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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齐书雁的百启同样惊觉，赶紧绕开原路行走，接下来不敢再随便靠近齐书雁了，只好到小丫鬟杏儿那边的竹篮里投下一袋银子。
之前不敢直接给她们主仆俩银两是生怕她们对朱泽武的身份起疑心，现在趁人群混乱偷偷给了银子刚刚好。
杏儿毫无察觉。
齐书雁找不到异常人影，回头继续给村民分发药草。两个竹篮的药草分完了，齐书雁起身拍拍手，准备走人了。
所有百姓对着她毕恭毕敬：“女神医慢走！”
杏儿气得嘴都歪了，真没有一个打算支付银子的。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恩戴德的，像那群直接受恩于齐书雁的患病村民，要塞给齐书雁报酬倍齐书雁拒绝了。这才是真真让杏儿不解的。
一路两主仆从集市回头走，似乎两手空空，杏儿不由抱怨：“小姐就是太好心。人家给你报仇你都没有，我们买什么回去？”
“你着急什么？这不生意来了吗？”齐书雁淡定地说着。
真有一辆马车紧随她们主仆后面。那辆马车停在了齐书雁她们面前，驾车的车夫跳下驾座，冲齐书雁弯腰一拜：“鄙人是张员外的管家，奉张员外之命恳请女神医救救我家夫人。”
杏儿惊愕地张大小嘴。
齐书雁的目光瞟过身旁的马车：“夫人是在车内觉得不好见人是吧？”
车夫和马车里的人俨然都被她这话惊到：神了！车夫激动的声音说：“是，女神医！”
“这样吧，我开副方子，你根据这个方子到药堂抓药，加上我刚给村民们说的药草百部，煎服，一日两次，三剂。基本上夫人脸上的红肿应该可以消退了。”
车夫听完她这话赶紧递上纸笔让她书写药方，但是，齐书雁并不接过文具。车夫愣了一下，马车里某人咳嗽两声。车夫醒悟过来，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串铜板给齐书雁：“这是我家夫人答谢女神医的诊费。”
齐书雁看了一眼不准备接过。
杏儿这会儿走了出来，道：“你们请赵神医时不是至少一次给一锭银子吗？我们小姐是比赵神医都厉害的神医，只够十个铜板吗？你们回头去找赵神医吧。”
车夫和马车里的某人脸色大变。
第18章 18、本大夫爱看不看！（）
给不给一锭银子，之前看齐书雁给村民们治病分文不取，所以想着给十个铜板已经是天大的报酬了。对方这样的心思，齐书雁当然不会接受。人家村民不是没有给，是倾其所有想给她，她没有收下。这是因为那些村民已经穷得要死了，所谓医者父母心，她舍不得。而且她相信凭靠自己的医术不会没有饭吃。
而这位张员外的夫人，明显养尊处优，是不缺钱的贵妇人，请个大夫给自己看病都斤斤计较银两心底里计谋谋划医生的费用，想必自己的命都比不上一锭银子，她又何必非救不可。不尊重不敬重医生的患者，医生救了等于给自己惹麻烦，她齐书雁虽有一份医者仁心，但不是圣母玛利亚。
这里，齐书雁想先夸一句自己的小丫鬟机灵，终于明白她的心思是怎么想的了。
马车里的那位夫人一阵气喘，显然给杏儿这话给哽住了喉咙。给？或是不给？
不给的话，她这张脸以后还怎么见人！
给的话，自己比起那些村民是不是吃亏了？
“你们都请了赵神医几次了？”杏儿问对方。
车夫磕巴着，最少有几次了吧，都看不好不说，除了出诊费，还有昂贵的药费。
“我们小姐可以一次给你们治好，你们就这么地不想治好了。行吧，小姐我们走吧。人家根本不想治好病。所以给赵神医送钱。”
杏儿的这把尖牙利嘴刚好也代表着某人淡然微笑下的心思。在后面尾随她们主仆俩远观的朱泽武，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刻薄优雅的嘴角。
他身后的两人，已经在捧着肚子要笑起来，只是当着他的面不敢笑。
俨然，她是一个多么机灵聪慧的姑娘，又是那样的自信兼具才华，所以才舍得免费给他和村民们治病。他貌似是有点儿白担心她了。
只是这么一个吸引人的姑娘，却被送到乡下来，莫非是想躲过朝廷今年给他办的选秀？
朱泽武皱起的眉宇隐隐中已经有一丝龙的怒气了。究竟卫国公府是为何把齐书雁送到乡下来，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彻底。
马车内的夫人三思之下：“如果我服了药，病未见好——”
“所以让你回头去找赵神医。赵神医没有治好你的病你不是照样送钱吗？”
真是得了，之前怎么不说赵神医治不好不用给诊费的？这位夫人明摆着觉得她们家小姐好欺负。杏儿鼓起的腮帮子都快气炸了。
齐书雁几乎要伸手摸摸自己小丫鬟的脑袋安抚一下，不过自家小丫鬟说的没错。大夫没理由自取其辱给不敬重自己的患者治病。反正，人家有钱，完全可以再去请其他大夫看病。
