反问,“月然姑娘也懂花道吗?”
沈月然红了脸。
“不懂,不懂,只是略知一二。”
确切地说,她是懂得一些的。前世丛家花圃是她一手打理,她有专门过花卉方面的书籍,也有请专业的园艺师上门讲解。
白卿若笑道,“月然姑娘谦虚。此花多彩,易栽种,不停向上,扎架即可成形。我不喜欢浓烈的花香,反而钟意它们淡淡的清香。我习惯早起,瞧着它们在眼前一朵朵拼命绽放,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此花于旁人来说或许是娇嫩了些,可是于我而言,却是最适合。就算只在清晨开放,也足够回味许久。”
沈月然不禁叹道,“夫人心境幽远,见识非凡,月然自愧不如。”
二人一路观景,一路前行,在一间精致的耳房前停下。
沈月然随白卿若走进,才发现这是一间茶艺房。
鸡翅木茶具一应俱全,榻榻米整洁干净。
二人就坐,白卿若道,“男子品男子的茶,女子品女子的茶,玫瑰、雏菊、茉莉,月然姑娘钟意哪种口味?”
沈月然暗自思忖,玫瑰护肤调经,雏菊明目清火,茉莉提神醒脑,怪不得慕容夫人保养得如此之好,原来不仅懂得种花,更是深谙花艺之人。
“雏菊。”她想了想,道。
慕容晋口味偏辣、偏咸,家中饭菜口味也较重。可是她方才在席上注意到,白卿若面前放了一只盛着白开水的水杯,有些菜式白卿若是涮过一道才入口。这令她想到,白卿若本身或许并不喜辣或者喜咸,只是为了迁就慕容晋才一同进食。所以,她选择清热去火的菊花茶,一解白卿若口舌刺激。
白卿若笑道,“月然姑娘好见识。”
片刻,丫头端茶、沏茶,二人对饮,闲话家常,不知不觉,已至申时注下午三点。
沈月然见白卿若眼底微有血丝,神情也显出几分倦怠,意识到她定是生出困意。
习惯早起的人,通常都有午休的习惯。
今日为了招待她,想来就放弃了午休。
沈月然佯装瞧了瞧天色,道,“夫人,住处距离稍远,回去天黑路不好走,不如此时月然就拜别了。”
白卿若挽留数次无果,对丫头吩咐两声,丫头端来一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张红锦。
白卿若掀开红锦,笑道,“月然姑娘执意回去,我不能强留,只是今个儿老身实在开心,送上一份薄礼,还请月然姑娘收下。”
沈月然一听“薄礼”二字,连瞧也不敢瞧那东西是什么,就连连摆手。
“使不得,夫人,使不得,月然实在受不起如此大礼。”她不安地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全要送她礼物?
她避之不及。
白卿若轻轻握住她不停摇摆的双手,道,“月然姑娘,奕儿跟随大师兄学艺五年,是大师兄唯一的弟子。我与奕儿不敢说是情同母子,也可算是师徒一场。今个儿奕儿带你上门,我与大师兄虽然面上都很平静,不曾大张旗鼓,可是我们心中清楚,奕儿定是已在心中认定你,才有此举。”。
第一百三十五章 求亲()
“老身送出一份见面礼,是情理之中,也是情之所至,月然姑娘莫要觉得受之有愧,这实乃我与晋哥的一点心意。”
说着,白卿若拿起托盘中的翡翠玉镯,就带在了沈月然的手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