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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爻神志已清醒过来,只身体还全然动弹不得,百无聊赖地躺着将两人对话听了去,腹诽沈昱骁讲话肉麻『露』骨的同时,也欣慰这新认的侄儿对自己有情有义。
沈昱骁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痛快了,却也隐而不发,缓步踱到窗边推开窗扇:“这两日的雪倒是没停过。”
闻言,谢砚似想到什么欢喜事,面上的晦『色』散了些,片刻又被更深的阴霾覆盖。
谢爻虽动弹不得,感觉却在,此刻他的手被谁紧紧拽住,暖暖的很舒服。
“对了,阿砚,听闻北境牧白山的雪景更美,择日我们一道儿去看罢?”沈昱骁显然很愉悦,语调微微上扬。
谢爻心中咯噔一跳,有点后怕,原来自己先前说了沈昱骁的台词……纯属……不小心……
抱歉呐沈小兄弟……
谢砚神『色』微滞,声音却淡然:“是,九叔也那般说。”
“哦,这样啊”,沈昱骁嘴角抽了抽,语气有些古怪,这几日谢砚讲话句句不离九叔,九叔九叔九叔……思及此他心中顿时攒了一团火,却又隐忍着不得发作:“阿砚你原来和谢前辈这般亲近,先前我倒没发觉。”
谢爻眼皮一跳,知道自己打翻了全书第一挂哔男主的醋坛子,瑟瑟发抖的同时还有些小高兴,任务进度终于有所推动,自己死一次也值了,可喜可贺。
而且这次他总算了解了,鬼差小姐姐也给他开了挂,轻易死不掉,死了还可以复活重来,连读盘都不用直接再续前缘那种……
难道是早就算到我会各种躺刀躺枪了么……
“九叔待我好,我理应回报。”谢砚一字一字道,笃定沉稳,握着谢爻的手又紧了紧。
沈昱骁再无心情赏雪,不甚温柔的关了窗,蹙着眉望了眼心思全不在他身上的谢砚:“阿砚果然孝顺。”
“我先去给芜汐买糖葫芦,晚饭……我等你一道儿吃。”说罢便转身出了屋,毫不掩饰的不开心。
谢爻咂舌,这沈昱骁竟是如此小气,原本他就对其霸道自负的设定欣赏不来,现在亲自接触更是讨厌了。
真不明白,原书中谢砚为何对他如此死心塌地……怕是作者脑子有坑。
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屋中又恢复了沉寂,许久,谢爻感觉被角被人掀开,腰间束带一松,衣襟也被撩开,觉察到有视线停驻在他赤『裸』的胸膛,谢爻顿时神魂一颤,片刻又回过味儿来,谢砚在替他换『药』。
虽然死不掉,伤口却实实在在的留下了,还挺疼。
沾满血污的纱布被谢砚小心翼翼撕下,用蘸了温水的棉布轻柔擦掉伤口边缘残余的血渍,敷上清凉温和的『药』膏,再度缠上纱条。
整个过程耐心又细致,温暖的指尖掠过冰凉的胸膛,似有若无,浅淡柔和,谢爻舒服得再次沉入梦境。
……
转醒时,雪停了,月光落入屋中,苍白的一地。
谢爻微微侧头,就瞧见谢砚趴在他枕边,呼吸匀长,浓长的睫『毛』在月光里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砚儿,仔细着凉。”声音低低的,有些干涩嘶哑。
细长的眉眼蓦然睁开,黛蓝『色』的眸子雾『色』涟涟,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欢喜:“九叔稍等。”
“……?”
谢砚忙起身疾步走到桌边,借着月光沏了杯茶。
就着对方的手饮下大半杯热茶,嗓子瞬间清明了许多,谢爻勉强勾起唇角:“有劳了……”话未说利索又咳了起来,谢砚忙替他轻抚后背。
许久,谢砚一言不发,屋中只余谢爻低低咳嗽的声音,他不敢用力咳,怕牵扯胸前伤口疼。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大喘一口气,顿觉眼前金星点点。
谢砚取出帕子替他擦掉额角的虚汗,半晌开口道:“我去热『药』。”
谢爻忙摆摆手:“晚了,明儿再喝罢。”他自然记得白天沈昱骁说的,这孩子已经两天未合眼了,想必实在困到了极限,方才才趴在他枕边睡了过去。
看对方迟疑了片刻,谢爻又勉强扬起唇角解释道:“我怕苦,没蜜饯垫着可喝不了『药』,现在蜜饯铺子都关门了,所以明儿再说,你先回去歇息罢。”
谢砚仍无所动,确认道:“甜的就成?”
