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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边,还有什么动静?”画尘离问阿刺。
“蓉妃收到肚兜之后,立刻‘病’好,当晚侍寝,还拿出肚兜与皇帝共赏。宫里有传,蓉妃借机告了皇后一状,说自己拿着肚兜放在求子观音那祈福,却因皇后诋毁不得不提前取回来。前些日子刚刚托梦能怀上龙女,就因为这事现在没有了音讯。皇后现在正恼火,只怕现在要把火气往咱们头上撒。”
只要是汉夷国的人都知道,当今皇帝是想女儿想疯了。
在前皇后诞下大皇子司寇子仁时,慧觉国师经过两年观星象并且占卜之后预言,皇帝司寇永璟若能连生九子之后再得一女,不但十全十美,阴阳协调,汉夷国还会获得百年的风调雨顺,国强民富。而且,司寇永璟也应验了传说中的龙生九子的传说,成为汉夷国第一个由天相印证的当之无愧的真龙天子。
皇帝已育有九皇子,皆已成年,偏偏就差一位公主。为了能诞下公主,皇帝日夜保养身体,临幸美人无数,可谁的肚子都没有音讯,别说龙女,就连龙子都没有。
嫔妃当中,就数蓉妃年轻最有生育能力,皇帝对她报以厚望。而蓉妃也最是懂得哄皇帝开心,总是拿着要生公主来说事,听到她说皇后使坏不想让她生公主,皇帝就算不全信,对皇后也会有所不满。
因为,已故的琪贵人在景丰二十年诞下第九个皇子司寇子恕时,皇帝就曾经诏告天下,无论是谁,只要替他诞下十公主,就立谁为皇后。
二十年过去了,仍然无人诞下公主,前皇后孝贤皇后早在景丰五年去世,后位不能一直虚空,所以皇帝只好在景丰二十五年立当时的贤妃为孝敦皇后。
孝敦皇后做了十五年的皇后,但她一直战战兢兢,就怕有哪个后起之秀突然怀上龙女诞下公主,自己就后位不保。所以,她视蓉妃为眼中钉,想除之后快,蓉妃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仗着皇帝的宠爱和娘家的威望不甘示弱。
如今后宫就属她们两个闹得最欢,其它嫔妃都躲在旁边看笑话,坐收渔翁之利,各位皇子们则忙着争夺太子之位,后宫从未有过一日安宁。
“派人传话过去,就说皇后派出炙鹰在调查肚兜之事,叫蓉妃想办法分散皇后的注意力,她自己如果不上紧点,只怕被皇后查到了我们也兜不住。”画尘离想了想,又说:“玄铁城的马县令那里,可有查清楚底细?”
“确实是皇后这边的,只不过此人官小人微,若不是这次报信有功肯定要死在玄铁城的。据说马县令要求调离玄铁城,算是奖赏。”
画尘离半躺下来,琢磨了一会,说:“王良他们虽说有陈伯他们照应,但难保不会遭人背后一刀。那马县令急着要升官离开玄铁城也是好事,那空缺想法子从不良人里挑人去补,我这才放心。”
“不良帅真是宅心仁厚,事事替他们着想啊!”阿不赶紧来拍马屁,却招来画尘离的一记白眼。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急着要把马县令调走是怕他会有所察觉,他们查雷震天并非纯粹是为了那肚兜。他画尘离要查的事是何等机密之事,万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将这些事交待完毕之后,画尘离伸了个懒腰,径直躺下,准备小憩。阿刺和阿不蹑手蹑脚地要出去,忽然听到画尘离的问话:“这些天小妹都在吃干粮吗?”
“是的,今儿还在闹,不想吃可又没有别的能吃的,刚吃了两口又被炙鹰偷袭,这会子怕是饿着肚子呢。”阿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等着画尘离的吩咐。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画尘离鼾声微起,阿刺和阿不踮着脚尖悄悄离开。
他们刚走,画尘离忽然睁开眼睛。他从怀里拿出连翘的鼻烟壶,用力的嗅了嗅。她配的草药味道特殊又好闻,只要嗅一下就特别醒脑,人也很精神。
画尘离爱不释手,指尖在那壶上雕刻的那只张着翅膀的知了上摩挲,他又从衣袖里拿出她绣的春宫袋,想了想,将里面的衬里轻轻的撕开了个口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块黑色鸦羽绸缎,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扁扁的“五”字。
画尘离将那块鸦羽绸缎塞进了春宫袋的衬里里,又找来针线,模仿连翘的针脚,将那衬里重新缝好。
最后,他再把鼻烟壶放进了春宫袋里,将袋口拉紧,放进了怀里。
鼻烟壶里的草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被休温暖着,香气愈来愈浓,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这个气息,余香袅袅,恍若仙境。
画尘离不知不觉竟模糊了视线,渐渐的阖着眸子睡了过去。
许怀泽带着连翘离开胡杨林之后,向南行进了三十里路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
刚停下,连翘就跑来抱着他的胳膊喊饿。
许怀泽还想给她吃水泡馕,连翘立刻耷拉下脸来,威胁许怀泽:“师兄,你再给我吃这东西,我就立刻返回鸡鸣村去,再也不跟你去江南!”
