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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属离开,云竹鸢转过头来,惶然惊愕道:“是你,义兄,是你。”
“是我。”云野鹤坦然应下。
“为什么,她可是你的亲姑姑呀,你唯一的亲人了。”云竹鸢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难道他就没有一丝顾念吗?
这还要说到一个月前,云野鹤不知如何与魏长恭打上了交情,两人到魏府赴宴,魏长恭在里门迎接他们,一身常服清俊儒雅。
云野鹤率先见礼道:“魏大人。”
“这是我家夫人,这位是云小姐。”魏长恭身后走出来的女子是妇人扮相,倒是生得好看,与魏长恭看起来关系亲密,对她们两方分别介绍道。
“见过魏夫人,叨扰了。”云竹鸢抱手行礼,魏夫人见她性子爽朗,也是很欢喜,迎了他们进去:“云小姐客气了,快请进罢。”
魏长恭和魏夫人小声说话,转头关切道:“都布置好了吗,如果不行”
杜笋嫌他啰嗦,嗔怪道:“你就放心吧,难道这么一点小事我还做不好,待客之道很好学呀,嬷嬷都说我可聪明了,难道我还会亏待了人家不成。”
她伸出手指戳着魏长恭的肩膀,魏长恭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了一句:“你呀,终于聪明了一回。”
侍女端了水和帕子上来,给云竹鸢擦拭手脸,魏夫人笑道:“云小姐,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请梳洗罢。”
“劳烦了。”云竹鸢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白玉镯子,透着温润的光泽,这白玉镯子很特别,嵌了细细金丝缠绕而成的芍药花纹。
魏夫人正笑眯眯的和她说话,可就在看到那镯子时,手中杯子陡然滑落,“啪”的一声碎落在地上。
倒是吓了云竹鸢一跳,她走上前一把握住云竹鸢的手臂,颤着声,红了眼问道:“请问云小姐,这镯子你是从何而来?”
“哦,这个,这个是我义兄赠给我的生辰礼。”她迟疑的看了魏夫人一眼,答道。
魏夫人继续问道:“如果我说的没错,云小姐,这镯子里是不是刻了个和字?”
“夫人如何晓得?”云竹鸢不解道。
“老爷,夫人请老爷和云公子过去,说是有事想问一问云公子。”
云野鹤表情也是甚为疑惑,只随魏长恭一道去了魏夫人和云竹鸢所在的花厅,魏府格局精巧玲珑,倒是廊下一路种了不少的夹竹桃,花簇锦攒,如蒸云霞,好看极了。
要知道,一般富贵人家是不会种植夹竹桃的,这花含毒性,魏大人这样谨慎的人,书房中多是君子兰的画,也不似是喜欢夹竹桃的人,那就唯有魏夫人了。
看到他来了,魏夫人手里正捏着那镯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镯子,是云公子自己的吗?”
甚至脸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人的脸,英俊是很英俊,她要找的是那一丝丝犹存的熟悉之感。
云野鹤狐疑的看了那镯子一眼,微笑道:“是我的,不过现在是竹鸢的了。”
云野鹤显得增添了几分戒备,并没有说实话,反问了一句:“难道魏夫人识得这这镯子?”
随后,魏夫人请云野鹤借一步说话,魏长恭清了所有人,让他们两人说话,让丫鬟带云竹鸢去赏花。
“我名为杜若兰,行第为十五。”魏夫人幽幽道。
“十五姑姑一向可好,多年不见,竟成了当朝的诰命夫人。”云野鹤眼眸闪烁了几下,最后黯淡下去,他的语气说不出来的讥嘲,又带些惆怅。
杜若兰倒也不在意,她阴差阳错救了魏长恭,两人这才有了这一段姻缘,终究也算是天意不。
府里那个吴姨娘现在也就是个摆设,见了她也哆哆嗦嗦的行礼,再无了当初颐指气使,也不知魏长恭都做了什么,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其实,看得她,十分痛快。
没人教过她要以德报怨,更何况现在魏长恭位高权重,她是他的正房唯一的妻室,有谁敢找她的麻烦。
当初莫家那件事就看得她畅快淋漓,许久之后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告诉大家,身为女子娘家,有一个厉害的兄弟是多么重要。
即使不能像楚家公子那么武功高强,气势凌人,但好歹也能打上一架。
杜若兰想,若是她以前的身份,恐怕也不会有兄弟来帮她。
“亏了姑姑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这镯子,但姑姑如何凭借一个镯子就认出了我,还知道里面有个和字?”
