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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
陈熙彤了当地问:“那你准备给我带什么?”
叶盛昀想了想:“巧克力、钥匙扣、坚果、运动鞋,够不够?”
陈熙彤说“no”,告诉他正确的购物方式,列了个清单,几乎全是安检都难过的禁品,最后明目张胆地说要zippo。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叶盛昀就沉着脸说了两个字:“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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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兆丰的女儿长得丑是公认的,遗传了她爹胖的基因,年龄小没长开,五官皱成一团,腰和两腿一样粗,扎着俩羊角辫趴在教室门口叫爸爸。
董兆丰站在讲台上板书,没有理。
小姑娘拎着作业本锲而不舍地叫了十几声,喊累了蹲下来,和门口第一排的大哥哥大眼瞪小眼,茫然对视十秒,养足了力气,又朝董兆丰喊了两声。
未能得到重视,小姑娘的眼神突然倔强起来,眉头一皱掉了颗金豆豆,哭嚎着找妈妈去了。
董兆丰在讲台上叹了口气,继续讲下一个知识点。
课上到一半董兆丰的老婆来声讨。
被妈妈箍着腿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眼泪鼻涕哗啦啦往下掉,更丑了。
赵老师埋怨丈夫:“你理她一下怎么了?”
董兆丰无奈:“我这不是在上课吗?”
“你上课我不用上课?孩子这么小,你也不管,她要是不来找我,走丢了怎么办?”
家里照看孩子的老人生病了,交给保姆又不放心,带到单位上来,怎么可能不耽误工作。
窗户口门口探出一个又一个脑袋瓜。
当着学生的面被妻子训,董兆丰没面子,目光一转看到黄仲天,抓来当壮丁:“你,去办公室教她写作业。”
黄仲天额头上被笔压出的印子都没消,刚醒,不能置信地睁圆了眼睛,指着自己问:“我?”
董兆丰点头:“就是你,反正你上课又不听讲。”
黄仲天尴尬地『摸』『摸』鼻子,手一撑就从窗户跳到了走廊,把小姑娘抱过来,魅『惑』一笑:“来,小妹妹,哥哥带你去做作业。”
小姑娘乖巧点头,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刘宜婷瞬间奓『毛』:“这么小就会占便宜了。”
陈熙彤一笑:“你不会连孩子都嫉妒吧。”
刘宜婷哭丧着脸:“你看看现在什么世道,十岁算什么?这个年龄差,磨个十年八年,说不定真能凑一对。小姑娘还长那么丑,你说我气不气。”
陈熙彤煞有介事地劝:“女大十八变,我小的时候也丑的不能见人,我爸别说理我了,把我留在身边都嫌烦,你看老董,还是很爱女儿的。”
同为人父,陈涣章就不这样。
陈老板最近搞了个公益项目,为国家基础教育助力,建了两所私校,在社会各界名声大涨,心情好想起她来,让她回去吃饭。
陈熙彤不想去,但毕竟这么多年的开销来自这个人,不去不行。
晚上阿姨做了一桌菜,都是她爱吃的,上完菜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陈熙彤会心一笑,没有吭声。
她平时就不怎么吃东西,再喜欢也不会吃很多,拿筷子的动作斯文秀气,不发出任何动静。
这些餐桌礼仪都是陈涣章教的,可真计较起来,无论如何都是她的罪过。
陈贺宇抬头看了她几眼,本来姿势很端正的,慢慢把脑袋沉下去,捧着放在桌上的碗,头都不敢抬。
陈涣章突然“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厉声质问:“你是不是一回来又威胁弟弟了?”
陈熙彤镇定抬眼,没等陈贺宇解释先开了口:“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胆子那么小,哪像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上桌吃饭。”
陈涣章气得瞪眼:“你还有没有良心?成天在外面鬼混就算了,心肠还这么歹毒。是不是没弄死你后妈心里不舒服拿你弟弟撒气!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陈熙彤闻言冷笑一声:“我就是人生狼养的,野的,时不时会想我到底有没有爸爸。”
陈涣章指着她气得直哆嗦。
江雯燕抚着丈夫的背伺机挑拨:“也不知道你让她一个月回来一次图什么,一把年纪还给自己找气受。”
陈熙彤任由她栽赃,心寒得没了感觉。
本来她还能忍,结果江雯燕过来推她,姿态宛若女主人:“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陈熙彤转过眼波,镇定讽刺:“当初我说不欢迎你,你不是也覥着脸过门了吗?”
