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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极弟子走进来道:“你们七人随我来,风师叔让我安排寝室给你们。”
七人中包括凤长歌在,一共是三女四男。
无极长宫的弟子寝室是双人的,四男好安排,只是三女。
凤长歌与谁一起住都无所谓,只是慕幽兰和眼前那女子……
从两人身上的服饰可看出来,两人的出身非富则贵。
两人为谁一人住而争吵。
置身事外的凤长歌,由着她们两人吵,自己出了屋子,四处转转。
晬天山,桃花灼灼。
清风中,有花瓣如雪纷飞。
在晬天山中,极易迷路,桃花棵棵大同小异,若太过深入必定迷路。
初次到来的时候,凤长歌也曾迷路过不少次,只是在这住近五千年的时光,若再迷路可会被人笑话。
她走进林子深处,守护第四重山的桃妖清涟就居住在林子中间。
清涟是无极长宫重要的信息来源,她能倾听树,小鸟,风,草,甚至泥土的声音来得知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三年前的事,或许她能知道些。
还未走到清涟之处,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怪异男子。
为何说这男子怪异?
其一,他一身白衫蓝丝修边看上去不像是能到第五重晬天山的无极弟子。
其二,他坐在轮椅上,可猜他双腿已废。
其三,他身上灵力极其薄弱,在凤长歌所见过的天界人中,他灵力是最弱,没有其一。
其四,他脸上佩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
凤长歌与他四目对望,虽然觉得他怪异,但是在他身上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正欲开口问,他比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清遥新收的弟子,为何来这?”
他的声音熟悉,凤长歌闻言,脸色慌变。
他……是向宴生?!
第十四章 怎会是他,迷雾浓浓()
不敢妄下决定,她眼里有了迟疑。
虽知,向宴生在无极长宫之中穿衣任性,柜子里五颜六色的衣服都有,从不在乎无极长宫穿衣规矩。
但他坐在轮椅之上……
这轮椅是凤长歌学会偃术后第一件做的物件,因为那时风清遥与妖虎打斗伤了腿近期间无法走路,她一时兴起,便做了张这样的椅子给他。
那时,向宴生在她耳边细语叨叨说:“坐这椅子可真丢脸。”
他是绝对不会坐上轮椅的,而且,以他本事,天界谁能伤到他的双腿?
再说,他脸上的面具,他长着一张与解临雅不分伯仲的脸,解临雅的美带着女气,而向宴生的美让英气盖过。
与解临雅不一样,他从不将自己容貌遮住,就连额头上的青丝都不容遮他一毫容貌。
为此,前世她总担心与她争夺之人太多。
眼前的男子,嗓音极似向宴生,各种举动却都逆了向宴生的举止。
“我看桃花入迷,回过神来才知自己走到这里。”她答,狐疑的眼神未收回,“小女子长歌,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他不答,恶鬼面具下黝黑的双眸平静如水地看着她。
轻风中,他青丝轻舞,衣袂飘飘。
只是四目相望,她心里近有一半的可能怀疑面前的人就是向宴生,可他种种举动,却又非向宴生所谓。
声音,再让她听到一次就可。
“这不是你该来之地。”
果真!!!
这就是向宴生的声音。
心中惊讶虽大,但冥界归来的她,岂能露出真实的表情?
她平静问:“请问您是向宫主吗?方才在竹屋中听过您的声音。”
“靠声音就能辨人?”
“也并非那般厉害,只是声音刚不久前听过,所以记住了。”她说得恭恭敬敬。
靠声音辨人之事,她当然做不来,只是向宴生的声音她已经刻入脑中。
虽猜测眼前的人就是向宴生,未获得他的肯定不敢妄下决论。
“本尊是向宴生。”
她惊愕,急忙跪下,“弟子见过宫主!”
“起来。回去之后,在此处遇见本尊之事不可告诉他人。”
“是,弟子知道。”她站起身子,恭敬退去。
背对着他,心中惊讶狐疑尽显脸上。
怎会真是向宴生?
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三年间,她不在,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在冥界,她断定,将她推入鼎中之人就是向宴生,因为他当时就站在自己身旁,离自己最近。
可如今他这模样,她现在所关心的问题非凶手是否是他,而是是谁将他害成这幅模样?
回归才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却将她引起一团迷雾之中。
三年前,究竟是谁谋划了那一切?
迷雾重重,一切该如何解答?
她叹气抬头。
远处,有暗云涌来,似有大雨将近。
第十五章 再寻,施下咒令()
向宴生静坐轮椅,望着凤长歌逐渐离去的身影,待她身影瞧不见,一道黑影落与他右侧一米外。
“宫主,那人见了您的模样,需要处理掉吗?”