“这其中的故事,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杜若兰微微一笑,先是饮啜了一口花茶,这才娓娓道来,当年这镯子的一段故事:
“当年太子哥哥与太子妃吵架,一怒之下,不小心失手碰碎了太子妃家传的白玉镯,那是太子妃外祖母留给她的,又颇为贵重。
太子妃嫂嫂恼怒之下,连夜收拾回了娘家,且放言镯子不复原,便不回太子府去。
太子哥哥也是后悔不迭,便找遍了整个都城的工匠,整整过了十天,才寻到一能工巧匠,用金丝将断镯修复完好。
图纹是太子妃嫂嫂最喜欢的芍药花纹,且在里面用断痕刻了个和字,既蕴含了你的名字禾字音,又寓意家和万事兴,捧着镯子亲自接了太子妃回府。”
后来倒成了太子与太子妃的一段佳话,导致了京城的女子纷纷效仿,用金丝饰以玉镯玉钗。
听着姑姑叙说父母的往事,云野鹤神情平和的温柔,甚至嘴角微微漾着笑意,他很少听人提起这些前朝旧事。
“亡朝之时,姑姑也不过稚龄,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当年那老太医带我隐居山中,教我些粗略医术以保生计,偶尔会讲一些,多年困苦,聊以慰藉。”
杜若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云野鹤似笑非笑道:“云公子,你可知我是如何活过来的,吃不饱,穿不暖,朝不保夕。
你质问我不想复国,可我没有你的博览群书,武功高强,又锦衣玉食,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
“可这天下,本都应该是我杜家的。”云野鹤不愿再多言,只道:“姑姑既然不愿意参与,那便请静观其变好了。”
杜若兰见他固执己见,这是痴心妄想,她在山里长大,并不懂得什么东西,只能说:“禾萧,你好好看清楚吧,这是燕朝,而不是那个梁国了。”
“姑姑真以为我们归属了,那些逆臣贼子就能放过我们了?”
杜若兰气急,痛心疾首道:“可你再这样下去,你这唯一一条血脉也就断了。”
“如今这样,与断了有何区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青山都没了,他们势单力薄,即便是就此落寞下去,也是天命如此,如过去老人说的,气数已尽。
杜若兰颓然坐下,过了半晌,才问道:“当初,你是如何逃脱的?”
“江南云家是我母妃的母族,当年也是他们救了我一命,自此改头换面,苟活至今。”杜禾萧闭目苦笑,他无法忘记母妃离去时的背影,那样柔弱的女人,却又那样强大。
母妃废了那么大的劲保住他的命,整个太子府只有他一条血脉。
“母妃,你去哪?”
“萧儿,母妃要去找你的父亲了,你要好好活着,记住你是你父亲的孩子,你是大梁的皇长孙。”
不多日,就传出太子府一家已经自裁,杜禾萧则被人带去了千里之外的江陵,成了云家主的义子,云野鹤。
他远离了庙堂,舅舅甚至不敢将他养在膝下,而是秘密的送去了灵台山剑宗,后又将云竹鸢送来一道陪他躲在这里。
杜若兰冷然一笑,呵然道:“是,我甚至在庆幸,庆幸我不是公主,这才能遇到我的夫君,让我和他平静的相守。”
她这样的想法,是大不孝的,可她若是公主之身,只怕也不过是个联姻的牺牲品。
“再而言之,云公子,你如今有这样的雄心靠得又是什么,不过是因为你背后有云家,而我若不是嫁给老爷,恐怕唯一的下场就是终老深山。”
云野鹤被她连讥带讽的说不出话来,的确,他们都没有什么资格去说对方,他失去了一切,可对于杜若兰来说,又何尝不是。
杜若兰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往外走,温言道:“出去吧,该吃午膳了,他们在外面也该等急了。”
魏长恭看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对杜若兰开玩笑道:“怎么眼睛红得像桃子一样?”
“啊,没事,不过多年未见,妇道人家,多愁善感,便哭了一场。”杜若兰微笑着,她看着魏长恭时才觉得内心安定了些,仿佛终于回到了现实。
聪明如魏长恭,他浸淫官场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这姑侄二人的异常,可同时他也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暗暗观察着。
“既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分席了。”
云野鹤看着他们夫妻,笑语宴宴道:“魏大人对魏夫人可真体贴。”
“按辈分来说,我是他的姑姑。”杜若兰笑着道。
而后四个人吃了一顿饭,用过饭后,云家兄妹两人开口告辞离开,魏长恭挽留了几句也就作罢。
云野鹤离开时,突然在她身边轻声道:“对不住了,姑姑,我想复国。”最后两个字极轻,被一阵清风吹过,杜若兰过了一会,望着他野心勃勃的面容。
隔了几日,铸剑山庄暗线得到了消息,截取了往长安送去的一道密报,他们寻觅多时的前朝余孽有了消息。
楚敛垂眸低声道:“终于找到了。”
“少主,接下来怎么处理?”
“你说是送去长安的,看来,不止是我们在寻找前朝后裔,清明,确保这封密报送到长安那位的手里,我们得帮他们一把,不然怎么送的到呢。”
“对了,听说魏大人要回长安去了,一路上跟紧了,到长安后,吩咐傅月明派人去魏府守着,无比