“嗯……”怔了怔,谢爻微眯起眼睛,心下琢磨这小子不会真大半夜的去给他寻蜜饯罢?片刻又将这自以为是的想法否定了,谢砚对旁人一向疏离淡漠,他又不是沈昱骁,谢砚绝不会做到此种地步。
“侄儿明白了,”谢砚轻手轻脚地替九叔掖好被子:“九叔若乏了先睡。”
谢爻借着月光,看他面上云淡风轻的,也瞧不出个情绪来,只得应到:“嗯,你也赶紧好好休息。”
瞧谢砚出了门,谢爻面上的从容立刻烟消云散,眉头紧蹙深深喘息,抬手捂住胸前的伤口,这一刀真是扎心了,疼,真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爻痛得辗转难眠,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极轻,若非五感灵敏决觉察不到。
第51章 离岛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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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未明; 待看清来人,谢爻眉头微蹙,谢砚眸『色』一沉。
这红衣乌发; 眉目清秀的小姑娘; 莫名眼熟,但记忆又似隔了一层雾,瞧得不甚分明。
“船上借宿的小姑娘。”谢砚看九叔面有疑『色』,提醒道。
谢爻这才恍然大悟; 待姑娘差人又将七八个篓子放置妥当,正欲离去,才款款走出去,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姑娘留步; 这几日多谢款待了。”
姑娘低低啊了声; 显然没料到谢爻会守在这里; 怔愣了片刻,杏目不经意间掠过面『色』沉冷的谢砚,惶惶垂下:“那日在仙莱镇; 多谢道长相留……”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看对方神态羞涩不善言辞,谢爻也有些局促起来; 这小姑娘和谢音差不多大小; 却斯文内敛许多……
既然打了照面; 姑娘就不好立刻离开了,彼此坐下客套了几句,姑娘姓叶,正是火石镇人,谢爻暗暗觉察出来,这叶姑娘好似有些怕谢砚,难道正因如此她才暗瞧瞧送礼报留宿之恩?
聊得差不多了,谢爻切入正题:“姑娘可晓得,火石谷有位铸剑师聂娘子?”
姑娘神『色』微闪,淡淡莞尔:“那是我娘亲,船上那位,其实是『乳』娘……”
“啊,巧了,我们要寻之人……”谢爻脱口而出,忽而觉得不对,等等,聂娘子家的不是位小公子么???
“九叔,你看不出来么,他是位公子。”谢砚密音传耳,态度淡然,谢爻却怔愣得说不出话……
女装大佬?!
厉害了,他的出现不仅炸出了洛以欢那种女扮男装的隐藏高手,还开启了女装大佬副本……
不过更令他诧异的是,谢砚居然瞧得出对方是男儿身,当真进步神速,完全不符合小说套路……
“我们叔侄二人此番至北境,正为铸灵剑而来,若叶……姑娘方便,可否引我们去见聂娘子?”谢爻心中揣测,既然叶公子这般打扮,定然是想让旁人唤他姑娘的。
叶姑娘嫣然一笑:“道长请随我来。”
一旦接受了对方女装的设定,谢爻也不觉奇怪,反倒觉得这叶小公子女装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姿容更胜谢音一筹。
有叶小公子领路,畅通无阻,半个时辰便抵达枫林深处的剑庐。
聂娘子生了一双丹凤眼,目光沉冷孤傲,是一种不可亲近的美:“那晚收留云止的,便是谢九爷罢,当日云止未能当面辞别,实在是失礼。”
“哪里,当日情况特殊,不怪叶……姑娘。”
闻言,聂娘子坦然一笑:“云止他,最不喜旁人拿他当男儿看,除了这个小癖好,旁的都好,谢九爷莫见笑。”
跨『性』别者,谢爻在原来的世界也不是没见过,自然不会大惊小怪,捧着茶杯笑道:“叶姑娘乃『性』情中人。”
聂娘子嗤的一声笑:“谢九爷真会哄人,如若我有意将他嫁与你,你可愿娶?”
谢爻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生生吞了下去,呛得咳嗽不止,一旁的谢砚忙替他抚背顺气,语气淡然,却让人不寒而栗:“九叔他不能娶。”
“哦?为何?难不成有隐疾?”聂娘子娥眉微挑,饶有兴味地望向谢砚。
一听这话,谢爻咳得更厉害了,眼角都淌出泪花来。
“九叔他,有心上人了。”黛蓝的眸子似暗流涌动的水潭,让人瞧不清谢砚心底藏着什么玄虚。
“咳……”
“九爷,当真?”聂娘子似笑非笑,望向咳得满面通红的谢爻。
谢爻此时自然不能驳了自家侄儿面子,昧着良心点点头:“千真万确。”
聂娘子哈哈一笑,倒是坦『荡』:“与你们说笑的,我怎会夺人所爱。”
说话间凤眸斜睨望向谢砚:“这位小公子的血倒是铸灵剑绝佳的材料,可只他一人的不行,必须再寻一人的血做引子。”
谢爻总算缓了过来,从衣襟掏出一只琉璃瓶子:“这可合适?”
瓶子里正是当日他与沈昱骁求来的血,根据原书描述,以沈谢二人血融合铸造的灵剑,可斩龙屠魔,所向披靡。
果然,聂娘子接过瓶子,打开嗅了嗅,眼睛一亮:“哟,上等货。”
一旁的谢砚面『色』沉了沉,压低声音在九叔耳畔道:“那夜九叔去沈兄的房里,就是为了此物?”
谢爻顿觉有些尴尬,以笑掩饰道:“你果然晓得了,沈小公子的血与你相容『性』最好,所以我去问他讨了些来。”
“九叔如何知晓?”
“这…
…以后再告诉你。”总不能说,剧情上就是这样设定的吧……
“九爷,这血虽是上等货,却和谢小公子的血不相容。”聂娘子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无奈地看向谢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