“不行,江南南宫家的暖心丸能治你身上的尸毒!已经拖拉了半年,今年春天说什么也要赶到江南去求药!”别的事都好商量,只有这件事,许怀泽从不让步。
连翘一歪头,说:“那你给我熬羊肉汤喝!”
“我们只有干粮,没有羊肉。”
连翘冲着许怀泽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说:“师兄你少骗我,我那天看见屠夫扛了个羊腿给我们。你偷偷藏在马车厢底,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整天躺在马车里闻那羊肉味,流口水呢。”
第85章 地葬男尸()
许怀泽哭笑不得地望着连翘,尽管他已经把羊腿层层包裹了十几层,她那狗鼻子也能闻到这芬芳扑鼻的羊腿味。许怀泽不是舍不得给她吃,实在是怕她路途颠簸人太辛苦,吃了油腥之物会呕吐。
可是。连翘打定主意要吃的东西,许怀泽也奈何不了。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许怀泽割了一小块羊肉下来,四处捡石头垒灶架木头,准备熬羊肉汤给好喝。
听到有羊肉汤喝,连翘立刻生龙活虎。她嫌许怀泽烧的火不够大,便亲自上阵,在四周找柴火。许怀泽的眼睛一直跟着她,就怕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会出事。
北疆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雨水,树林生长得慢,可以拾捡的柴火也不多。连翘转了两圈只找到了一小捆枯树枝,不够熬羊肉汤,她便从马车里找来小铲子,试着挖些根茎来烧。
连翘一眼不远处的灌木丛下,那里土层虚浮。应该是近期有人在这里曾经翻挖过。连翘图轻松,见有些根茎已经露在外面,想把那丛半死不活的灌木挖出来烧。
刚挖了两下,那灌木丛竟然整片的被翻了起来。
“师妹,怎么了?”许怀泽见连翘拿着铁铲站在那里发呆,也顾不上管这锅羊肉汤,走了过去。
只见翻起来的土壤之下,竟然是个大大的蚁窝,成群结队的蚂蚁在忙碌地贮藏食物。
已是十月,此时的北疆温度昼夜温差较大,夜晚会到零下五度,冰天雪地,大中午却又阳光高照,少说也有十度,足够温暖。这个时候正是午时,一天最温暖的时候。但对于蚂蚁来说还是有些冷,所以它们都会藏在土壤之下。
连翘翻土看到他们并不稀奇,奇怪的是它们都在搬运食物,而那些食物许怀泽看着眼熟,蹲下身用树枝挑了几个来看才发现,原来是肉。
“师兄……”连翘的声音里全是疑惑,尽管她什么都没说,许怀泽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且退后,我来挖。”
身为仵作,当然不会降格去挖坟墓。但假如发现此处有可以埋有可疑尸体,他们就要查个清楚。
连翘退后两步,许怀泽一鼓作气,将这本已经松动的土全部挖开。不过才挖了三尺深,就看到一具穿着绸缎的年轻男子。衣裳和身体都完整无缺,可是他的头颅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还露出骨头,像一个被砸烂的西瓜,瞪着黑洞似的眼睛。好像在述说他的枉死。
羊肉汤熬好了,却发现了尸体。连翘和许怀泽都无心品尝,而是从马车里取来香炉,摆在尸体旁边点燃,二人分别站在尸体两旁,默念了一段经文,简简单单地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
身为仵作,在验尸之前,都会有这样一场法事。
一来是出于尊重,请尸体的主人原谅他们对尸体的冒犯,二是抱着做善事之心,无论是否是枉死都希望尸体主人能早点轮回转世,投胎到好人家。
正如连知晓所说的,仵作这活既是件积阴德的事,也是件自损福气的事,多些礼节总不会错,只要见到了尸体就超度不会错。
上次许怀泽没有给雷震天做法事,是因为当时它还只是一张人皮,不算真正意义的尸体。他们去验尸时,玄铁城的仵作们已经验过好几遍,法事也已经做过,他们自然不必再做。后来发现是雷震天的尸体,没有再挂回到城头上示众三天算是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再给他做法事。
在魔鬼城,连翘和许怀泽也曾经给无名女尸做过简单的超度,只不过没有用香炉而已。他估央弟。
做完法事之后,连翘动手要脱尸体的衣服,许怀泽伸手将她拦住,说:“你且去喝上几口羊肉汤,补补身体。这里或许是附近村庄埋尸的地方,我们不小心挖出来已经是大不敬了,若要验,也不该由你来。”
“师兄,尸体是我发现的,就算有报应也是报在我身上,怎么能让你来验。”连翘不肯,坚持要和许怀泽一起验尸。
许怀泽无奈,只好答应。他敷衍地将尸体上半身脱干净,左右看看没有受伤痕迹之后,便把连翘支开,再验下半身。
死者大约二十二三,身体还很年轻,地底下的温度足够低,尸体保持完整。
许怀泽根据尸体被蚂蚁啃咬的情况,估摸着他已经死了有一、两天,奇怪的是,蚂蚁没有啃咬死者的身体,只是啃噬了他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