“何时,见了本尊容貌,就要被处死?”他声音清冷。
那人身躯一怔,急忙辨解。
“是老夫人吩咐的,属下未有冒犯之意。”
“孤影,即便本尊现在这副模样,也依旧是无极长宫的宫主,没人能在本尊之上。”他的声音威严且清冷。
孤影低头急答:“是!”
向宴生冰冷的视线再次望向凤长歌离去的方向,眸色微浓,正欲张嘴说些什么,又合上了唇。
离开桃林,回到寝室。
慕幽兰同那女子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看模样,应是两人愿意一起合住,让她一人单住。
争吵出了这结局,凤长歌并不意外,她们两人身份不一般,交好比交恶要来得好多,何况为她一个无名小卒交恶多不值。
一人住单间,对凤长歌来说也是好,这样她行事时也方便不少。
稍过片刻,一场打雨到来,淋湿了九重山。
雨持续时间略长,直到深夜方停。
雨停后,凤长歌戴上狐狸面具,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借着皎皎银月光,往山下赶去。
她再次来到解临雅的棺材铺,与前日来访无误,院子里依旧亮着七个白皮灯笼,正屋里传来解临雅时不时的咳嗽声。
她行步来到正门,轻叩两声大门,“雅狐狸,是我。”
屋中咳嗽声骤然一停。
“进来吧。”
进屋,一股药香袭鼻而来,几具白骨立于房子中间,看着渗人。
她拐弯,进了里屋。
解临雅坐了榻上,膝上盖着一张毛毯,毛毯上有着一堆散落的白骨。
他未戴狐狸面具,妖冶的脸上双眼疲惫地未完全张开。
“怎么又来找我?”话语中有着几分倦意。
凤长歌眼里精光一闪,未做答,欺身上去,一手擒住解临雅的双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速度之快,又出其不意,解临雅未有反驳之力,就被凤长歌压制得动弹不得。
意图挣扎,脖间一热,他瞳孔骤然放大。
她居然对他下咒令。
他脖颈间,一道一道红光如丝,绕着他白皙的脖子几圈。
将咒令下完,她松开双手。
解临雅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他脸颊涨红。
待缓住咳嗽声,他沙哑森冷的声音,嗔怒而道。
“你想做什么?我这处没有你想要的法宝!”
“雅狐狸,你以前从不用这口气与我说话。”
“那是因为你从前不似现在这般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她嘲讽勾唇,将脸上狐狸面具摘掉,露出容颜。
解临雅望见,一怔,微张的唇久久合不上。
第十五章 谈明,果真归来()
“可吃惊?”她挑眉,眼里露出恶作剧般的浅笑。
解临雅惊愕不答,眼前的人,容颜全然陌生,举止语气却像极了凤长歌。
“你究竟是谁?”似凤长歌,又非凤长歌,又朝他袭击,眼前人是敌是友?解临雅难分其中。
“除了凤长歌,我还能是谁?”
解临雅微微气怒,狐疑未曾从双眸消失。
“你究竟是谁?!”
“雅狐狸,前夜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信?”
解临雅眼中怒意未消,狠狠一眼瞪过去,“怎能可信?你说你三年前已死,死去之人怎可再回天界?”
“冥界勾魂使,不是能进来吗?”她反问。
解临雅身子一僵,忽得又咳嗽起来。
但咳嗽结束,他眸中又有怒意,“冥界勾魂使虽能进天界,但只能逗留半个时辰。”
他所说的是常识。
冥界勾魂使能进天界,但只能在天界逗留半个时辰。可若逗留半个时辰刚需要一百年才有能力再来天界,所以勾魂使来天界勾了魂立刻就走,不会逗留太长时间。
“十年,这是我逗留的时间。”她道,转身寻来一张椅子坐下。
坐在榻上的解临雅,眼里虽仍是怀疑不解,但少了怒意。
“我在冥界,与阎君做了交易,他许我十年光阴,我予他三千年时光,为他做勾魂使。”
三千年换十年,多不划算的交易,但若能回来,付任何代价都无妨。
“那阎君如何有法子让你回来?”
“祭三百名勾魂使魂魄,续我十年寿命,用尽十名勾魂使力量,为我开门。”
解临雅再次愕然,凤长歌将归来条件都一一告诉他,但语出惊人,实在难信。
凤长歌起身,来到他的柜子前,取来一个方形盒子。
盒子分三层,用来放置毛笔。
凤长歌将盒中毛笔拿出,手伸进二层一侧摁住一处凸dian,再扭动外处手柄。
咔嚓一声。
凤长歌手放到盒子底处,一个冰冷的物品掉落在她手中。
她得意勾唇,将手中之物丢向解临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