“陈熙彤!”陈涣章勃然大怒,“我不管你在外面学成什么样,在家都给我消停点,不然别想让我再给你一分钱。”
钱钱钱,钱算个屁。
陈熙彤嗤笑:“那你别给了,反正我也嫁出去了。”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甩在她脸上,把她打得耳朵里嗡嗡响。
陈涣章估计血压上来了,大口喘着气,脸涨得通红。
一向胆小的陈贺宇拉了拉她的衣摆,几不可闻地说:“姐,你走吧。”
陈熙彤挨了这么用力的一巴掌,心如死灰,目光森然地将三个人扫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地走了。
她捂着脸跨上摩托,从两旁的镜子里看到肿起来的脸,面无表情地戴上头盔。
摩托车在郊外疾驰。
身后忽然响起引擎的轰鸣,听声音比她的车还要迅猛,明显是经过改装的。
眼看着对方就要追上来,她突然降速,准备掉头,谁知道早做好了截下她的准备,球棍闷头砸在头盔上,没人驾驶的摩托车飞了出去,停下来时轮子还在转。
陈熙彤被甩出去时缩成一团打了几个滚,耳朵里嗡嗡耳鸣,五脏六腑仿佛震碎了一样,一呼吸肺就疼。
她跪着脱掉头盔想站起来,瞬间天旋地转,跌回了马路上。
血淌进眼睛里,视线浑浊模糊,只朦胧看见几个黑影围了过来,挡住了路灯微弱的光。
打头的男人声音油腻腻的,怪腔怪调地说:“哟,这不是彤姐吗?”
是刘汉三,下巴接上了。
另一个男人爆了个粗,拍拍她的脸:“怎么回事儿?不会弄死了吧。”
“弄死就弄死了,又没监控怕个屁!”男人说完解下皮带,把尾部塞进皮带扣里,箍成一个圈,像套狗一样拴住她的脖子,猥琐地笑,“来看,死了没?”
陈熙彤体内一阵不适,热浪裹杂着酸腐味儿翻涌,意识残缺地被粗暴拖行。
膝盖蹭破了皮。
长达十几分钟丧尽天良的言语辱骂,她都一声不吭地装死,直到一个男人率先脱了裤子,她抡起头盔砸在他两腿间,拔腿就跑,夺了一辆他们的改装车。
那群人穷追不舍,追着她走了十几条岔道,最后进了市区,碰到交警查酒驾才不得已作罢。
她咬牙撑到医院急诊室,先做外伤处理,撕心裂肺地嚎,满脸都是生理『性』的泪水。
医生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问她是不是家暴,她努力挤出一个疲惫地笑:“不是,他是个非常好的人。”
医生就不再说话了。
治疗过程中叶盛昀不断给她打电话,可她缝针的时候一直在惨叫,怕他听了心疼,清完创才敢给他回过去。
屏碎了个透,能正常使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叶盛昀语气急切,带着几分责备:“你班主任说你没去上晚自习,到哪去了?给你打了二十几个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手机不在身边吗?”
陈熙彤咬着唇不让自己抽气,撒了个谎:“我不小心从楼上栽下来了。”
第十七章()
陈熙彤独自『舔』舐伤口的习惯是在十二岁养成的。
那时她还没沉湎于醉生梦死的混沌世界,也没有加入血腥暴力的残酷厮杀,拿着考了满分的试卷回家签字,家里的阿姨告诉她,江雯燕分娩,陈涣章陪着去医院了。
陈涣章在产房外等了两个小时迎来的宝贝她只看了一眼,可江雯燕却说在陈贺宇身上发现了伤口,倒也不直说怀疑是她干的,只说她很喜欢弟弟的样子,独自去了陈贺宇的房间。
她以为这种戏码只能在电视剧里看见,没想到自己成了被陷害的主角。
当年她不过是个孩子,没什么心眼,遭到诬陷当即暴怒,说自己不会干这种事,连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彻底坐实了罪名。
陈涣章没冤枉她,也没责怪她,将她送到了一所寄宿学校。
她本以为离开江雯燕会过得好一点,可惜世事难料。
能上那个学校的学生,要么成绩数一数二,要么家里有背景。闷头搞学习的只顾自己,爱理人的整天吹牛『逼』,大多致力于出国深造,压根不把国内高考当回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货『色』。说话总带着目的,时不时打探隐私,挖掘八卦,只要不遂他们的意,马上多一堆流言蜚语,十四五岁就开始学着做生意的家长扩交际圈,没有利益可图不打交道,谁不攀比就遭排挤。
去那所学校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以打破别人正常生活为乐趣,把挖掘别人的痛苦当做一种享受。
有时候她会觉得他们可悲,因为他们只看得见自己追逐的东西,但更多时候会自嘲,因为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她退学前最后呆过的地方。
当她最终离开的时候才顿悟,她想要的仅仅是像所有没被新闻报导的人一样,平凡地读完高中。
时至今日,她不再用倾诉自己痛苦的方式奢求任何的怜悯。
熬过去了,不必说,没熬过去,没工夫说,不肯给任何人添麻烦。
这回死里逃生损了元气,片拍出来,肋骨骨折。
医生跟她说骨折的时候她还不信,一脸茫然地说自己一点儿不疼,也没办住院,绑了肋骨带固定,打车回家后一平躺,险些厥过去,往嘴里喂了两颗止疼『药』,在电话跟叶盛昀胡侃。
刚才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