这样一来，她们主仆俩继续往前走了。
拉下马车里某位夫人的脸黑到了彻底。
“夫人，要不——”管家车夫建议着，反正一锭银子对于乡绅土豪不算钱。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家的主人有多么抠门小气。
“说是卫国公府的小姐，结果落到必须给人家看病收取银两的境地？八成是招摇撞骗的，看她能骗人骗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不是我给不给银子，而是她得求着给我看病！管家你给愣着干嘛，回去！”
不得不说，这个员外夫人，是真的逼格出天了。
第19章 19、要是被她发现的话（）
杏儿气得眼珠儿都快掉出来了。
齐书雁只得继续安抚丫头：“你之前不是挺信任我的吗？说我医术无人能比。”
“当然是了，只有小姐能治好的病——”说到这里，杏儿终于一口气平和了下来，“哼，我看是她到后来怎么求小姐您给她看病。小姐，咋们说好了，到时候不能对这个人太仁慈了，要她跪下来磕仨个脑袋认错先。”
“好，听你的。”齐书雁爽快答应。
杏儿高兴了起来，把手里提歪了的竹篮扶正时突然发现：哎，怎么多了样东西！
“小姐，有银子了，是老天爷给小姐的！”杏儿抓起竹篮里沉甸的一袋银两激动到声音都变调了。
望着丫鬟手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银子，齐书雁愣了下，紧接着意识到什么回头。
明明感觉到有人，为什么总是抓不住，那人莫非是一阵风？
齐书雁心里思忖着，回头对激动的小丫鬟说：“先收好，不义之财咱们不收，回头要是有人称自己丢了银子来找，给送回去。”
杏儿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
站在远处观望的三名男子同样失望无比。
“臣未能办好皇上的嘱托。”百启赶紧先向某人负荆请罪。
朱泽武回头一想，对，不收下才是她的风格！是他欠缺了些考虑，只想她或许受迫于困苦，却忘记了她骨子里是一股仙气，是那支出淤泥而不染的仙荷，不会随波逐流，更不会被尘世所玷污。
眯着眸子，遥望她越行越远的婷婷背影。
“万岁爷，臣等是不是该比齐姑娘早回到那屋里？”百启提醒。
糟！不能被她发现他溜出来了！有种感觉，要是被她发现的话——
齐书雁带着小丫鬟一路原路走回，走到家的时候，已是夜星高照。
没有能换回吃的，回家，齐书雁吩咐小丫鬟把剩余的紫薯拿出来蒸了，明儿只能再上山去找点食物。她自己整了整衣服，洗干净手，先去瞧瞧那位被她留在屋里的“病人”。
推开房门，里头传出貌似打呼噜的轻轻鼾声。
齐书雁的眼睛立马一眯，道：“公子，睡着了？”
“哦，齐姑娘回来了吗？”侧身躺在榻上背对着她的朱泽武，仿佛没有睡醒地半睁开双眼皮，然后坐了起来。
齐书雁走到了他面前，正色道：“之前我和公子说过，公子腿伤未好，最好不要随意下榻行走，更不可以远行。”
“真（朕）没有——”
“公子说话真逗，爱加个真字？”
“是鄙人家乡的口音，纯属乡音。”朱泽武边淡定圆谎，边想幸好这个屋子里没有亮烛光，否则，他可能真就藏不住了。眼见他面前这双乌亮的大眼珠，随时能扒掉他那层皮。
事实证实，哪怕屋里没灯，她照样可以扒掉他撒谎的皮。
齐书雁确实是心里暗想，这人怎么撒谎口气都能端到堂皇正义，以为自己是代表王法的皇帝老子吗？（额，人家真是皇帝爷呢）话说回来，原则性的东西她不能相让，尤其涉及到可能危害她的病人身体健康的行为。于是她一脸正色地指出：“公子出外远足了。”
“齐姑娘如何看出？”朱泽武问，是很想知道她如何看出，一如她如何可以不看病人一眼断定那个坐在马车内的员外夫人是脸上生了病。
第20章 20、亲近（）
大夫的基本技能望闻问切，对中西医都是如此。其中望诊，根据病人的气色、精神状态、肢体语言等外观上判断一定病情，是身为大夫的基本功。当然，这需要临床经验的积累，而对于从现代穿来而且是家中是医学世家的齐书雁来说，这点技巧简直是小case。
完全不需要丝毫迟疑，齐书雁指出：“公子如果按照我吩咐的，好好在屋里休养生息。怎会如今这般，挪个腿都小心翼翼，显然，腿伤的疼痛没有得到进一步缓解，而是加剧了。公子请别忘了，你这个伤，曾导致你昏迷不醒，如今这个药固然对公子的伤有效，但是毕竟不是普通的一般表外皮伤，伤己筋脉，药效需要渗入，如果不让伤腿休息勉强让其活动，只怕会前功尽弃。”
想她这番严峻的口吻下来，他应该会畏惧了吧。齐书雁这样想着，接着发现，对方那双神秘的凤眸却是一直盯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